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近九點半，餘至明坐在臥室書桌前，翻看起了一沓厚實的病情資料。
這是今下午快遞送來的。
是通過黎院長的關係找過來的，腿軟無力青年的病情資料。
資料先到，人要到明天才能趕來醫院。
餘至明先從青年的基本信息看起。
二十九歲，身高一七四，體重七十一千克，無家族遺傳病史，無重大過往病史……
主述症狀，雙腿痠脹無力，勉強能夠站立，緩行，發力快走易跌倒。
看到這樣的症狀描述，餘至明的第一反應是腰椎，或控制下肢的神經出了問題。
不過，他看過患者的脊椎的X光圖、核磁影像圖、腰椎穿刺腦脊液檢查數據，還有下肢神經的各項檢查結果後，就曉得，他的第一反應是錯誤的。
接着，餘至明又一一的看過青年的心臟、腎臟，還有肝臟功能的檢查數據。
餘至明沒有猶豫，直接回道：“老師，我參加，算我一個。”
餘至明不信，這出去義診一日，會比他馬不停蹄的在醫院工作一整天還要累。
“只是技術入股，一分錢不投，還要四成股份，還不能被稀釋，這肯定是不行的。”
“過往每年出現在這個酒會上的醫學院士，都有四五人之多。”
這話，讓餘至明不由的咧嘴。
說到這裡，古青檸還朝餘至明拋了一個很是嫵媚的媚眼。
這一番勞而無功，餘至明早有預料。
“至明，我之所以現在給你打電話說這件事，是因爲這個義診活動的參加名單，醫院已經確定了。”
餘至明伸手揉了揉青檸的頭頂，問：“關於合作，你可有了詳細計劃？”
在縣醫院工作時，這樣的政治任務，他可是沒少主動的參加過。
“青檸，藥膳合作？”餘至明隨口問道。
一聽是“送溫暖”，餘至明就明白了。
這個酒會，餘至明還真的有興趣了。
餘至明輕哦了一聲，問：“着急嗎？”
餘至明哦了一聲，心道，原來這是被惦記上了。
“哥，至明出來了，有什麼事就說吧？”
“古院長！”餘至明適時的喊了一聲。
結束了與古青冉的電話，餘至明又在青檸的主動下和她親暱一會兒，返回了臥室。
“不着急，等你方便時過來就行。”
“先從小打小鬧開始，一步一步發展。”
餘至明思慮着說：“就這個週日吧，這週日我沒有其他安排。”
餘至明洗漱完從衛生間出來，就看到古青檸正在和她哥通電話。
“我會把他們的股份壓低到兩成。”
是亓越老師的未結來電。
“以醫學領域，藥學領域的專家最多。”
“至明，一件小事。”
就聽亓老師在電話裡介紹道：“每年春節前，醫院都會組織幾個醫療小隊，抽出一個工作日，到敬老院、福利院，或深入到社區對鰥寡孤獨、生活貧困居民開展義診活動。”
亓越也笑着回道：“你有愛心，一點也不勉強，是最好了。”
還是沒找出值得關注的異常數據……
“至於股份稀釋問題，嗯，可以簽署保價協議，即他們汪家持有的股份，確保價值不低於一千萬，或一個億。”
餘至明看向青檸，示意她來做決定。
就見青檸和四姐各自以一個舒服的姿勢，倚靠在牀頭看書呢。
他矜持道：“這個酒會舉辦時，如果沒有和我的主要工作安排相沖突，我的身體和精力也允許，我會考慮去的……”
沒有什麼收穫的餘至明，把書桌上凌亂的病情資料歸攏一下，重新裝進大牛皮紙袋裡，起身出了臥室。
古青冉又在通話裡笑道：“正好，我家，你還沒來過呢。”
不過，也無所謂。
“老師，有事？”
就在餘至明收拾一番，準備上牀睡覺時，忽然發現手機有未接來電。
這傢伙一臉興奮的小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爲要帶上十多人的專業團隊，洽談幾個億投資的大項目呢。
亓越的聲音接着響起。
“至明，你有興趣參加嗎？”
畢竟，如今的他，可是月入過百萬，負債近兩千萬的負翁。
“好，就這個週日了。”古青冉又接着問道：“你們想吃中餐，還是西餐？”
本來，他該順着青檸喊對方哥的，不過他總覺得有些彆扭，一直稱呼對方古院長。
“我只負責做重大決定，具體的操作和執行由手下人去做。”
古青檸插嘴道：“哥，你就會煮方便麪，烤麪包，哪裡會做大餐啦？”
