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靈域閩江源水系衆多,以南屏爲分界點,南屏以上有沙溪、富屯溪、崇陽溪、南浦溪、松溪、建溪等大大小小十餘條河流,南屏以下也有尤溪、古田溪、梅溪、大樟溪等近十條河流。
尤其是建溪水深百丈,河寬千里,寄居了大量水妖在此修煉,素有“建溪上下五十灘,灘灘都是鬼門關”的說法,青王神不過是其中一段河道里的大妖罷了。
這些河流傾斜而下,在東靈域的核心處匯聚成了一個數萬里方圓的大澤,裡面聚集無數水妖,號稱東靈澤,萬年來水勢不息,深淺無人能知,堪稱人類禁區。
姒文命決定治水,一日之內踏遍周圍三千里,尋找繪製了山川河流的地圖,發現閩江恰好是自己名字“禹”字下沿的那一長條筆劃,只是這一橫是由無數散射的支流組成,心道:“看來這條江與自己有緣啊!必將成爲自己治水的起點。”
原本計算妥當,可是當治水真正開始的時候,姒文命才發現自己分身乏術,治水並不是疏通水道那麼簡單,還需要測量水紋,尋找水府,斬除水妖,勾勒出最爲簡潔有效的水道並且將其打通。
祝融金虎拉姒文命打了幾次架,可發現他總是心不在焉,應戰之中忽而停手,蹲在地上勾勾畫畫,就連拳頭砸在臉上也不聞不問,頓覺乏味異常,不能一展拳腳的對手,他可沒有興致。
好在這幾日,有窮三光派族人帶路,將附近大大小小深潭急流處的水妖剷除了不少,倒是讓祝融金虎過足了打架的癮,更有驪連樹良在旁邊勸阻他大事爲重,他也漸漸按捺下與姒文命一決勝負的心。
遺憾的是很多大妖居住的水域深不可測,祝融金虎也無力深入,唯恐陷入圍攻,因此,閩江之中的大妖都不曾被殺。
姒文命這才明瞭侯岡紋所言治水爲何需要四寶,若是有量天尺,只需要探入水中,那寶物就能自動生長,知道測出水紋深淺,甚至能以自身威力將水中潛藏的妖獸逼出水面,這樣就不需要入水搏命,斬妖除魔簡單明瞭。
定海珠也有大用,萬一水妖情急拼命,定海珠能夠定住一江洪水,避免沿途氏族受到洪水衝擊之苦,善莫大焉,倒是河圖洛書,姒文命還未找到使用的竅門,而手中的闢水劍碎片,未曾遇到大敵,姒文命還捨不得利用,當做底牌扣在手中,畢竟用一塊就少一塊。
用了六日時間,姒文命終於在閩江和東靈澤之間拉出了一條彎彎曲曲的線,這是他通過觀測尋找出來的最適宜操作的一條水道,一旦開通,就能夠將閩江數十道支流導引到東靈澤中,到時候,東靈澤水勢漸長,閩江沿岸卻安全了許多,再也沒有洪水肆虐之苦。
驪連樹良這幾日除了做好後勤之外,還陪着祝融金虎四處斬妖除魔,三位勇士到閩江治水一事,被戴雲山寨的人傳播的沸沸揚揚,附近大大小小數百個人族聚集點都聽說了這個消息,各自派出了族中的好漢前來協助。
本來以爲這些人沒什麼用處,可是很快祝融金虎就發現了土著的優勢,他們熟悉當地水紋,清楚哪些大妖的特點,往往能夠帶路找到一個個毫不起眼的水潭,用一些野獸的屍骸血液,就能從中勾引出幾條水妖出來。
有驪連樹良斷後,祝融金虎也不怕這些水妖重新逃回水域,陸地上比拼速度,誰能比得過驪連家的風系法術?
與此同時,姒文命也讓當地人引路,開始了自己鑿山挖溝的治水之路。
當地人自發協助治水,也帶來了很多工具,大多是平時種植、砍伐的斧頭和鋤頭,用來挖掘山石並不好使,姒文命尋找了不少老工匠,研究鑄造適合挖山刨溝的新工具。
一者起名爲鎬,一頭渾圓,一頭尖銳,宛如鳥嘴,又稱鶴嘴鋤,是一種以金屬打造的鋤頭,能夠有效的發掘撬動石塊;一者起名爲挖掀,後方扁平,前方渾圓,能夠挖掘大量泥土,放入竹篾簸箕裡拖動運送到山坡上。
有了這兩種工具,治水一途變得更加順利,可是,閩江上下足有數十道山脈,想要溝通水道還需要劈山而行,山乃龍骨,堅不可摧,依靠工具也不能挖掘開來,姒文命只好趁着夜色偷偷的變身,將這些山脈用竊脂巨斧生生的劈開。
這一變身,姒文命忽而發現了禹蟲的另外一個用途,這東西認主之後竟然能夠將自身法力借給主人。
得到這條萬年幼蟲的法力,姒文命變身巨熊身高三十餘丈還未停歇,居然比依靠自己的法力變身壯大十倍,只是這種狀態無法持久,最多支撐一炷香的時間,就得停下來休息,否則就會傷害到禹蟲的本源。
鑑於這種狀態神奇,威力巨大,尋常山脈姒文命變身巨熊幾掌就能將其劈開一道決口,他暗自推測,這應該是元胎之上的一種境界,如果以此對敵,當然會大佔便宜,就算是祝融金虎恐怕也會被一掌拍扁。
姒文命暗自將這種狀態當成了自己的下一張底牌,再也不肯在外人面前展露。
他猜測的沒錯,這種變身合體乃是類似法相的一種境界,如今人族之中少有人能夠達到這等境界。
好在剩餘任務不多,姒文命依靠自身實力,終於咬着牙齒,撕破了手掌,將其全部搞定,只剩下南屏山這最後一道屏障擋住了諸多水系的去路,只需要打通此處,就能夠讓閩江的無數支流改道,從這裡一瀉而下,直奔東靈澤。
南屏山顧名思義好似屏障一般,山高百尺,壁厚三丈,端的是一處極爲險峻的山崖,據說上古時期,有天神在此設置了屏障,阻擋水勢,久而久之形成了南屏山。
說實話,姒文命頭一次治水,雖然前前後後思考了數日,可依舊不敢確定自己的計劃能夠完全成功,可也許是因爲他謀劃妥當,計劃周密,面對最後一關,依舊有些激動!
這天晚上,月黑風高,姒文命避開衆人,來到南屏山上,姒文命最後一次召喚禹蟲合體,渾身巨震之下,變身爲五十丈高的巨熊,雙足跨立水道兩端,揮舞前掌破空猛擊,一掌就將南屏山破開一道巨大的山口,洪水從此處傾泄而出,發出震耳的轟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