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燦爛定了定神,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將自己是如何發現能夠從蜂的動作中讀懂蜂的意思,從而可以驅使蜂爲她所用,並得到人類無法得到的情報。
孫燦爛自然不可能將自己是蜂主這個匪夷所思的身份和盤托出,只是將當初如何發現自己有馭蜂能力的過程略略加工以後說了出來,雖不能和盤托出,卻也不算欺騙。
“馭蜂的能力?難怪山花能夠得到常人無法得到的情報,而且連暗部都查不出你這情報來源的蛛絲馬跡。”孫燦爛的描述令楊繼業瞠目訝然,雖然感到極不可思議最後終於釋然。
“呵呵,只是這個情報系統也有它的短處,冬季天氣寒冷,蜂就沒法子出來活動,也正是如此,冬季我就提供不了什麼情報。
就算有也只是從護理院那邊婆婆媽媽的八卦中得到一些沒多少用處的情報。”孫燦爛有些不好意思地呵呵一笑。
“這已經足夠了,沒想到我們的小山花居然還有這樣一個與衆不同的能力,也難怪你養蜂的收成遠遠超過其他人。山花,你可真是個寶貝啊!
真希望……唉……”楊繼業不由對着孫燦爛豎起了大拇指,最後一句話沒有明着說出來,只是長長地嘆了口氣,目光卻更加慈和。
楊繼業的意思,孫燦爛哪會聽不明白,不過她卻只是微低着頭,假裝沒聽清更裝作不明白,反正如今她還小呢,離及笄還有差不多一年,離她自己定的十八就更長遠了。
誰知道這期間都會發生些什麼,不是有句話說一切皆有可能嘛!
其實自從與楊延保在山崗鎮分別以後,兩人之間時有信件往來,只是楊延保的信件來得相對密些,也沒什麼規律,似乎是想起來了就給孫燦爛來封信。
信裡的內容也從最初的日常生活,慢慢談到對練兵的認識,還有他學習兵法陣法以及軍事理論的感悟,讓孫燦爛覺得楊延保在邊關慢慢地成長起來。
孫燦爛的回信卻十分有規律,每個月底總會給邊關的楊家兄弟送一次線襪、蜂產品還有一些自己研製的藥物,至於這些藥物楊延保用不用得上,甚至敢不敢用,她可不管。
反正孫燦爛只管研製,並將藥做成藥丸給在邊關的楊延保送去,至於藥丸的作用,可謂千奇百怪,孫燦爛每次送去邊關兩味藥丸,其中必有一味是毒藥,是她按照楊繼業給她的毒經中的配方研製出的毒藥。
孫燦爛給楊延保的信件中說的大多寫的是日常生活中一些有趣的事兒,比如蜂場的事,誰誰不聽勸告被蜂叮了滿頭包啦,誰誰經過蜂毒治療原本走路不利索的如今可以下地幹活了……
比如育苗房的事,比如農莊大棚種植蔬菜的得失,比如孫天賜上學堂的事,卻極少寫到自己,就算有,也都是報喜不報憂。
接到信件的楊延保,看着這樣的信件,在心裡直罵“死丫頭”,他多麼希望孫燦爛能夠多寫些她自己的事兒,可是總是片言隻語一帶而過。
不過就算是這樣的信,對楊延保而言也成了寶貝,只要是孫燦爛寫給他的,他都珍藏着,時不時拿出來看上兩眼。
看着這些信讓他覺得那個總是與他鬧些彆扭的小女子,就站在他的面前,她的一笑一顰都在他的腦海裡閃現,讓他有動力去練功有動力去學習。
雖然楊延保一直以來貌似都在與孫燦爛作對,可是孫燦爛在他的心裡真的是極其特別的存在。
孫燦爛在各個方面的出色能力,總是鞭策着楊延保不斷的努力,他知道如果他不努力,就永遠都追不上那個死丫頭的腳步。
楊延保在邊關的情況,孫燦爛就算不刻意去關心,總會有其他人將他的一言一行傳到她的耳邊,比如孟風羚。
“山花,這個月護理院的收入可真是不少啊,再這樣下去我可就要成個小富婆了。”這天孫燦爛將上月護理院的分成送來給孟風羚,孟風羚看着月月見長的分紅,不由地喜出望外。
孟風羚雖說生活在元帥府,可是每月的月例並不多,她那個名義上的婆母方夢蝶雖攝於楊繼業的威嚴,表面上並沒有剋扣孟風羚母子三人的月例,可是平日裡給的伙食並不咋樣。
楊明昭和楊明羽都還小,兩個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需要孟風羚爲兩個孩子額外增加營養。
楊繼業夫婦自然知道孟風羚的窘迫,但方夢蝶的作爲在表面上卻無可指責,爲了家庭的安寧,只好將這事求到孫燦爛面前,讓孟風羚在護理院佔了一個份額。
