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然大雪下,只見一道魁梧的身影漸漸的走近。此人非是旁人,正是昔日金國國主完顏亮!趙無憂對其慧心一笑,完顏亮點了點頭,看向聞人春秋,冷冷的笑道:“聞人將軍久違了!”
“你……你竟然還活着……”聞人春秋用異樣的眼光看着完顏亮,聲音也變的顫抖起來。
“不錯,孤的確活着,多虧了無憂老弟相救,聞人將軍你身爲大金國九泉郎君,竟然會背叛孤投奔完顏雍,此等不忠不義之輩,今日孤便將你殺之!”完顏亮眉頭微皺,有些怒意的瞪了聞人春秋一眼,隨之便狠狠的說道。
“哈!成王敗寇,既然如此,本帥便連同你一起殺之!正好爲聖上分憂!”聞人春秋輕笑一聲,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搖起了七色羽扇,談笑之間已經步步逼近趙無憂以及完顏亮兩人。
見聞人春秋有所動作,趙無憂凝神以對,轉頭看了看完顏亮,對其關切的問道:“完顏兄,如今愚弟身負重創,恐怕要由你來主攻了。”完顏亮也對視趙無憂一眼,頗爲有趣的笑道:“無妨!儘管來就是!”說着手中一杆蒼龍鎏金槍順勢掃出!
趙無憂也手挽冷月殘神戟做出必殺之擊,兩道剛猛的氣勁直掃向聞人春秋,聞人春秋步步爲營,瞬間腰間九龍逆麟刃順勢拔出,內元猛提擋下兩人之招!頓時再續真元,四方烈陽極照,正是聞人春秋自創之招【九陽殘神決】!
數道刀流夾帶烈陽之光,迅速襲向對方!趙無憂見狀不敢硬拼連忙閃躲,完顏亮怒抽蒼龍鎏金槍,內元提起長槍氣勁掃蕩而出!擋下聞人春秋致命一擊!但卻被其氣勁所震出數丈之外,一口鮮血猛然嘔了出來。
“完顏兄,你無恙否?”趙無憂見狀連忙趕了過去,走到完顏亮身邊,扶助他關切的問道。
“沒想到,這廝如此之強。”完顏亮搖了搖頭,嘆息道。
“沒關係,這次由我來主攻!”趙無憂決定拼死一戰聞人春秋,還沒等完顏亮說話,趙無憂便飛速衝了上去,一戰聞人春秋!冷月殘神戟舞動之間不留餘地直取聞人春秋要害,聞人春秋九龍逆麟刃揮灑自如,擋下處處殺招!你來我往,雙方戰成了一個平手!
聞人春秋看到趙無憂已經身負重創,於是決定逼迫趙無憂施展絕技應招,說着連忙揮起九龍逆麟刃,內元順勢提起十成之功!準備做出致命一擊!
刀光流轉,人影閃動。正是聞人春秋閉門絕學!【橫霸四海傲視間.笑望雲山破千仞】!頓時漫天飛雪驟然消失。
聞人春秋四面八方由地氣引動,融化周邊白雪。一柄烈陽之光的巨型刀氣形成,直指趙無憂而來!趙無憂見狀也不敢大意,冷月殘神戟舞動之間,八方夾帶紫色邪流,猛然躥動而出,借天道之威,趙無憂高舉冷月殘神戟做出必殺之招!紫邪流光猛然波動。
只見天穹之上,烏雲密佈,一條黑色蒼龍夾帶雷鳴電閃由天而降!此招正是【蒼龍闢焰.神鬼斬業】!
頓時,兩招相接,趙無憂見狀不由分說,決定再催內元給以聞人春秋致命一擊,不顧自身傷勢安危,趙無憂再提真元,氣勁橫掃而出!
只見趙無憂左手拔出腰間名劍星霜,催動內元紫色邪流驟然而生!此時趙無憂已經口吐丹紅,但卻依然堅持出招。
一旁衆人觀瞧不由的爲趙無憂捏了把汗,如此至極之招,在身負重創之際使用,而且連出兩招,無疑是對自身有極大的傷害,宇文臥龍遠方觀視,不由的嘆息道:“如此剛猛之招,連續催動兩次,而自身有所創傷,無疑是以命相博。”
少頃,只見兩招相擊,只聽一聲巨響,山谷之中飛雪漫天而來!聞人春秋被餘勁所震出十丈之外,趙無憂第二招一破餘勁之威,瞬間擊中聞人春秋,聞人春秋不曾料到趙無憂以命相博,頓時一擊被震得五臟俱裂,七竅出血而亡!反觀趙無憂內傷爆發,全身數道傷處鮮血四濺而出,只聽趙無憂一聲慘叫,應聲倒落塵埃之中!
