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遷!
從2月開始,隨着北方軍事司令部的成立,設於北平的許多行政機構紛紛開始北遷,數以萬計的公務人員遷入了北方1700公里外的伊爾庫茨克,不過大量行政機構的涌入,使得這裡的房間極爲緊張,許多公務員不得不暫時與家人分離,在伊爾庫茨克擠進狹窄的集體宿舍,甚至直接將行軍牀鋪在辦公室中。即便是如此,房屋依然非常緊張,每一個辦公室都是如此的擁擠,只有極少數部門的辦公條件可以得到保障。
北方調查局,這是北方系統內的秘密情報局,多年來報刊、雜誌和書籍都習慣把它說成是北方公司的一家調查機構,而這家“企業”的工作人員都私下裡覺得有趣,因爲他在絕大多數時候都是爲政府服務的,實際上,早在多年前,其就與公司脫離,公司的調查機構卻北方經濟研究所。
作爲世界上最詭秘的秘密情報局之一,北方調查局亦隨着行政機構的“北遷”而遷往伊爾庫茨克,調查局的總部,是在離伊爾庫茨克郊外的一棟歐式的五層大樓,這幢現代化的鋼筋水泥大樓隱藏於一片森林之中,現在在大樓附近的草地上分佈着數以千計的集裝箱,那些集裝箱便是調查局工作人員的宿舍,在新的社區未建成之前,他們只能住在這裡,不過,相比於許多人,這應該算是相當不錯的環境了。
至少在這裡,他們大都擁有帶有衛生間和暖氣的雙人宿舍,儘管這宿舍是用報廢的冷藏集裝箱改裝的,可以這座城市,這依然是極爲難得的,畢竟,這是一座正在復甦的城市,在城市的許多地方,到處都是戰爭遺留的創傷,許多本地人,不得不在沒有暖氣,沒有電力供應的房間裡苦苦撐雜着。
不過這一切都會被改變,就像在距此不遠處的森林中,一片可以容納數萬人的社區正在規劃建設中,很快,這座城市就像再次復甦,而那些“拋妻棄子”的公務人員同樣也能夠將自己的家人接到身邊。
午飯過後,調查局局長曾澈在他的一套辦公室裡收到了有關日本的消息。他的辦公室位於大樓的頂層,透過染色的玻璃窗可以眺望泰晤士河對岸英國議院鐘樓的塔尖和議會大廈。
電話是由日本事物部門的負責人通過其中一條內部電話線路打來的,而這位負責人是從地下密碼室收到的信息。曾澈仔細地聽着。
“這麼說,現在天皇的神話已經破滅了?”
在聽取報告後,曾澈反問道。
“至少已經開始破滅了。”
日本事物部門的負責人說道,
“我們在日本的人對日本目前的情況加以分析,隨着“人間宣言”的影響不斷擴大,未來天皇的神話勢必會破滅。”
“嗯,”
曾澈沉思了起來,好一會才說道。
“這很好,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他的腦海中回想起了局裡和軍事情報局一同掌握的那引起人員,他們分別在日本的行政機關中擔任基層的職務,沒有什麼驚天動地之舉,但卻是有用的,隨着時間的發酵,他們的作用會越來越大。最後,他又說道。
“告訴那邊,繼續支持自由黨,要記住,我們對戰犯的審判,必須得到日本人的支持,明白嗎?另外,還有,給我一份替換那些人的候選人名單,人數不要多,就是核心的幾個人。請在今晚下班以前送來。”
在掛上電話後,曾澈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與軍事情報局專注于軍事情報,保安局專注於內部安全工作不同,調查局更多的是進行“國際事物”,同類的機構之中,這裡的人人們在口頭上則常稱其爲“企業。
作爲“企業”調查局可以說是極爲龐大的機構,經過十一年的努力,在曾澈的一手操持下,使它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無論是在南方,亦或是日本、東南亞以及歐美,調查局的調查員們都不斷的進行着種種秘密工作。
他們或是收集情報,或是潛伏其中,但現在,調查局在日本、在東南亞進行的工作,卻最爲重要的——他將“促成”一個個國家的新生,當然所有的一切都是在調查局的導演下。
現在這一鋌而走險之舉奏效了。“企業”長時間以來的工作,正在一點點的顯現出效果,在東南亞,一個個新獨立政權,表面上是獨立無法改變其政府要員大都受調查局控制的事實,而在這些國家的政治要員中,調查局又設立了一個個“候選人”,他們或做爲反對派存在或做爲精英存在,有一天,他們會發揮他們的作用,但無論作用如何,他們依然爲調查局控制,這樣才能保證中國對這些國家的控制。
東南亞如此,日本同樣也是如此。當三份檔案材料送到曾澈的辦公桌上時,天色已經黑了,但他想把人選定下來,就準備繼續幹下去。
他花了一個小時全神貫注地閱讀檔案材料,但人選看來明擺着的。最後,他用電話請那位還沒有離開大樓的日本事物部門負責人順便去一趟。兩分鐘之後,他的秘書把那位負責人領進了辦公室。
凝視着安加拉河對岸市區的燈光,曾澈轉身離開了窗口。
“看來像是該選他,你說呢?”
