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賤人？”
喬小安轉身回頭，落入眼裡的是袁藝凡一臉恣意傲慢的神情，連茶水間的玻璃鏡上，都落着她的囂張氣焰。
一股莫名的火，竄上喬小安的心頭。
她默然握緊了拳頭，指節處隱隱發白。
偏偏這個時候，袁藝凡端着咖啡上前兩步，輕慢的笑意依然掛在臉上。
駐步她身前，“想打我，來啊，昨天被你煽了五巴掌，你還不解氣嗎？是不是看楠天只顧着照顧我，卻不再護着你，對我嫉妒？恨？還是羨慕？”
其實，袁藝凡心裡清楚。
楚楠天再護着她，即便昨兒給了喬小安一個巴掌，可夜裡他還是喊着喬小安的名字。
他的心裡，沒有她袁藝凡。
一切的，一切，都是出於責任。
“賤人，打呀，反正已經捱了你五個巴掌，我不在乎多這一次。”
“你再罵一聲賤人？”
“賤人，賤人，就罵你。”
“……”喬小安沉沉的嘆了一氣。
“你不是賤人，誰是賤人，上大學的時候就跟那些有錢的老頭鬼混在一起，還毀了楠天五年的青春，你要不要臉？”
喬小安又握了握拳。
心裡的智力快要被憤怒給填滿。
可她不傻，很快就察覺到了問題。
鬆開握緊的拳頭望過去。
“袁藝凡，昨天我媽才說你沒個懷孕的樣子。今天你就穿得這麼休閒，連你最喜歡的高跟鞋都不穿了？不會是真的沒懷孕，想掩飾什麼吧？”
“誰沒懷孕？”袁藝凡氣得臉都綠。
喬小安一陣冷笑，“難道是真的？”
“我和楠天一起去的醫院，醫生都說我懷孕了，你憑什麼亂嚼舌根？”
“醫院不可以做假嗎？”
“你？”
“難道真的沒懷上？”
見袁藝凡越來越氣急敗壞。
喬小安倒鎮定了許多，順手用一次性杯子，倒了一冰溫水。
輕輕抿了一小口。
“思前想後，你懷孕的可能性如此低。該不會是想在婚禮前，做最後的掙扎，然後嫁禍在我身上吧？”
“你說什麼，我不明白。”
“平時在公司，好歹你會顧着自己是楚家準少奶奶的形象，不會對我言語污辱。”
“……”
“今天怎麼句句刺耳，句句難聽，難道是想激怒我？”
“……”袁藝凡心虛。
喬小安越來越證實自己的猜測，“等我一旦動怒，不小心又給了你一個巴掌，你好藉機摔倒，成功‘流產’？”
袁藝凡氣得握緊咖啡杯，“你詛咒誰流產呢，我和楠天的孩子會平平安安出生的。”
“三個多月了，肚子都沒有動靜。”喬小安索性坐到身後的椅子上，“懷都沒懷上，還生什麼生？”
“誰沒懷上呢，你嘴巴積點德。”袁藝凡說着，動了怒，端着咖啡杯上前兩步，“喬小安，你不會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吧？”
“呵呵！”
她笑了兩聲，不想解釋，也不動怒。
袁藝凡又說，“以前不是你不讓楠天碰你吧？是他根本就不想碰你。因爲你根本就沒有絲毫女人的魅力。”
“繼續說。”喬小安慢悠悠的擡了頭，“隨你怎麼說，我就是不動怒。想激怒我，門兒都沒有。”
眼見計劃失敗，袁藝凡急了，“你。”
“我怎樣？”
袁藝凡剛想邁步，她利索的從桌前起身，“別過來，別靠近我。等下我可不想成了害你‘流產’的真兇。”
“……”她怎麼知道她的計劃，怎麼可能知道，袁藝凡都快瘋了。
喬小安一口喝完杯裡的水，順手將一次性杯子扔進垃圾桶。
“你和楚楠天的婚禮結束後，你也該懷孕四個月了吧，眼見這肚子，嘖嘖……”搖搖頭又說，“你到底懷了沒有？”
然後，目光順着袁藝凡氣怒的臉一路往下滑。
最後落在她的肚子上。
雖然見袁藝凡衣着寬鬆，可這是這麼久以來袁藝凡唯一一次穿得寬鬆的一天。
就在昨天，袁藝凡還穿着緊身的包臀裙，高跟鞋，哪裡像是一個孕婦。
直到今天在茶水間，袁藝凡如此激怒她。
她才恍然大悟。
“不過，你懷沒懷，跟我沒關係。”
拍拍手，又說，“今天週一，我有很多事要忙，就不在這裡和你玩推理遊戲了。”
轉身，邁步，離去。
可腳下的步子還沒邁開兩步。
身後的袁藝凡，一杯咖啡潑在她背上。
還用力的拽着她的胳膊，往後一帶。
咖啡還很燙。
背部一陣灼熱感傳來。
用力揮開袁藝凡落在她手臂上的爪子，轉了身。
“袁藝凡，你瘋了嗎？”
“……”袁藝凡就是一隻發了瘋的狗，又拽住她的胳膊，死命的，死命的往後拽。
喬小安用另一隻手抖了抖粘了一背咖啡污漬的襯衣，被她拽住的手，用邊一揮。
如此一來。
袁藝凡一拽，她一揮。
來了個強有力的慣性力，讓袁藝凡往後一仰。
喬小安本是算好，碰也不要碰袁藝凡一下，哪怕是她的頭髮絲兒。
可誰知道，天底下有這麼賤的人。
看着摔得屁G朝天的袁藝凡，喬小安心裡清楚，這下冤大頭了。
“別裝了，你起來。”喬小安站在原處，居高臨下的看着袁藝凡。
“我的肚子，肚子。”袁藝凡死死的捂着肚子。
靠。
還真能裝。
喬小安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
只好走過去，蹲下身，“你起來，裝什麼裝，我們一起去醫院。我就不信，我這一揮，還能把你揮流產了？”
可袁藝凡，死死的捂着肚子，臉色發青，冒着冷汗。
喬小安想扶她起來，可平時都不覺得她有這麼沉，今天卻像是死賴在地上，跟那碰瓷專業戶似的。
過了一兩分鐘，她看見袁藝凡嫩黃色的休閒長T恤上，鮮血橫染，浸染得跟兇殺案現場似的。
那血，一點一點的浸染開來，袁藝擡手撫了撫額頭，手上的血順着粘在臉上。她這張臉，跟那杜鵑啼血一樣，悲哀而血淋淋的。
“肚子好痛，好痛。”袁藝凡咬了咬脣，顯得有些虛弱無力，“孩子，我的孩子……”
“……”那來的那麼多血，喬小安徹底愣了，難道說，袁藝凡的孩子，真的被她弄流產了？
一股莫名的不安和驚詫，在喬小安的臉上，一覽無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