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的偵察也只能掌握一個初步大概情況,陣法的情況也只能通過各種渠道瞭解粗略,還得要臨機應變。
關鍵的還是唐宋兩邊的修士力量。
西唐三名紫府真人,一個紫府凝魂高境,一個紫府潤魄中境,還有一個也是蘊髓中境的角色。
前兩者都只能是碧蛟元君才能接得下來的強者,後者熊壯能夠對付。
而陳淮生,實話實說,還排不上號,去了就是被直接滅殺的份兒。
東邊大趙這邊情況略好,兩位紫府真人,一個紫府潤魄初境,一個紫府凝魂中境,平均實力都要比西唐那邊略微遜色。
但同樣,這兩位都是碧蛟元君才能對付得了,熊壯的實力只能應對蘊髓境的紫府,凝魂潤魄境的都還不夠。
至於說築基修士,暫時還考慮不到那裡來,但實際上對上陳淮生也是一個難纏的麻煩。
到這個時候,陳淮生才深刻意識到自己這築基四重,法術戰力甚至可以達至築基七重的實力,但在這種高端戰局上仍然完全不夠看。
人家隨手一擊,不說讓你身死道消,那絕對也是讓你喪失戰鬥力,你甚至連反擊之力都沒有。
哪怕你法衣法器準備再多,靈符丹藥備足,但遇到拼單體硬實力的時候,也是沒有花巧可言,勝負須臾就要見分曉。
這種場面,陳淮生不會去鐵頭充大,行就是行,不行就不行,得說到明處。
“按照你這麼說,這一戰還真的沒法打了。”熊壯搖搖頭,“除了龍兄能扛得住,連我都夠嗆,別一上去被別人堵着圍攻,落得個丟盔棄甲逃命,那就真的成了一輩子難得的經歷了。”
“淮生,你怎麼說?”碧蛟元君也有些犯愁。
去年來這一趟,那也就純粹是闖一闖,試一試,並無意要在華林園裡撈取什麼東西。
但這一次陳淮生是要謀取赤鯽血,有爲而來,那就完全不一樣。
當然上一次他是在北邙山受了傷,所以在華林園這邊也沒有認真,現在不一樣,可問題是兩個同伴不給力啊。
熊壯才悟道不久,就是個紫府蘊髓境的實力,人家如果是蘊髓高境,他都還夠嗆,而淮生更不值一提。
單靠自己的實力牽制兩個紫府凝魂潤魄境的修士,不太穩當。
自己固然不懼可以一戰,但關鍵在於,人家如果以一個修士來牽制自己,另外一個撤離追殺熊壯和陳淮生,也有可能做到,自己無法保證絕對攔得住。
一旦有個閃失,那就出事兒了。
另外,這兩邊都還有多名築基修士,這也是個問題,依託法陣,一些築基高段修士一樣可能發揮出威脅紫府的戰力,縱然不能殺傷自己,但是攔阻,截擊,偷襲,這些手法用出來,對陳淮生,甚至熊壯,都會產生巨大威脅。
“單就我們現在掌握的情況看,的確無論是西唐那邊,還是大趙這邊,恐怕都夠嗆。”陳淮生沒有諱言,“龍前輩一個人闖一闖沒問題,甚至會心無旁騖,無所顧忌,熊大哥也沒有問題,大不了脫身走人,他們不可能追出來,倒是我就夠嗆了,去了沒準兒就走不了,所以最終我們想要弄到赤鯽,乃至其他靈寶,風險太大。”
碧蛟元君皺起眉頭,他也知道陳淮生所言屬實。
華林園不比當初在金明池偷赤鯽,事實上金明池失竊之後,官家也早就加強了防範,別說現在金明池的赤鯽還沒有恢復到原來狀態,就算是恢復了,也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輕易得手了。
“那就這麼算了,白來一趟?”碧蛟元君有些悻悻地道。
興沖沖而來,沒想到華林園的防禦比之前預料的要強許多,單靠實力硬闖,得不償失,拿不到想要的東西,單純去戰鬥一番,他自己倒是樂意,可對陳淮生他們來說就失去意義了。
“倒也不一定。”陳淮生笑了笑,“我聯繫了這裡的地頭蛇,瞭解了一下情況,據說近期來洛邑城的人不少,似乎都是有些企圖的,或許我們可以等一等,看一看,有沒有其他機會,……”
“淮生,你是說還有其他人也在打華林園的主意?”熊壯一下子就聽明白了。
“不是隻有我們覺察到了妖獸潮到來,可能很多散修乃至其他宗門也都有了這方面的考量,華林園是整個伊洛盆地靈氣所鍾,盡皆匯聚於華林園中,這樣一處風水寶地,沒有被某個超級宗門所控制,而且還是分別被西唐皇室和大趙官家所佔,這種分佔破壞了整個華林園內的防禦格局,無法形成有效的護山大陣,恐怕這也不是一個人看得到這個弱點,……”
“玄武池、流觥池以及天淵池的赤鯽和元鮭,還有千葉墨蓮籽和肉蓴,還有百果園的月橘,羲和嶺上的元李,蓬萊山上的西王母桃,姮娥峰上的茯神與青芝,景陽山上的紫玉棗,哪一樣不是大補靈材,又或者煉丹製藥的聖品?”
