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平靜的夜 （三）
歪着頭，看向對面高聳入雲的山峰。無意識的皺了下眉頭，低沉的嗓音衝着躺在地上不起來的廖姨說道：“清醒了沒？現在可不是裝傻的時候。快起來吧！我有事要問你！”
拖長了尾音，廖姨這一聲陰沉的笑聲，可嚇壞了站在她旁邊的藍盾。渾身打了個冷顫，睜大了大眼，驚恐的看着坐在地上的廖姨。
“哦--------呦-----------”
從地上坐起來，單手撐地，撐着肥大的身材。肥手撫摸着圓潤的下巴，一雙精明的小眼睛別有深意的盯着靠在囚心戰身上的朱裳。時不時發出極爲陰森、猥瑣的笑聲。
側躺在囚心戰的懷裡，白皙瑩潤的指尖有節奏的敲打着修長有力的大腿。稍微的動了動身體，換了一個更爲舒適的位置。慵懶的紅眸泛着銀光，妖嬈的紅脣微微的張着，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
單手撫上囚心戰古銅色的胸肌，靈活的手指描畫着他胸口處的黑紅色的蜘蛛印記，長長的眼睫毛彷彿都要跳起舞來一樣。慵懶的紅眸斜視了一眼對面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漫不經心地說道：“耶-----咱到沒想到黑美人的養母，竟然是個有精神病的。廖姨吧，你真的應該去看看了。”
呦-------小妞膽子不小啊！
撫摸着圓潤的下巴，透着精明的雙眼，饒有興趣的上下打量了一眼這個長相偏女性化的小子，心裡不禁盤算起一件事情來。再看向嘗試抱住朱裳卻又猶豫不決的囚心戰時，眼神中明顯的露出了**裸的鄙夷之色，心想：“真不愧是那老孃們的兒子！想當年，要不是老孃，還沒你這臭小子呢！”
無意間看到了廖姨那不加修飾的眼神之後，囚心戰尷尬的咳了一聲，輕微的動了動有些酸澀的胳膊。低垂下長睫毛，思索了幾秒後，又擡頭看向正在無情揉搓小藍盾腦袋的廖姨，略顯青澀的嗓音在人聽起來，是有着青澀與性感之間的最完美比例的聲音，低沉的用肯定的語氣說：“萬劫谷，不只是個神蹟吧？！我不相信，一個有着神聖意義的地方，會被廖姨你罵了十幾年，甚至更久。況且，我是不是來過這個地方？”
啊-----------仰天長嘆！這小子怎麼這麼多話！
終於好心腸的放開已被揉捏的快哭了的藍盾，猛的一揮手，後又一臉神秘的收回，單手撫摸着圓潤、白皙的下巴，抖着大腿上的贅肉，毫不客氣的說：“在這之前，老孃要先問你一個問題。想着你自己，給老孃最準確的答案！”
渾身一頓，囚心戰突然有種不想聽下去的想法，僵坐在朱裳的身旁，有些遲遲不定……
側靠在他的身上，在感受到囚心戰身體瞬間的繃緊後，動了動脖頸，靠枕靠的也累了，挺起腰板，活動了幾下變僵了的脖頸。顫動着火焰般的長睫毛，在火光點映襯下是如此的明豔絕倫！看着燃燒着明黃色火焰的火堆，紅潤的雙脣輕啓：“廖姨的問題，咱就替黑美人回答了。”
“啊？”
囚心戰完全被他們搞糊塗了，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看了一眼摟住他肩膀的朱裳，又擡頭莫名其妙看着坐在火堆前面的廖姨，想讓她把話說下去。
囚心戰是沒聽懂，不過他旁邊的朱裳可是清楚得很。慵懶的看着明黃的火堆，臉上始終掛着慵懶的，似有似無的笑容，慢條斯理的語氣中夾雜了不庸置疑質疑的放肆！
“他，絕不會退！因爲咱說過，一但被找到，可就是永遠也逃不掉了。除非-----------（咱，放手。）任務完成。”
眨了眨雙眼，經這麼一提醒，囚心戰想起來在哪見過他了！臉上的笑意再也隱藏不住了，沒想到------------那個人居然是你？！
抽了抽嘴角，老孃還從未見過這麼猖狂的小子。嗤笑一聲，算是從心底默認了朱裳的說法。（這小子確實到了解除封印的時候了！）