曾澈指着桌面上的人問道。
“我想也是這樣的。”
日本事物負責人答道。
“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已看了檔案,對他略有了解。但我想聽你說一下這個人的特點。”
“他是民22年,我們在紅石嵐俘虜六名日俘中的一人,他曾出賣過身邊的戰友,也曾殺過他們中的一人。在過去的多年間,他亦曾在戰俘營中爲我們效力,他的服務是非常出色的!”
一個典型的日奸,在過去的多年間,在戰俘中培養日奸,一直是他們的工作之一。
“很好,這樣的人很合適,這意味着,我們的手中有掌握他的籌碼。”
“是的,局長,我們確實有掌握他的籌碼,而且,一直以來,他的工作非常努力。”
“這很好。”
“問題在於他的身份。”
負責人繼續說道。
“另外兩個人的出身比他更高一些,他們一個是校級軍官,一個是大學教授,都更容易被日本民衆所接受,而他,在參軍前,只不過是一名小學教員,所以身份極爲低下。”
身份,日本人骨子裡非常看重身份,這樣的一個小學教員,又怎麼可能在未來出任日本的總理呢?這確實是一個問題。
在沉思良久之後,曾澈咕噥着說道。
“這也不是問題,這樣的話,他更需要我們的支持!”
“是的,確實有這方面的好處。”
任何事情都有利弊兩面,這件事也不例外,更爲重要的一點是,時間,現在曾澈還有時間去安排一切。
“從明天開始,安排他進入自由黨中層,作爲替換那些人的工作的準備,畢竟,那些人,並不是真正可以信賴的人,更不是可靠的人。”
設立自由黨是爲了同日本舊政府爭奪日本的權力,這是爲了讓一切看起來“民主”的選擇,而在另一方面,軍管局需要自由黨去解決一些問題,比如說對天皇的打壓,通過自由黨一點點的毀掉日本的傳統,從而重新樹立一個新的傳統,爲此,曾澈不惜同一羣極爲危險的人選擇合作,而最終的目標,並不僅僅只是爲了佔領日本,更準確的來說是毀掉日本。
幾分鐘後,在日本事物負責人離開了辦公室後,在將三份檔案鎖進身後那間安全可靠的資料室之後,將資料室厚重的鋼門關閉之後,曾澈便走到了在窗邊,用力擦了下積着霧氣的玻璃,他的視線朝着窗外投去,隔着安加拉河,他可以看到對岸璀璨的燈光,現在的伊爾庫茨克遠比過去更爲繁華,作爲未來北方軍事託管區的行政中心,這座位於貝加爾湖畔的城市正一天天的發生變化。
“我們在這裡開創的,將會是中國二十世紀最偉大、最輝煌的業績……”
又一次,曾澈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在北遷動員會上先生的講話,北遷,對於許多人來說,在情感上甚至無法接受,他們中的許多人早已將北平視爲自己的家,在北平,他們有自己的住房,家人以及朋友,他們習慣了北平良好而現代的交通,習慣了北平的一座座繁華的百貨公司和超市,同樣也習慣了那裡的生活方式,可是,所有的一切都隨着春節過後的北遷發生了改變,甚至,不少人因爲無法接受這一現實,選擇了辭職。
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調查局,在北遷的命令下達後,在調查局中同樣有人申請留守,看着雪地上的那一座座簡陋的集裝箱住宅,曾澈的心裡不禁苦笑着,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意識到,對於這個國家而言北遷的重要性,同樣也無法意識到,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避免內戰的最好選擇。
想到這,曾澈不禁發出一聲長嘆!
“哎!有一天,他們會理解的……”--17078+d6su9h+102384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