“那是自然!”狐君連忙表忠心,“十三從小到大從沒有一件事敢拂逆師祖爺爺,有您老人家替青丘作主,是十三求也求不來的福分,怎麼可能不配合?十三這就把相關人員全都給召進來!”
既是他本尊來辦案,爲什麼不早點把身份亮出來?不也省了這許多事,他不也不必遭打了麼?
不過跟這種人是沒道理可說的,他選擇吃啞巴虧。
“慢着!”陸壓把目光收回來,說道:“我話還沒說完,你急什麼?”
他便又頓住。
陸壓走到他面前,手指頭戳戳他頭頂的五彩殞石寶冠,說道:“我的身份,不能泄露出去。除了你,誰都不能知道這件事,否則你這案子就別想順利辦完。”
狐君扶着髮髻一愣,“包括您帶來的那二位也不知道?”
“那個不用你管。”陸壓道,“管好你自己就行。你老婆兒女都不能說,知道一個我就打你一次!”
狐君打了個哆嗦,趕緊跪下來發誓:“慕容顯對天發誓如有違背,便天打五雷轟!”
陸壓敲他一下腦袋:“要說是玄空五雷轟。”
狐君硬着頭皮又照發了一遍誓。
陸壓這才放了他,說道:“現在你先把大殿裡那夥人安撫好哄回冥元去,然後再來着手你們的案子。”
狐君稱了是,又道:“爺爺既答應替十三追查兇手,何不直接替十三上離恨天去找老君讓他來擺平此事?有他出面,犬子的狐丹也就能回來了,只要狐丹能回來,多殺的人十三該賠錢賠錢,別的事情都可以不計較的。”
“那怎麼行?”陸壓道,“這案子主辦仙差又不是我,是阿九。她是必須要歷練飛昇的,我什麼都幫你辦了她還怎麼歷練?”
狐君更是驚得眼眶都睜大了,他所認識的陸壓從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除了他師父,那幾個師兄姐他也是想整誰就整誰,惡劣到沒了邊,如今居然爲個小丫頭這般那般地着想?還處處考慮她如何才能飛昇?
他不由問:“那爺爺怎麼不直接渡她飛昇?”
渡個把凡人成仙對他來說不是輕而易舉的事麼,還用得着這麼大費周章?
還是他故意想留着這機會泡妞?
“她不行。”陸壓眉頭微蹙,燭光在他眼眸裡染上一層星光,“我探過她的靈根了,她除了功德未夠之外,靈根還有些微妙之處,她靈根的純淨是我所未見過,像是開天劈地之前就擁有的最純的靈根,我也不知道屬什麼,所以不能妄動。”
“還有這等事?”狐君也是聞所未聞。
陸壓點點頭,又看向他:“她是仙差,還是好意替你們解決難題而來,你得對她客氣點兒!”
“當然當然!十三絕不敢再冒犯郭姑娘。”狐君簡直一揖到底。
外殿這裡,不止是慕容柳葉感到十分困惑,慕九也是把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陸壓剛纔那一出手她是在意料之中,他必然不會眼睜睜看着狐君在眼前大行殺戮,但是她又擔心他能不能阻擋得住狐君,沒想到他不但出了手,而且還直接把狐君給擄去了內殿……那樣的氣魄,絕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她隱隱覺得陸壓隱藏的霸氣已經漸漸流露出來。
從前的溫吞困頓都只是他故意剋制的結果,她身邊的這個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這裡有些心亂如麻,不知是擔心還是好奇,底下華清他們卻是才從剛纔的驚嚇裡回過神來!
雖然狐君出招時平平無奇,但是他們所感受到的威壓卻是巨大的,幾個低階的弟子包括樑秋嬋在內,都忍不住已狂吐了幾口血來!而倘若再晚上一刻三分,絕對他們這些人便都已經葬身於此了!
再想想方纔狐君是怎麼被激出的怒意,衆人便都不由分說衝姬敏君瞪來,如果不是她一味言語相逼,也不見得狐王會出手,她這不是找死嗎?!心裡已暗暗後悔跟着她來這麼一遭了,就衝狐君那份能耐,他們今天怕是搭了哪路大仙的東風纔沒被打死!
反觀姬敏君,她因爲心裡別有目的,也並不把他們的怨氣放在眼裡。但是方纔那一瞬間的危險,她卻是實實在在怵了的。
這裡衆人各懷心思,就見狐君與陸壓一前一後又出了來,狐君雖是走在前頭,卻是步履虛浮瞧着頗有些心神不定,之前的王者風範所剩無幾,反倒是走在後方的陸壓從始至終保持着平靜漠然的神情。
慕九看到這模樣有些恍惚,她竟然有種錯覺,覺得陸壓纔像是個橫掃天下的王,而狐君只是他的跟班而已……
“貴宗傷亡之事,等仙差辦完了我青丘的案子,我自會給你們一個答覆,諸位還請先回去靜候消息。”狐君走到玉階下說道。
而陸壓則回到了慕九身邊。
一雙手本是負在身後,但看到她揪起的眉頭又旁若無人的伸出來給她撫了撫。
慕九莫名起了陣顫慄,像是從來沒有觸碰過他似的。
底下姬敏君還想說什麼,華清已搶在她前面道:“那麼不知道仙差們這案子要辦多久?”
“三個月。”
慕九被上官筍推醒,定定心神望過去:“三個月後狐君不去找你們,你們便來尋他。他要是出爾反爾,你們就來尋我們,巡察司郭慕九,林見儒知道的。哦,對了!”說到這裡她頓一頓,又掃視着姬敏君道:“林見儒也是此次辦案的仙差之一,有什麼事,你們跟他請教也是一樣。”
她這裡完全不過是心亂之下吐出的陳述句,哪料姬敏君聽到這裡臉又騰地脹得通紅了,林見儒也是青丘案的仙差之一,這就是說他反倒有權來查問他們了?那個野種!
“走吧!”華清催促道。
說着跟狐君拱了拱手,便就率先領着樑秋嬋他們出去了。
姬敏君咬牙瞪了眼慕九,也扭身去了。
“這女的什麼來頭?”慕容柳葉凝着眉頭道。
“沒什麼來頭。”慕九望着殿外,“井底之蛙而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