清明的黑眸，此時正靜靜地看着面露沉思的廖姨，突然沙啞着嗓音說：“那廖姨既然已經知道了我的答案，是不是該徹徹底底的解釋一下萬劫谷-----到底是個什麼地方？！我可不認爲那僅僅只是個傳說中危險的禁地而已！廖姨，你說呢？！”
有那麼一刻，臉上的表情僵硬下來。面露無害的看了一眼徹底冷下來的囚心戰，隨即神色怪異的看向一邊玩味十足的朱裳。不禁在心中感嘆一聲：感情這小妞不是狂妄，而是個瘋子！聰明的瘋子！這傢伙果真……小妞，你絕對是故意的！
抓了抓腰上的贅肉，移了一下位置。皺起眉頭，鄭重地看着幾人，長呼一口氣，衝着幾個人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們即將懷着崇拜的心情，聽她講訴她多年前的光輝事蹟！
看着故作態的廖姨。囚心戰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挺了挺直身板聽他說下去。
然而，朱裳顯然不是很有興趣聽人類講故事。在廖姨開始講訴的時候，看了一眼身旁安靜坐着的人，思緒被帶回了很久以前，久到他都快忘了的地步……
只是可憐了小小的藍盾了，無辜被忽視，而且還被胖女人吃了豆腐！
自動忽略掉懷裡小東西的控訴，看着眼前的兩個被命運強制的捆在一起的兩個人，躁動的心開始的沉寂下來……靜下來的廖姨，並不是很讓人感到厭煩。反而，有種獨特的吸引力，雖然這和她的樣貌不太相符。
“萬劫谷，在那些個不知情的人看來是神蹟。其實，就只是個地下王國！一個真實意義上的狩獵遊戲！一個打着神王黑龍馗殺名號的-------地下修羅場、交易場！”
“什……什麼！地下王國？！”
固然早已在心中幻想過萬劫谷會是怎樣的地方，可是當廖姨親口說出來的時候，囚心戰怎麼也不會想到萬劫谷！竟然……竟然是一個地下王國！可他到現在也沒看到除了他們之外，有其他人的人影啊！更別說，一個龐大的地下王國了！
即使覺得不可置信，卻並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一雙清明的黑眸靜靜地看着看起來很不靠譜的廖姨，說：“既然你說這也是一個狩獵遊戲，那我們又在這個遊戲中扮演什麼角色？狩獵者？！被狩獵者？！還是……連人都不算的誘餌？！”
知道這小子，現在心裡想的是什麼，沒做多餘的反駁。陰森森的看着面露不甘的囚心戰，不住地譏笑道：“誘餌？！哼！臭小子形容的還挺形象的！”
隨即，擡起手，指向那清澈的河流、高傲的山峰…又指了指繁星點點的天空，說：“萬劫谷，也是一個狩獵遊戲的代名詞。在這裡，所有人都想登上萬劫谷王者的寶座！成爲萬劫谷的王，也就意味着權利、財富、美人……這世間的一切的一切，都將會是你的！當然，萬劫谷王者的選拔，是建立在上一屆萬劫谷谷王死後！由萬劫谷的行政官白水發佈挑選萬劫谷谷王的選拔開始，再由萬劫谷的各個劫域主去執行。最後，將各個劫域中的優勝者，送往萬劫谷谷心萬劫城中進行最後的角逐。”
長呼了口氣，又說：“說實話，當年老孃被你那死老孃騙進這裡的時候。還他爸爸的！真以爲這是個提升實力的好機會！弄死你爸爸的！沒耗死老孃就不錯了！話又說回來了，弄死你爸爸的！老孃居然在三十年的時間裡，前後因爲你爸爸的母子兩人！又進到這個鬼地方……”
巴拉巴拉的嚷罵着，足足有十多分鐘了。
眼角抽了抽，長嘆一聲，無奈的掏了掏耳朵，囚心戰適時地打斷了廖姨的喋喋不休。帶着些介於少年人與成人之間的青澀，沙啞着嗓音，不耐煩的說：“廖姨，你講到現在。怎麼說，這次的獻祭，是不是就意味着萬劫谷的谷王已經去世了？可是萬劫谷選拔谷王，又關帝星什麼事？難道是說，帝星一直以來都有何這個地下的王國有着某種利益的聯繫？！否則，怎麼可能會動用軍隊！甚至是--------讓帝星的‘未來’進入到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
