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她的好心被沈君易侮辱了,沈君簡爲什麼不讓沈君易少說兩句體諒一下她的苦心?
謝天汐心裡酸酸的,她自己並沒有意識到她正在將愛的重心從沈君易往沈君簡身上轉移,她不知不覺間就已經開始越來越在乎沈君簡了。
“君簡!”謝天汐低聲叫道,跺了跺腳,望向沈君簡,眼裡充滿了委屈之意。
沈君簡今天真是一個腦袋兩個大,先是父親和弟弟吵,現在自己心愛的女人又來跟自己發脾氣,人人都想要他去體諒別人的心情,但是他又能指望誰去體諒他的心情?
明明沈君簡想要的並不多,也就希望沈君易,自己這個唯一的弟弟,能夠安安全全,過得舒舒坦坦。
沈君簡擡手揉了揉太陽穴,他還是放緩了語氣柔聲說道:“天汐,我今天真的很累,你先回去好嗎?你的心意我跟君易都心領了,這麼晚了你待在這裡也方便,也免得父親將火氣撒在你身上。乖,先回去好不好,我明天一早就去找你。”
沈君簡態度一緩和,謝天汐就不好再發脾氣了。
“君簡,哎,算了,你們不想我留在這裡,我還想早點走呢!哼,摻和進你們的家事裡倒是好心沒好報了!枉我還真心實意地把你們沈家人當自己人,原來呢,你們倒好,一直就把我當成了個外人了!要我走?我還不想留了呢?”
畢竟這裡還有許多下人,謝天汐也還想給自己找點氣勢回來,她得表現出不是沈家兄弟要趕她走,而是她自己要走的。
謝天汐甩下這些不陰不陽夾槍帶棒的話之後,隨即就指示下人去拿東西了自己好離開。
她知道自己的話說得有點狠,但也無非是想要用激將法,讓沈君簡和沈君易挽留一下她,但哪裡知道她特意磨磨蹭蹭在那裡收拾了半天,後面沙發上的兩個男人根本就沒理會她,似乎就乾脆沒聽仔細她剛剛說了什麼。
沈君易是不想理,沈君簡則是正在關心沈君易腿上的傷勢會不會留下疤痕,沒來得及理會她。
謝天汐心中煩躁,又踩着高跟鞋跺了跺腳,還大聲訓斥了僕人一句好引起沈家兄弟的注意力。
這下她倒是成功了,沈君易一擡頭,瞥見她還站在門口呢就催促了一句:“怎麼還不走?你還想賴在我們家不成?”
沈君簡倒是關心地說道:“天汐,你路上回去注意安全。”他看了一眼沈君易,然後繼續說道:“君易今天火氣很大,他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謝天汐看着這兩兄弟不同的反應真是哭笑不得,她也懶得再計較,氣憤地摔門離開了沈家。
這時,沈君易和沈君簡的傷口都處理的差不多了,沈君易擺擺手,示意僕人們都下去。等人走光了,他纔對沈君簡艱難地開口說道:“哥,以前是我誤會你了,對不起。”
沈君易難得有這麼輕聲細語對沈君簡說話的時候,搞得沈君簡感動的不行,平常這個弟弟總是桀驁不馴、喜怒無常,時不時也會對自己發脾氣,但是此刻聽到他這麼說,沈君簡真是覺得剛纔在書房裡那一下子真是沒白挨。
“你是我弟弟,我保護你是應該的。”沈君簡拍了拍沈君易還橫放在沙發上的腳,看着他腿上的燙傷,沈君簡不由得後怕,要是剛纔自己沒有拉他一把,還不知道會燙成啥樣呢。
“關羽馨的事情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沈君簡扶了扶眼鏡框架,“雖然父親說是不想管了,但是保不準他還是會插手,你也知道他的脾氣,你我都是攔不住他的。”
沈君易此時已經恢復了往常的冷漠表情,栗色的頭髮耷拉在額前,遮住了他那雙丹鳳眼,沈君簡從這個角度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我不會讓人動關羽馨一根汗毛的。”沈君易的聲音冷硬如寒冰。
聽到這話,沈君簡嘆了口氣,事到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爲了保護關羽馨的安全,沈君易調用了自己的一支保鏢隊伍去了醫院保護她,他事先將這事兒告訴了陸韓宇,但並沒有告訴關羽馨。
日子一天天過去,關羽馨身體好轉之後就不顧陸韓宇的阻攔出了醫院回到了神父那裡。
她心情苦悶,儘管在醫院休息了很久,但仍然沒辦法從樑笑堂死亡的陰影之中走出來。
或許只有留在與世隔絕的教堂裡,聆聽神父的教誨,才能讓她尋找到解脫。
儘管所有人都一口咬定樑笑堂已經死了,但是關羽馨總覺得他還活着,活在這世上某一個角落。她將這些想法對阿星講過,但是阿星只是一臉驚慌地看着她,覺得她是傷心過度,出現了幻覺了。
關羽馨在聽到阿星焦慮地跟陸韓宇彙報了這一情況之後,就再沒對她說過這些。
他們都不相信她的直覺。
關羽馨感到無奈,在回到教堂見到神父之後,她將自己的困擾之處告訴了神父。
出乎意料的是神父卻表示相信她的直覺,“你與樑笑堂真心相愛,兩情相悅,自然會比別人更加強烈地感覺到他的心,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真的還活着,甚至就在江北,那他爲什麼不來見你?”
關羽馨一楞,“也許他因爲一些事情,或許是考慮到他的什麼計劃……現在還不方便露面?”連關羽馨自己都覺得這樣的解釋跟直接告知他的死亡一樣讓人心痛。
“他根本就不在乎我會不會爲他傷心……他根本就不覺得我真心愛他……”關羽馨低聲喃喃道,不要說樑笑堂了,甚至連她自己之前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對於他到底有幾分真情實意。
“可憐的孩子。”神父摸了摸她的頭“無論如何,就現在的情況看來,你們已經沒有在一起的可能了,就算你不相信樑先生真的死了,你既沒有辦法找到他,也不可能繼續等他回來。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誰知道他還回不回來?”
關羽馨點頭,對於阿星他們她還可以堅定地相信樑笑堂沒死,只當阿星他們的話都是在確定樑笑堂已經死亡之下的胡扯,但是對於神父此刻的推論,她卻無力地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反駁他的理由。
“您說的對,不管樑笑堂到底起了沒,現在的結果卻始終是一樣的。”關羽馨低下頭,伸手拉過神父溫暖寬厚的大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尋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