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山河第243章夏季攻勢(十二)
沉悶的炮聲不斷從遠處滾滾傳來,炮彈不斷的在日軍的防線上炸起一團團黑‘色’的煙柱,空氣中充斥着刺鼻的硝煙味,隆隆炮聲中不時隱約可以聽到“無畏”式攻擊機俯衝時發出的嘶吼聲,這種雙座的攻擊機在這次戰役中,早已成爲了戰場上的明星,成爲邯彰軍官兵的最愛,同樣也是山東日軍的惡夢。
這種在去年開始研製的多用途攻擊機,正如他的名稱一樣——它即可以打開機翼上的多孔俯衝減速板,對地面目標實施準確俯衝轟炸,又能夠攜帶多枚集束炸彈對集羣目標實施水平轟炸,同時更能夠使用多管火箭發‘射’巢對地面目標實施準確攻擊,甚至於,得益於1380馬力的強勁動力以及靈巧的機動‘性’,作爲攻擊隊,他甚至能夠與日軍戰機進行空戰,或許正像航空隊對它的期待一樣“無畏”,無論是對空或是對地其都能做到“無所畏懼”。
相比於重炮,對於日軍而方,空中那些盤旋的“無畏”機幾乎就是死神的化身,他們在俯衝時會發出猶如地獄死神的呼嘯,隨後在地面掀起一陣血‘肉’橫飛,他們曾一次又一次的將重型炸彈扔在他們的戰壕內,在過去的多天間,一道道戰線不是被邯彰軍攻克的,而是被“無畏”機擊潰的。
而對於邯彰軍的進攻部隊而言,或許沒有比“無畏機”更重要的“夥伴”了,對於沒有重炮的進攻部隊來說,幾乎可以隨時隨地爲其提供支援的無畏機就像是移動的重炮一般,在他們實施進攻前,即摧毀日軍的炮兵陣地,摧毀他們的防線。
“快!”
在密集的彈雨中,提着衝鋒槍的戰鬥工兵在炮火和無畏機的掩護下,立即對日軍前沿實施躍進,對於他們而言,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在戰車部隊進攻前,摧毀日軍的戰車防禦壕,爲了抵禦戰車,日軍在各地徵發了大量的農民爲其挖戰壕、尤其是戰車防禦壕。
剛一跳入深達兩米的戰壕防禦壕,李澤偉立即‘抽’出背在身後的大工兵鏟,在戰車防禦壕中間開挖着炸‘藥’槽,很快一個寬達數米的炸‘藥’槽便在兩名戰鬥工兵的努力下挖好,一旁的戰友立即將條型炸‘藥’塞入其中。
“引爆……”
躲在十數米外的李澤偉大吼一聲擰下了啓爆器,戰車防禦壕原本的平面隨即被炸塌了,大量的土壤隨之衝落進地防禦壕內,形成了一個勉強可供戰車通過的坡面,在反覆幾次爆破作業與修整後,戰壕防禦壕的坡面已經足夠戰車通過,隨之一枚枚綠‘色’信號彈從壕間發‘射’至空中。等待多時的戰車部隊以及機械化步兵立即沿着的工兵標出的道路向着日軍前沿發起了進攻。
在戰車部隊推進的時候,剛剛破壞了戰車防禦壕的戰士們並沒有閒下來,他們將一節節輕型爆破筒連接在一起,朝着日軍的陣地方向伸去,隨着爆破筒的爆炸,阻隔步兵進攻鐵絲網被炸飛上天,而其中亦引爆了大量的反步兵、反戰車地雷。
在李澤偉等戰鬥工兵用爆破筒掃除前方的鐵絲網時,在戰車防禦壕中,工兵開闢的可供戰車通過的坡道上十幾名戰鬥工兵則將一個個木箱依次打開,戰士們將近百米長的類似消防水管帶於戰車防禦壕內疊展着,而在壕頂,一個呈45度的發‘射’架聳立着。
“怎麼樣?那傢伙真能成功嗎?”
李澤偉和其它的戰友一樣,盯着那些正在忙活着的工兵,他們是昨天剛剛被派來的工兵,攜帶的是一種新型的剛剛開發的火箭爆破器。
“應該差不多吧!”
盯着那些忙活着的工兵,王世國輕聲說道,作爲戰鬥工兵排排長,他看到那些“z”形整疊的管狀帶,如果其中裝的是炸‘藥’,完全可以用火箭發‘射’出去,在火箭落下的時候,這條與消防水管差不多的管帶就可以在雷場中炸出一條道路。
據說這種火箭爆破器是根據這場戰鬥的經驗而特意研發的,在過去的進攻中,有許多戰士在雷場中被炸死,戰車被炸燬,這一切加快了它的研製,幾乎剛完成試驗,後方的工兵便攜帶這種武器抵達了戰場,這些工兵和他們所攜帶的武器,甚至是搭乘飛機抵達的前線機場,希望能有用吧。
作爲一名戰鬥工兵,王世國知道,如果這些發‘射’器沒用的話,他們就需要像過去一樣,頂着日軍的步機槍掃‘射’用爆破筒,爲戰車和進攻步兵開闢出一條道路。
“機槍手準備!”