古青檸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還沒具體的實施計劃，不過對方漫天喊價，我肯定落地還錢呀！”
古青檸給手機按下了免提。
這應該就是底蘊和鈔能力的差別了……
剛開始參加工作那一陣，餘至明可是巴不得有更多患者來找他呢。
“兩件事。”
“回報社會之心，我還是有的。”
他終於成了一些患者心中的指望，成爲疑難雜症終結者了……
再者說，這是工作日出去送溫暖，做義診，全當出去旅遊了。
“影視劇裡演的那種，雙方團隊隔着談判桌你來我往的交鋒，很多情況是大問題已定，雙方在錙銖必較的商議合作細節。”
古青檸躲了躲，又接着說：“我哥交往廣，認識人多，讓他給我找一個有經驗有能力的經營團隊。”
“明天早上十點，正兒八經的開始第一輪商業談判，吼吼……”
古青冉道：“至明，我知你不喜應酬，不過，有一次酒會，我建議你露露面比較好。”
這是要做義診了。
古青冉應了一聲，又轉而說：“年底了，寧安集團會舉辦幾次不同規格的酒會……”
他本來也不排斥這樣的義診活動。
“你們說個時間，我好提前做好安排。”
餘至明輕哦一聲，又關心的問：“青檸，這個項目，你打算投入多少錢？”
古青冉呵呵笑道：“我又沒說我自己做，我請大廚上門來做大餐，不行嗎？”
“至明，科學家也需要人脈和交往，你和他們應該有不少共同語言的吧？”
“聽說，你二胡拉的挺不錯？”
“年會上，是要員工表演節目的，我們中心也必須至少出一個節目。”
其他三甲醫院的醫生也不是草包。
“第一件是春節前的送溫暖活動。”
古青檸放下書，坐直身體，道：“和汪水蘇聯繫好了。”
一千萬投資，也不算是小錢了，但對餘至明來說，沒起到多大的衝擊。
他呵呵笑道：“老師，這樣的義診活動，我可以多參加的。”
“至明，我想着就用我們的錢，我再四處化緣借點，就投資一千萬吧。”
古青檸盤算着說：“我不打算申請家族的創業基金，雖然賠光了不用還，但是要受到家族的監管，事多麻煩。”
“還有，如何運作？”
要是能這麼容易就查到異常，患者也不會輾轉關係託到他這裡了。
餘至明回撥了過去。
“行，法式大餐！”
古青檸語帶躍然的說：“哥，我要吃西餐，來一頓地道的法式大餐。”
她又嘿嘿道：“我有預感，我們這個藥膳項目，是能發展起來賺到錢的。”
下一刻，古青冉的聲音從手機中傳出。
這讓餘至明有些小得意了。
餘至明趕緊的推辭道：“老師，我這個二胡沒接受過專業的指導，就是自娛自樂，難登大雅之堂。”
餘至明又問：“公司人手呢？伱總不會什麼事情都一個人親力親爲吧？”
古青檸嘻嘻笑道：“這怎麼可能？”
停頓一下，他又接着道：“第二件事，年底醫院還會舉辦一次年會。”
古青檸嘿嘿笑道：“姐，很多生意都是在茶樓、酒樓裡談成的呢。”
如今青檸創業，只需要動動嘴皮子就行了，具體事務可僱傭專業團隊來完成。
“沒想到，市裡面負責此事的領導，專門問了一句，你有沒有報名參加。”
餘至明忍俊不禁，伸手揪了一下古青檸那滑膩的小臉。
人與人的創業，真是大不同啊。
“趁這個機會來參觀一下，我也在家裡請你吃一頓大餐。”
餘至明不等他說完，就打斷道：“那個，我對酒會這樣的應酬場合，不太喜歡。”
就拿他四姐來說，一開始做短租公寓，什麼事情都要親力親爲，每天累的慘兮兮。
餘向晚揭穿道：“不過是約好了一起喝茶而已，還第一輪商業談判？”
“我臥室裡有一個機械保險箱，幾個月前喝醉酒改過一次密碼。”
“現在想打開，卻發現密碼不記得了。”
他進一步解釋說：“寧安每年都會都會邀請在寧安工作，和寧安有合作關係的專家學者聚會一次。”
“人家的大部分時間，還是要陪着你，照顧你的。你在我心中，可是第一位的。”
亓越哈哈笑道：“年會上，上臺表演的各科室代表都是業餘愛好，只圖一樂而已。”
“我們中心這幾人，都沒什麼才藝。”
“你上去拉一曲二胡，總比讓謝醫生上去唱好漢歌更受歡迎。”
“至明，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