陳淮生侃侃而談,“說來葉鞘,我碰到了兩個熟人朋友,一個沒來得及說話,一個只簡單說了幾句,但是我感覺得出來,他們都應該是有爲而來。”
“哦?”這一下子就把碧蛟元君和熊壯的心思都給勾起來了,“你的意思是他們都是瞄準華林園而來,而且和西唐皇家與大趙官家無關,就是要來作無本生意的?”
“大差不差把,說不定也就是邀約而來也不一定,現在還不清楚。”陳淮生很肯定地道:“我打算去找一找她們打探一下,沒準兒還真有意外驚喜。”
陳淮生也有些後悔,早知道就還是該把苟一葦和吳天恩叫來,甚至連宋道陽和李明昊都可以叫上。
反正都是爲利而來,來打土豪分浮財,事成之後大家都一溜煙兒跑回河北去渡劫,熬過這個妖獸之冬再說其他,至於得罪西唐皇室也好,大趙官家也好,等熬過這個冬天再說吧。
到現在,陳淮生都還在猶豫是不是隻會李煜一聲,如果不是顧及碧蛟元君和熊壯的異修身份在李煜心目中的印象,陳淮生還真的想把李煜請來。
但考慮到李煜的實力大概也就是一個蘊髓初境到蘊髓中境的階段,甚至還比不上熊壯,如果不能攜手,那還不如不讓李煜參加。
畢竟李煜這種老一輩的紫府真人,和自己差一輩,又不像吳天恩和苟一葦他們已經基本打定主意要和雲中山在一起了,很多方面還是要顧忌一下。
陳淮生都感覺到很驚異,一別幾年了?
東海一別,他就再沒有和於鳳謙見過面,雖然還有書信往來,但是畢竟相隔萬里,一年能通上兩三封信就算是來往密切了。
自己在閉關苦修期間收到他的信沒有回信,所以和於鳳謙那邊也斷了聯繫。
在此之前他只知道於鳳謙已經突破了築基二重,但今日在洛邑城中見那一面時,才發現於鳳謙也已經是築基四重了。
這份進境也有些超乎想象,他以爲對方也就是築基三重差不多,沒想到人的際遇和潛力都難以預測,距離她臨戰證道才幾年?五年吧?五年破三重,比起自己來,看樣子也不遑多讓啊。
與於鳳謙同行的起碼還有兩名紫府,他認得,是燕雲行,另外一個不認識。
遇到於鳳謙也就罷了,陳淮生甚至還遇到了一個幾乎要已經忘記的晏紫。
除了最初兩年和晏紫還有書信聯繫外,後來就直接斷了聯繫,在惠民河上相遇只會,又恢復了書信往來,但後來又斷了,最後一封信的時候他只知道晏紫已經是煉氣四重了。
這一隔又是四年了,沒想到晏紫在短短四年裡又上了兩重,已經開始要衝擊煉氣七重了。
如果算上自己和宣尺媚,再加上晏紫,小小一個蓼縣的固鎮,竟然出了如此多的英才,不得不讓人感慨。
晏紫的身畔也有一個紫府真人,並不是她原來那位師尊,陳淮生只是和她眼神交匯了一下,另外晏紫用脣語告訴了他她們的落腳之處。
東海聖火宗,南楚滄海宗,都同時出現在這洛邑城裡,若是說沒有點兒古怪,陳淮生是不信的。
只是怎麼重華派卻沒有得到消息,另外似乎大趙宗門也沒有在洛邑城裡見到多少異常,這又讓陳淮生有些不解。
晏紫所在滄海宗落腳之處是在城北的一座客棧內。
滄海宗雖然是大宗門,但是卻偏居南楚,在汴京城可能有專門的園舍,但在洛邑城就只能落足客棧了。
不過大宗門還是有大宗門的氣派,包下了一座單獨院落,陳淮生見到晏紫,也就在院落裡的一間獨間。
“爲何而來?伱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晏紫滿臉不可思議,“那你跑到這裡來做什麼?你們好歹還是大趙宗門呢,噢,你們現在搬遷到河北了,但是在大趙也該有自己的消息吧?”
陳淮生莫名其妙,難道真的就在自己回老家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