在戰壕中的日軍軍官手中拿着指揮刀,他的雙眼盯着先前被引爆的位置,甚至特意集中了小隊裡幾名‘射’擊‘精’準的步兵,以殺死那些支堊那工兵,在過去的戰鬥中,支堊那工兵不斷的破壞着他們的雷場,使得原本應該有效的反戰車雷根本沒有發揮應有的效果。
就在步槍手瞄準着隨時可以會跳出戰車防禦壕的支堊那工兵時,突然在戰壕中涌起一團塵土,在飛揚的塵埃中,一道火焰從中飛了出來,它帶着似風哨朝着日軍陣地的方向飛去,而在它的後方,一個白‘色’的管帶被拖至天空,拖着阻力傘的火箭在飛行了一百多米後,落了下去,白‘色’的管帶隨之落在地上,隨之連綿的爆炸在鐵絲網間、在雷場上發生了的,數以百計的地雷在爆炸中被引爆……
“班哉!”
戰場上響徹着發動‘肉’彈攻勢的日堊本兵嚎叫聲,他們在跳出戰壕的瞬間即拉響炸‘藥’箱延時二十秒的導火索,拼命朝着正在突擊的戰車集羣衝去,發出絕望般嘶嚎的日堊本兵完全不顧面前橫飛的彈雨,即便是下一秒鐘的車載機槍或伴隨步兵發‘射’的子堊彈就會將其擊倒在地,也不能阻止他們絕望的攻擊。
嚎叫着的‘肉’彈在距離戰車數十米外被擊倒後的短短几秒後,伴着一陣劇烈的爆炸,被炸成碎塊的血‘肉’‘混’雜着泥土四處飛濺,甚至於連一些細小的‘肉’塊飛到戰車上堵住了戰車駕駛員的觀察孔。
“狗日的!”
看着觀察孔內夾着的仍帶着些白煙的‘肉’塊,雙手握着‘操’縱杆的方國民吞了一口唾沫,罵了一句,然後用手指用力的把‘肉’塊捅了出去,看了看手套的血污,儘管已經習慣了,但是他仍然覺得有些反胃,於是便在‘褲’子上擦了擦。
“全速前進!”
這時戰車帽耳機內傳出車長的吼聲,方國民的左右手同時換擋,腳下亦加大油‘門’,朝着前方推進,透過觀察孔望着的那些揹着炸‘藥’包或‘挺’着步槍衝來的日堊本人,儘管明知道他們不會對自己造成多少威脅,但仍感覺有些膽戰心驚。
“你是中堊國人,所以你要回唐山助戰!”
作爲一名華僑子弟,對於出生在秘魯的方國民而言,中堊國在更多的時候只是一個名詞,甚至於,他的模樣更像外國人,而不是中堊國人,但就在抗戰打響之後,他的父親——一個餐飽老闆,卻希望他中斷學業,放棄考大學。
“到中堊國去、把日堊本鬼子打出中堊國再回來!”
父親的叮囑與期待,使得方國民放棄了自己的學業,乘輪船回到了中堊國,按照商會的安排,他和235名秘魯、智利的華僑子弟都選擇了加入邯彰軍,作爲志願者,他可以選擇軍種,不少人選擇了航空隊,也有人選擇了步兵、炮兵,而他選擇了裝甲兵,幾個月的訓練之後,他成爲了一名戰車駕駛員。
在這場戰役打響之後,所遭遇的一切顛覆了方國民過去的認知,眼前的這些日堊本人都有投降或逃跳的機會,但是他們卻選擇了絕死一戰。無論是中堊國人或是日堊本人都不遵循西方戰爭法慣例,也不遵循西方個人生命至上的信條,他們寧可戰死,也絕不舉手投降。
“他們爲什麼如此輕視自己的生命!”
曾幾何時,方國民曾問過車長——于傑遠,一個畢業南開中學,同樣放棄了學業的高中生,他用嚴肅的口‘吻’回答他。
“西方人有西方的法則,東方有東方的傳統,對於東方人而言,投降是軍人最大的恥辱!所以,無論是出於尊重敵人或者保衛自己,都必須要殺死他們!”
“殺死他們!”
出於對敵人的“尊重”,方國民猛的踩下油‘門’,在田野間以十三公里的高速碾壓土地朝前方衝去,而一旁的機槍手,則‘操’作着機槍掃‘射’着,在他的腳邊盡是被打空的彈鏈,車首機槍密集的彈雨阻擋了日軍敢死隊的進攻。
在一輛輛戰出撞毀鐵絲網,朝着他們的戰壕衝來的時候,更多的日堊本兵,發出絕望的嚎叫聲‘挺’着刺刀衝上來時,在被機槍掃倒在地之後,又被錳鋼製成的履帶碾壓成‘肉’泥,戰場的上隨處可見被碾成‘肉’泥的殘肢斷臂,此時這裡早已經不再是通常意義上的戰場,而是比戰場更爲恐怖的人間地獄,但儘管如此,日軍仍然苦苦的支撐着,既然沒有絕望的投降,更沒有轉身四處逃散,有的只有最後的拼死一擊。
“嗡……”
一架無畏式攻擊機以高角度朝着地面俯衝着,帶着那悽利的尖嘯聲,將一枚重達500公斤炸彈投在遠方的一處戰壕附近,伴着一陣地動山搖火紅的焰球翻滾着黑煙擴大開來,巨大的爆炸聲在傳遍曠野,戰線正是在這種轟炸中一次,又一次被動搖着,而在防線被動搖時,戰車、伴隨步兵又會迅速攻克動搖的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