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禎血紅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寧深,看的身經百戰的寧深莫名其妙的生出一絲惶恐。
寧禎這個樣子還是個人嗎?太可怕了……
“老東西,我出生之時你就應該直接的掐死我,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情了,現在你纔想起來後悔,晚了!”
寧禎忽然間掐住寧深的脖子,將他提到觀臺後方的一處桌子旁。
強迫他坐了下來,手胡亂的翻出一摞紙張。
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隨後低下頭急切的看着寧深:“快寫詔書,不然我弄死你!”
寧深被身體本就弱,被他掐的一陣咳嗽,喘不過來氣。
這個逆子,他不同意,難道他還要弒父不成?
“寧禎!快點放開父皇,有什麼衝我來!”
一道聲音從外面傳來。
哐當!
緊接着就見耶律塵一腳踢開門,和寧離同意氣風發的並排站着。
“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來救我們了”
衆位王公大臣雖然癱倒在地,但可以說話。
見寧離同二人前來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關鍵時刻還是太子殿下靠譜啊!
“寧、離、同!”寧禎看見陰森森的從嘴裡吐出幾個字。
“君公子,梏桎住寧禎,我去救父皇!”寧離同側着頭對着耶律塵道。
耶律塵頷首,隨後一個箭步衝上去就要抓住寧禎。
沒成想寧禎狡猾的像條泥鰍,不好抓。
耶律塵氣不過直接將尋衍召喚出來,拿在手中,一把搭在了寧禎的脖子上。
笑話,他抓不着,尋衍這麼長的兵器還不能讓他害怕麼?
寧禎被尋衍冰涼的觸感驚的不敢動彈,他不是第一次被兵器架着脖子了……
上一次是那個死丫頭的短劍!
這一次是這個臭小子的長戟!
欺負他沒有武力是吧?
“你再敢亂動,信不信我削了你的腦袋?”耶律塵加重了語氣道。
“你!”寧禎憤恨的看着耶律塵。
總有人壞他的好事!
旋即將視線放在寧深身上。
老東西,等他找到機會的不殺了他難解心頭之恨!
“父皇,兒臣來晚了,您有沒有事?”
寧離同看寧禎被耶律塵梏桎住,急忙跑到寧深面前單膝跪下來,臉上是濃濃的擔心。
“同兒,父皇沒事,你來了就好……”寧深說話之事嘴角有一絲血液。
“父皇!”寧離同話音不穩,父皇的臉色很難看。
就像他見過即將去世的人一般無二,怎麼可能,這一年的時間父皇怎麼如此憔悴?
寧禎握緊了拳頭,面色陰鬱,總是這樣,寧深和寧離同父子倆總是這麼和諧。
到了他這裡就像不是親生的一樣,施捨的目光都不肯給他一分!
手中暗自抽出一把匕首,如果仔細看可以看出。
這把匕首跟寧遠那一把是一對的,都滿了劇毒,只要破皮必死無疑。
很好,他們不是很會做戲嗎?那他就先殺了寧深!
殺不了受傷也好,橫豎都得死,只要寧深死了,就沒有人再護着寧離同了!
寧禎暗自看了一眼耶律塵,此刻耶律塵也全神貫注的看着寧離同二人的方向,並未將注意力放在自己這裡。
“好機會!”
寧禎趁機閃身到一旁,耶律塵反應過來已經晚了。
寧禎跑到坐着的寧深後方,握緊匕首就要捅下去,弒父什麼的,哪裡有報仇重要?
“陛下。小心背後!”耶律塵懊惱,他居然愣神了!
突然,扶着牆的杜若蘭最後望了一眼自己的腹部。
直直的衝上去,背對着攔在寧禎面前。
噗嗤!
血肉被貫穿的聲音,寧禎手中的匕首捅進了杜若蘭的後背。
似乎還穿透了肋骨。
“你……”寧深看着保護自己的杜若蘭驚訝了片刻。
他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
寧離同連忙衝上來,將寧深護在身後,防止這個立場不明的女人有下一步動作。
而杜若蘭僅僅只是笑了笑,抹了抹從嘴裡涌出來的血,什麼話都沒說的就要轉過去。
寧禎此刻渾身血液都凝固了,雙手忍不住的顫抖。
他後退一步,喃喃道:“你爲什麼要衝上來,你爲什麼要衝上來,找死嗎?”
說到此處他吼了出來,心裡有片刻的慌亂,他他他,他在害怕什麼?
杜若蘭轉過來,後背還插着把刀,她堅持不住半跪在地上。
強撐着看向寧禎:“對啊,我就是找死,王爺,停手吧好不好?”
“不要再殺人了,那個丫頭說的對,我不是一個好王妃,不是一個好妻子,甚至不是一個好母親……”
!!!
好母親……
這句話在寧禎耳邊炸響,他幾乎不可置信的看着杜若蘭。
寧禎走到她跟前,蹲下來慌忙的攬住她道:“若蘭……什麼好母親?你在說什麼?”
杜若蘭貪婪的享受着寧禎的懷抱,身子軟了下來。
半躺在他懷裡,擡起頭脣角有一絲微笑道:“王爺,你……你還記不記得兩個月前,你有一天晚上喝醉了,然後我們就……”
杜若蘭意有所指,她希望自己死之前寧禎能記起來他們唯一一次親密過的事情,只有這一點願望。
寧禎努力的回想着,他兩個月前似乎真有一天喝醉酒後睡了一個女子,他……
他本以爲是哪個小妾或者侍女什麼的,唯獨沒有想到會是杜若蘭。
寧禎眼睛恢復了正常的黑白色。
低頭看着她澀聲道:“若……若蘭,我沒有想到會是你。”
杜若蘭咧開嘴角笑了笑,寧禎記起來了!他的夫君記起來了!她真的好開心啊……
耶律塵將手中的尋衍收回去,不禁在心裡感嘆一聲,看來杜若蘭是真的想要尋死。
杜若蘭緩緩抽出一隻手握住寧禎顫抖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王爺,你知道嗎?這裡有我們的孩子……”
寧禎面上崩不住,哽咽幾聲,他爲什麼會生出一種後悔的感覺?
他爲什麼這麼晚才知道他有孩子了。
“王爺,你能不能回答我,你喜歡過我嗎?”
杜若蘭嘴脣發紫,聲音軟綿綿道,但目光一直看着寧禎。
渴求的眼神看着他。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劇毒在她身體裡橫衝直撞,已經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