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文命告別老頭子和孟極妖王,再次飄飄悠悠的來到了老瞎子的草舍之外,站在那道由三根木頭架起來的大門口,哆哆哆的敲門,說道:“前輩,我又來了!”
院內無人應答,姒文命循着氣息感應,發現老瞎子果然沒在,而且,院裡的那隻野豬已經不見了。
都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既然老瞎子肯接受自己的獵物,這件事情終歸是有門。
姒文命也不冒昧闖入,趁着天色正早,再次去劍絕山脈之中游歷一番,這座山脈十分廣大,妖獸卻少得可憐,西行了八百里,才獵到了一隻妖智未開的鹿蜀,
這隻鹿蜀比昨日的野豬體型還要巨大幾倍,身長一丈,重八千斤。
這妖獸長得像馬而白首,皮膚上的花紋好像虎皮,尾巴赤紅色,一邊啃食樹葉一邊鳴叫,聲音美妙動聽,嚶嚶盤旋,如此體型已近妖獸,可是它傻乎乎的流浪於劍絕山脈之中,根本不知道這裡是一處絕地。
姒文命原本覺得它可愛的很,聲音動聽,皮毛華麗,不想殺了它,可偏偏這怪物啃噬了路旁的劍木樹葉,片刻之後體內毒發,五臟破碎慘死,姒文命只好得了個守株待兔的便宜,扛着這隻獵物迴歸。
禮尚往來,總比空手登門要強上很多,
此刻,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姒文命再次登門,老瞎子就躺在院子中央,以日光凝練劍胎。
姒文命輕輕的將鹿蜀放在院外,凝目觀察老瞎子修煉。
只見老瞎子的眼睛張得圓圓的,一道金色毫光在其中載浮載沉,
天空之中,不斷有大日真火光線匯聚過來,凝聚在那一撮金色毫光之上,將之煉製的更加精純。
姒文命若有所思,他忽然也躺倒地上,面對天空中的日頭,張開嘴巴,同時運轉腹內的紫郢劍靈,緩緩吸收太陽真火。
姒文命想要按照老瞎子的方法嘗試修煉,以便體悟他的練劍過程,太陽真火入體,紫郢劍靈體表氤氳的紫色劍氣受到真火的洗禮慢慢收斂昇華,產生了奇異的變化,只是這種變化十分緩慢,直到太陽落山,紫郢劍的紫氣也沒有轉化多少,不過質量上確實增加了不少,似乎更加鋒銳。
太陽西去,老瞎子默不作聲的起身,姒文命也連忙跟着站起身來,敲了敲院門開口說道:“前輩,我又來了!”
老瞎子面色不虞的說道:“你這個年輕人糾纏不休,怎麼又來了?”
姒文命說道:“我已經學到了您的三分劍法,特意向您請教來了!”
老瞎子疑道:“嗯?只看了我出手兩次,你就悟出了我的劍法玄妙?不會是那個老不修指點了你吧!”
姒文命點頭笑道:“老頭子前輩確實指點過我,不過他對您的劍法推崇有加,卻不懂得如何修煉氣劍術,所以主要環節全靠我自己領悟!”
老瞎子忽而詭異一笑,說道:“你喊他老頭子???不錯!確實是老頭子啊!既然你已經領悟了我劍術,那麼便施展一招讓我看看吧!”
姒文命也不囉嗦,他微微張開嘴巴,一聲輕吒,便有一道紫色劍氣飛出,電光火石一般直奔老瞎子而去,
老瞎子眼珠一動,金光乍現,將紫氣抵住,同爲內煉劍胎,在金光的轟擊下,紫氣抵擋不住,化爲無數碎片,
姒文命只覺得神識一黯,心知劍胎受損,連忙將紫氣收攝回來,重新吞入腹中溫養。
老瞎子有些欣喜若狂的說道:“哈哈哈,不錯,不錯!果然有些門道!你居然懂得東夷氏族的內煉劍道!”
姒文命也笑道:“那麼按照約定,您可以傳授我劍法了嗎?”
老瞎子搖了搖頭,說道:“光靠這些只能算是得到了我二分劍法,還差一分不夠三分!所以我不能傳你劍法!你走吧!”
沒想到老瞎子如此嚴苛,姒文命大失所望,他昨夜絞盡腦汁才參悟出幾分不二劍聖的修煉之法,居然只有老瞎子的十分之二的境界,想要更進一步,除非有劍聖親傳,如今被拒絕,只怕此生都難有進展。
一時間,姒文命怒火中燒,他強行壓抑憤怒,說道:“前輩說是二分劍法就是二分劍法?這是如何確定的?”
老瞎子看他不服氣,翻了翻白眼說道:“我一生言出必踐,也沒必要騙你!不過你不服氣,我便說與你知道,我這門劍法名叫陰陽九變大日庚金離火劍,並非是你這種嬰兒般稚嫩的劍氣所能比擬。你這劍氣最多隻能算是兩變,庸散不堪,若是用來殺雞,或許足夠,可要殺妖王,甚至是妖聖,可差的太遠!”
姒文命暗暗琢磨老瞎子這段話中蘊含的諸多真意,有些失魂落魄,
看到他在沉思,老瞎子轉身走入草舍,他沒有收徒,更沒有傳授劍法的義務,至於這個少年能領悟到什麼程度,看機緣碰運氣罷了。
不過想起了那個老頭子,老瞎子面泛苦笑,糾纏了一輩子的對手,沒想到老了老了,又找了個小傢伙兒來煩擾自己。
過了半晌,姒文命終於回過神來,老瞎子的話語對他幫助很大,就從劍法名稱來講,陰陽九變大日庚金離火劍就透露出幾層內容,他還需要回去細細揣摩。
姒文命將身邊的鹿蜀拋入院內,開口說道:“前輩,這是今天打到的獵物,明日我再來請教!”
聽到姒文命腳步漸遠,老瞎子從茅舍裡鑽了出來,對着地上的鹿蜀搖頭嘆息道:“這孩子還是粗心,也不知道將獵物切割烹飪好了,這荒郊野地,難道讓我茹毛飲血嗎?”
與老頭子的博列百家不同,老瞎子一生精修於劍,心無旁騖,對殺生或許心得不少,可對烹飪烤肉做飯一概不通,所以纔會有這種感慨。
好在他練劍有成,一身劍骨,牙齒鋒利,就算是生肉也能吃上數百斤,然後全部消化掉,沒有鬧肚子的風險。
且不說老瞎子這邊如何處理獵物,只說姒文命飄飄悠悠的回到駐地,因爲過於集中精力于思考,甚至幾次三番的跑錯路,直到孟極妖王看到他在天上亂轉,前來引路纔算被驚醒,找到了家門。
來到山洞外,依然魂不守舍,眉頭緊皺。
老頭子看到他兩手空空,面色不虞的說道:“嘿,小夥子,你不會是學劍傷了神魂吧!每次出去都把大好獵物送給那個劍賊,須不知他茹毛飲血的慘狀,當真是暴殄天物!我等了你一天,早就餓了,快點做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