瞳孔微縮，廖姨沒想到囚心戰會突然說出這種話？！一臉的怪異表情，看了一眼囚心戰的眼睛，隨即陷入沉思當中。過了一會兒，實在是是撐不住了，終於拉下臉來，無力的說道：“沒想到你這小子明明沒接觸過多少人？！居然還會又這種見解！看來，你小子天生就是爲了戰爭而生！可是，臭小子你聽好了！這裡不是生存的問題！而是，臭小子你，現在是想活不能！想死，也不成！不管怎樣！不要忘了你母親死前對你的叮囑。這世上，誰都可以登上頂峰。唯獨你不行！除非我死！”
“爲什麼？！”
這用堅定的語氣脫口而出的三個字，已經很明確的表達了囚心戰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有誰，真的願意一輩子這樣躲一輩子！
一雙亮着精光的小眼中，閃過一絲暗光，廖姨不由得擔心起囚心戰的身體來。這小子已經快壓不住了！
被三雙眼同時盯着，下意識的四處張望了下。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故意的輕咳了一聲。眼神閃躲的瞄了一眼對面沉默不語的廖姨，和一旁同樣默默不語的朱裳，放低音線沉聲說道：“哦-----我是說，幹什麼天天把死掛在嘴邊？多不吉利呀！是不是？”
抱着安分的小小兔崽子，心中由衷的伸起了種養了十幾年的小子終於長大了的既高興又惆悵的感覺。嘿------雛鷹的羽毛已經豐滿了！
微不可察的微嘆了一聲，繼而又換上一副高深莫測的嘴臉，神棍模樣的看向平靜流淌的河流，神秘兮兮的對囚心戰說：“小子，信不信？有樣東西，即將會出現在那條清涼的河水中！”
呵呵！囚心戰只要一看到廖姨這樣，就知道**病又犯了！抿起雙脣，一副天真的大男孩模樣的，悶悶的說道：“既然是選拔谷王的，幹嘛還抓我們這些乞丐、妓女？不是多此一舉嗎？”
優美的星空下，一切都顯得那麼多平靜、和諧。而有個人，卻只是空有一張微笑的臉而已。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明豔，而他的思維彷彿回到了那個時刻……
紫色的世界裡，俊秀、清甜的梅花，飄舞在這夢幻的星空。熟悉的聲音在他的耳邊迴響。
“爲什麼要將自己驅除出族羣？朱裳，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
“作爲夢魘的你，自己應該很清楚。耶，這是咱聽到的最多的一句話。”
“所以，就不擇手段的毀掉了你的核心嗎？朱裳，我沒跟你說過：夢魘，即使毀掉了作爲深淵人心臟般的存在，也只是徒勞無功。知道你不喜歡你自己，我也不會過多的勉強你自己。但，還是請你記住。你的命運，不會由此改變的！”
“耶------其實咱也好奇一件事呀。不知道梅美人，可不可以解釋一下呀。”
“黑洞深淵人，並非天下無敵。他們，有着最致命、也最隱秘的弱點。所以你，假如有一天弱點真的來了！還是勸你，趁早動手的好。”
“如果，下不去手呢。”
“你，認爲你可能嗎？”
“哈哈……也是，誰叫咱是有史以來最強的夢魘師呢。怎麼可能，下不了手！”
今時不同以往，他的弱點是真的來了。微微顫着長睫毛，濃密的長睫毛下，這雙被許多人無數次驚歎的眼瞳，看着身邊的囚心戰，瞧着他那雙始終清明乾淨的眼睛。伸出緋色的舌頭舔了下飽滿的紅脣，臉上的表情竟變得明媚起來。
輕輕的敲打着修長有力的長腿，慵懶眼眸看向咕嚕嚕冒泡的河流，白皙瑩潤的指尖描畫着紅潤的雙脣，漫不經心的低聲說道：“一、二、三。”
話音剛落，原本寂靜的天空，天雷滾滾！明黃色的閃電，在這滾雷中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