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悅一噎,過了幾秒,才咕噥着的說:“這不一樣。”
不等秦慕沉說話。她話頭一轉,問他:“外公有找你嗎?”
秦慕沉這次是趁着總統選舉,秦鬱川忙得顧不上他,才把她送了回去。她猜測,秦鬱川事後知道了。一定會找他麻煩。
蘇子悅心裡也清楚,倒不是她對秦鬱川來說有多重要多了不起。對秦鬱川來說,她不過是能牽制秦慕沉的存在而已。
這麼一想。好像她回國也是件不錯的選擇。
“你現在是在關心我了?不生氣了?”秦慕沉的聲音裡帶着一絲笑意,似乎是心情很好。
蘇子悅有些氣結:“我在問你問題,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秦慕沉這個攻於心計的奸商。
他都把她送回來了,她還能怎麼辦?
他就是看準了她不會真的生氣,才這麼做的。
蘇子悅在心底嘆了口氣,她總不能一直生氣不理他吧?
其實,她現在最擔心的是。是失去他的消息。
j國隔z國隔了那麼遠,坐飛機都要十幾個小時,要是有一天突然發生什麼事。他斷了消息。她該怎麼辦?
她總覺得,秦慕沉能做得出這種事。
“放心。你回去了z國,山高水遠的,他又不能再一次把你弄過來,我也不是輕易就能被拿捏的人,你就放心好了,閒得沒事就多出去逛街買東西,別總是想東想西。”
女人不都是喜歡逛街買東西嗎?
“那你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能和我斷聯繫,不管什麼時候,都要給我打電話。”蘇子悅心裡隱隱的不安。
秦慕沉沉默了一會兒,纔出聲:“嗯。”
“嗯什麼嗯,說你保證會做到!”蘇子悅對他的迴應很不滿意,想敷衍她,沒門兒!
秦慕沉空着的另一隻手,在桌面上敲了兩下,才說:“我保證。”
然後,他就聽見另一頭響起了秦子西帶着懇求的聲音:“媽媽,我要和爸爸說。”
蘇子悅轉頭,就看見秦子西已經放下了筷子,真睜着那雙神似秦慕沉的眼睛看她,他的嘴邊還沾着菜裡的醬汁,眼神裡帶着一絲期待。
她的心驀的一軟,她覺得,真應該讓秦慕沉也看看他兒子現在的樣子。
“你兒子要和你講電話。”蘇子悅把對着電話那頭的秦慕沉說了這麼一句,就把電話給了秦子西。
秦子西拿過手機,小身子坐得直直的,神色認真極了,奶聲奶氣的對着電話那頭叫了聲:“爸爸!”
屬於孩子的軟糯嗓音透過電話傳過來,越發顯得稚嫩可人。
秦慕沉的眼神都不禁放柔了下來,聲音溫和:“吃飽了?”
“嗯,吃飽了,有蝦,青菜……我不喜歡吃青菜……”秦子西自發的報了餐桌上的菜名,又絮絮叨叨的說了他喜歡吃的不喜歡吃的。
蘇子悅心疼兒子,每一餐都親自給他做。
而秦子西現在又正是學說話的年紀,所以蘇子悅平常做飯,帶她玩,見到什麼東西都會教他一遍。
他這個年紀,學說話也很快,什麼東西蘇子悅教他一遍,他就記住了。
也不知道電話那頭的秦慕沉和他說了什麼,他聽得很認真,不時的應一聲,小模小樣的,格外惹人發笑。
兩父子說了會兒話,蘇子悅看了下時間,已經到了秦子西洗澡睡覺的時間了。
蘇子悅朝秦子西打了個手勢,,秦子西面露不捨:“我要去洗澡睡覺了。”
他雙手捧着手機,又問了一句:“我的畫你看見了嗎?”
畫?
秦慕沉微微皺眉,什麼畫?南川沒給他啊?
但是,秦子西的語氣裡充滿了期待,秦慕沉不忍讓他失望,就說道:“畫得很好。”
得到秦慕沉的肯定,秦子西這才心滿意足的把手機給了蘇子悅。
蘇子悅和他說了幾句,掛了電話,就帶秦子西上樓洗澡睡覺。
……
蘇子悅給他的澡盆裡放滿水,又放了幾個水球和小鴨子,轉過身要幫秦子西脫衣服的時候,發現秦子西已經脫得差不多了。
小孩子的協調能力差,他脫得有些費力。
蘇子悅伸手要去幫他,卻被他拒絕了。
秦子西扭了一下.身子,躲過蘇子悅伸過來的手,咕咕噥噥的說:“不……我自己……”
蘇子悅失笑:“好吧,你自己來。”
她覺得秦子西這模樣很有趣,就蹲在一旁看他自己脫。
他將一條褲腿拉了出來,差點摔倒,蘇子悅及時的伸手拉住他,他扶在蘇子悅身上,擡起那條還沒把褲子脫出來的腿使勁的甩了甩,才把褲子脫了下來。
她現在,看秦子西做什麼都覺得有趣。
……
秦慕沉掛了電話,起身走到窗前。
lk集團的大樓很高,他辦公室所在的樓層也很高,視野很開闊,放眼望出去,有種俯瞰的感覺。
從前,他很喜歡這種在高處俯瞰的感覺。
而現在,他越來越不喜歡了。
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過多的財富,過大的權勢,在有一天,也會變成負累。
他給自己點了支菸,狠命的吸了一口,又拿開。
寥落的目光落在燃燒着的煙上,他想着,要是蘇子悅在這裡,肯定又要和他生氣了。
可是,不抽根菸,又覺得心裡空蕩蕩的。
叩叩!
敲門聲響起,聽聲音,像是有很緊急的事。
他面上的寂寥神情在瞬間斂去,他將煙掐滅,聲音沉穩而又冷靜:“進來。”
他剛走到辦公桌面坐下,外面敲門的人就進來了。
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南珂。
她身上穿着職業套裝,頭髮披在肩頭,妝容精緻,看起來雷厲風行。
見是南珂,秦慕沉的語氣裡夾雜着一絲疑惑:“什麼事?”
南川的身體很明顯不舒服,南珂現在應該在安排南川去休息去看醫生纔對,怎麼會這麼匆匆的來找他。
“秦老先生已經再朝這邊趕過來了,老闆,您看,是出去躲一下,還是……”南珂小心的注意着秦慕沉神情,等着他發話。
“爲什麼要躲?”秦慕沉的面色沉了下來,整個人身上透着一股浸骨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