在孫燦爛接手護理院的時候,與段夫人進行了商議,決定將護理院分成三個股。
一股是段夫人,她以護理院的店鋪做股。
一股是孟風羚,出資買下護理院的所有護理設施,並從她陪嫁的家丁中選了兩人來護理院當護院。
一股是孫燦爛,她負責經營護理院,也就是技術入股。
護理院的所有護理用品由孫燦爛按原來提供給段夫人的價格計算,護理院產生的利潤,則一分爲三,每人各一份。
孟風羚沒想到孫燦爛和段夫人可以爲她做到如此,需要她買下護理設施並不值多少錢,相比段夫人的店鋪和孫燦爛花費的精力,就算送來兩個護院,算下來她的付出不到她們的一半,可是她的分紅卻與她們兩人等同。
這讓孟風羚很不好意思,因此平日裡,她在安頓好兩個孩子,隔三差五也會去護理院幫個忙,漸漸地孟風羚去護理院的時間固定了下來,每隔兩天去護理院一天,讓孫燦爛能夠騰出時間來去農莊養蜂、試製護理用品。
段子軒的孩子也日漸長大,段夫人的時間也相對多了起來,因此孫燦爛有事不能去護理院的時候,只需與段夫人提前打個招呼,段夫人就會替代孫燦爛在護理院坐陣。
如此一來護理院每日都會有一個主子在那裡坐陣,而這三個主子對護理都相當精通,從而使得護理院的生意越發紅火起來。
“楊嫂嫂,小富婆算個啥,咱的目標是要讓咱們都成爲大富婆,從此不再受別人的氣!”孫燦爛揚了揚她的小拳頭,十分豪氣地宣稱。
孟風羚伸手輕打了一下孫燦爛,嗔怪地看着孫燦爛,哪裡有女子如此說話的?
孫燦爛嘿嘿一笑,她可不覺得自己的話有錯,無論在哪個時代,無論是男是女,只有自己手上有錢有銀子,就無需受他人的氣。
孟風羚不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如今她根本不需要方夢蝶手上那可憐的月例銀子,說不定她手上的銀子比起方夢蝶手上的銀子還要多些呢。
“楊嫂嫂,你得看好了自己的銀子,小心有人眼紅哪!”孫燦爛見孟風羚屋外有人影一閃而過,並沒有看清是誰,不過無論如何也得提醒孟風羚注意些某些人,於是對外面呶了呶嘴說道。
“哼,讓她們眼紅去好了,我一不偷二不搶,這點銀子來路正當,去處也正常,若有人一定要來算計我這點私房,哼,別把老虎當病貓!”孟風羚看了外面一眼,眼中有些厲色。
孟風羚的性子其實也並不是個和軟的,想想一個出身將門的女子怎麼可能是個沒有性子的?
孟風羚打小隨爹孃生活在邊關,原本的性子豪放開朗,與楊延宗也是兩情相悅,與楊延宗成親以後,自覺地希望自己做一個相夫教子的好女子,加上又不願意讓自己的夫君爲難,所以將性子收斂了起來。
卻沒想到方夢蝶是個得寸進尺不知好歹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觸及孟風羚的底線,以前有楊延宗在跟前,凡事能讓則讓,不能讓的大多也由楊延宗出面。
如今楊延宗長年駐守在邊關,她作爲楊延宗的妻子,替楊延宗守護好兒女就成了她的責任,因此她不會再和軟下去。
若方夢蝶執意要與她作對,爲了讓前方的楊延宗安心,更爲了守護好兩個兒女,她勢必讓自己強勢起來。
“楊嫂嫂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看來做母親的人,只要爲了孩子再軟弱的人也會堅強起來,何況孟風羚本就不是個弱勢的人。
“你這孩子,就是會替人操心!真希望你快些長大……”孟風羚後面的話沒能繼續下去,只因爲來了朵小白花。
來人看着孫燦爛略大些,應該與楊延保差不多的年齡,看着一付極其柔弱的樣子,若是個男人一定會生出憐香惜玉的感覺。
不過孫燦爛最看不得的就是這種故作柔弱的人,這樣的人在她眼裡實在是過於矯揉造作,十足的一朵小白花。
“孟姐姐,這是俺帶來給小昭和小羽的點心。”小白花進得屋來,指着身邊丫頭手上捧着的點心說道。
這點心一看就是從外面買來的,哪裡有孫燦爛自己做的點心更吸引小昭和小羽,這兩個孩子的胃早就被孫燦爛的點心給吊得高高的了,外面買來的點心哪裡能夠提得起他們的興趣。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