完顏亮、蘇伶、顏如冰、趙昚四人人見狀,分別上前觀視趙無憂的傷勢。到了近前,完顏亮爲其號脈觀察其傷勢,顏如冰淚如雨下抱着趙無憂坐在了地上。蘇伶拉着趙無憂另外一隻手痛哭不矣。一旁趙昚也心懷內疚的看着趙無憂。待過了一會兒,完顏亮嘆了口氣,搖着頭說道:“無憂老弟,你這次命該如此,沒辦法了……”
“無憂他怎麼了?!”此時,顏如冰與蘇伶異口同聲的問道,完顏亮嘆了口氣,滿臉陰沉的看着兩人說道:“哎!無憂他全身筋脈盡毀,五臟六腑也皆受到嚴重的撞擊,基本上就算是大羅神仙下凡也是無濟於事了……”
“怎麼會這樣……”顏如冰抹着眼角的淚水,聲音顫抖的說道。
“無憂,我對不起你……都是因爲我……”蘇伶滾燙的熱淚滴落在趙無憂手臂之上,趙無憂此時漸漸的醒了過來,楚寒影、尹淵、宇文臥龍等人也圍了上來。
“無憂,看來是我們錯怪你了……”尹殊心存內疚的說道。
“呵呵,無事,生死有命,我豈能違背呢?我只希望皇兄不要憎恨於我即可……”趙無憂此時有氣無力的睜開眼睛,看着蘇伶美麗的臉龐,卻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撫摸,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隨之便低聲回答道。
“無憂,我一直都對你有所成見……如今看來的確是我之過……”邵殷也直言不諱的回答道。
“邵大叔……往事莫再提起……都已經是過去之事了……”趙無憂勉強的笑着對其說道。
“無憂,這次是我們之過……希望你能夠原諒我們……”雲飄然十分愧疚的說道。
“呵呵,雲大哥……無憂我從來不曾記恨過你們……雲大哥何必內疚呢……我記得你與韓雪柔姑娘已經成親了……還沒來得及祝賀你們呢……就不要說這些喪氣話了……”趙無憂渾身上下已經疼痛不矣,但卻依舊強顏歡笑的說道。
“無憂……你忍辱負重,爲的便是揭穿此人……與之相比我們……”沈逸此時不知如何是好,淚水奪眶而出。生怕自己這位好友離開人世。
“呵呵……沈兄……我明白……這些算不了什麼……你不用在多言……有你這個好兄弟……我趙無憂能夠有幸結識你真是……不枉此生……”趙無憂說罷之後。突然吐出了一大口鮮血,染紅了雪白的地面。趙昚見狀大聲的說道:“皇弟……皇兄錯了……皇兄真的錯怪你了……”趙昚也上了近前,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
“皇兄,你我是兄弟……說這些你不覺得見外了麼?”趙無憂隨和的一笑,且低聲說道。
“老弟,你不惜用命之招,又是何苦呢?”尹淵抹乾了眼眶中的淚水,責怪的對其說道。
“兄長,江山爲重……如今我所能作的也只有這麼多了……若我不去作……恐怕大宋江山危矣……希望今後皇兄能夠做一位有道的明君……爲國爲民……儘自己一番心力……也算是祭慰我在天之靈了……或許千百年後……還會有人記得我……這麼一個人呢……”趙無憂依然是勉強的笑着,用顫抖的低聲說道。
“本王不准你去死!你不可以死!”趙昚拉着趙無憂的衣袖大聲的喝道。
“皇兄……一切非我所願……”趙無憂淡淡的笑道。
“皇弟……本王答應你……什麼都答應你……”趙昚激動的說道。
“呵呵……皇兄……對我來說……皇位……以及錦衣玉食的生活……都是過往雲煙……我不稀罕……只希望皇兄將來可以作一位……有道的明君……這樣無憂的犧牲也算是值得了……”趙無憂有氣無力的笑道,這時趙昚終於明白了自己這位皇弟所求的爲何,或許是因爲自己過於貪戀皇權,最終導致的結果。想到這裡,趙昚不由自主的從眼眶中落下了淚水。
“如冰……伶兒……”趙無憂勉強的說着,看到兩位佳人相伴,自己有了一種知足的感覺。此時顏如冰與蘇伶點了點頭,趙無憂又繼續說道:“對不起……我愛……你們……但無法給你們幸福……這是我之過……”
“無憂……”兩位女子聽罷後,伏在趙無憂身上痛哭了起來。
“呵呵,何必呢?你們爲何而哭呢……伶兒……如冰……我希望我死後葬在紫淵山上……那裡是我所向往之所……現在我所對不起之人便是柔芸……我食言了……還有……我最爲遺憾之事當屬……故國山河未曾收復……看來我不可能親眼看到這番情景了……”說着趙無憂微微的輕嘆了一聲,眼角之上留下了一滴晶瑩透亮的淚水,隨後便安安靜靜的閉上了雙目。一代戰神趙無憂,就這樣倒落塵埃之中。再也不會有任何憂傷。那滴淚水也便是爲了破碎山河而流下的山河之淚……
衆人無不爲這位年少有爲之人所惋惜,沉默過後。完顏亮便不由嘆氣道:“賢弟,今**的夙願,或許有人可以替你完成。”
“本王會的!一定會的!”趙昚起身過後,怒視着山谷四周,隨之發出陣陣低吟。
“呵呵,這就好!如今大局已定,孤王也該離開了!”完顏亮漫不經心的一笑,隨之扛起蒼龍鎏金槍便要離去,一旁的尹淵連忙問道:“完顏亮,你欲往何方?”
“哈!天涯海角!傳說中,那裡是一個十分美麗的地方,或許孤王可以從那裡開始!”說罷,完顏亮便緩緩離去。
待完顏亮離去之後,衆人便也依依不捨的散去。趙昚、楚寒影、沈逸三人離開了,回返臨安城!而尹殊、雲飄然、邵殷也爲了不妨礙蘇伶、顏如冰兩人,也隨之離去,返回望月島。而沈逸此時也抱着樂山濤的屍身也悄然離去。
漫天銀雪依舊如初,更顯淒涼。山河之淚融化白雪,似乎帶有幾分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