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依歌的目光在陸清悠臉上停留了片刻,隨後露出一抹極淡的笑容:“你好。”
溫和而又不失禮貌。
她這麼一笑,陸清悠更覺得有些眼熟了。
到底是在哪兒見過呢?
她是真的有些想不起來了。
陸清悠只好回以一笑。
這時。一旁的白燁祺出聲說道:“你幫清悠了也倒一杯水。”
他這話是對蘇依歌說的。
他這話裡的意思,是在說明蘇依歌是女主人。
陸清悠聰明,很上道的朝蘇依歌說:“那就謝謝嫂子了。”
蘇依歌面露驚訝的看向白燁祺,但她很快移開視線。給陸清悠倒水。
陸清悠接過水,又道了聲謝。看着白燁祺跟着蘇依歌進了廚房,她踮着腳往廚房的方向走。想聽點八卦,可她還沒來得及聽到點什麼。裡面就傳出來“啪”的一聲東西碎了的聲音。
打架?吵架?
下一刻,蘇依歌就從裡面走了出來。
她的面色有些發白,擡頭看了陸清悠一眼,說道:“我給你拿兩套衣服。”
“好。”陸清悠連忙點頭。
等蘇依歌走了,她才進了廚房,看見白燁祺面色鐵青的站在那裡,她多嘴的問了一句:“你們怎麼了?吵架了?”
“沒事。”
見白燁祺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她也不好再多問。
不過,她心裡簡直是百爪撓心,太想知道白燁祺和蘇依歌之間的事了。
蘇依歌很快就給她拿了衣服下來。一套是睡衣。一套是明天換洗的衣服。
還挺貼心的。
她洗完澡,躺下沒多久就睡着了。
……
樓上。蘇依歌坐在牀前,看着嬰兒牀裡的粉嘟嘟的小孩子,面色溫柔極了。
咔噠。
房門被打開,白燁祺帶着一身溼氣走了進來。
蘇依歌知道進來的人是誰,也沒回頭看他。
白燁祺走近,在她旁邊坐下來,和她一起看躺在嬰兒牀裡的蘇漾,面色也十分溫和。
“怎麼天天都在睡覺?”
他最近工作有些忙,早上出門的時候,蘇漾在睡覺,晚上他回來蘇漾還在睡覺,他平常基本沒接觸過這麼小的孩子,所以覺得有些新奇。
“小孩子都這樣。”
蘇依歌轉頭看他一臉費解,還是沒忍住多嘴說了一句。
說完,她又扭開了頭。
她一點都不想和白燁祺說話。
白燁祺不是善茬,不是什麼好人,他不像宮澤陽那樣毫無底線,也不是一個有底線的好人,很複雜也很矛盾的一個男人。
可是,他讓人去國外把蘇漾接了回來。
蘇漾是她人生的希望,是她的軟肋,是她的全部,他手裡捏着蘇漾,就相當於捏住了她的命脈。
她本來不想再和任何男人扯上關係,可偏偏還是躲不過。
白燁祺伸手去握住她的,低聲說:“你要是覺得無聊,可以去找清悠玩,她活潑開朗,你會喜歡她的。”
蘇依歌面無表情的將手抽了出來:“我知道了,你回房間吧,我要準備休息了。”
下一刻,她就感覺到白燁祺身上的氣息都變了。
“蘇依歌,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很不討喜,也很不識好歹。”
他的聲音沉沉的,剛洗完澡的溼熱氣息和沐浴露的香氣迎面撲來,讓蘇依歌有些不適應。
她冷冷的看着白燁祺,往後挪了挪,和他保持距離:“你可以放我們離開。”
和白燁祺多待一刻,她都不願意。
白燁祺重複道:“你們?”
他冷笑,伸手去摸蘇漾的臉,聲音輕了許多。
“想得美!”
自從搬到這裡來,她和白燁祺沒有哪一天是和諧的,每天都會因爲這個話題而陷入爭吵。
“爲什麼?你完全可以當作沒在蘇漾這個兒子,你可以娶一個家世相當的女孩子給你生兒子,你爲什麼偏要抓着蘇漾不放呢?”
白燁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可沒那麼無情,況且,我和我兒子,以及跟我兒子的母親住在一起,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每次,她和白燁祺說起這個話題的時候,他都是這麼迴應。
蘇依歌腦海裡浮現出陸清悠的樣子。
靈動而又十分清純的小女孩,看得出來,她在家裡和生活的大環境當中,都是很受寵的女孩。
每個女孩子,大概都想活成陸清悠那樣。
她這輩子已經沒有其它期望了,只希望過得簡單一點,把蘇漾養大成人。
可是,就連這一點小小的期望,也再遇見白燁祺的時候,徹底的破滅了。
她以前是做過錯事,可是她沒有欠白燁祺什麼。
蘇依歌咬牙,冷笑:“你要是真的想要和我住在一起,真的愛蘇漾,你就娶我,只要我們結婚了,我們一家三口就能夠在一起生活了。”
白燁祺的面色一下子就變了,再沒有多說什麼,轉身就出去了。
蘇依歌背對着門,聽見關門聲,才轉過身去看了一眼,隨後又給蘇漾拉了拉被子,才關燈躺在了牀上。
她知道,白燁祺是不可能娶她的。
她是離過婚的女人,她以前的事都不乾淨。
雖然這些話說出來很難聽,但卻是事實。
……
白燁祺回到房間,沉着臉給自己倒了杯紅酒。
他搖晃着手裡的酒杯正有些出神,他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低頭看了一眼,是白煜南打過來的。
他微微擡了擡眉,手指在屏幕上點了下,便接通了電話。
白燁祺還沒開口,白煜南當頭就問道:“清悠呢?”
“在我這兒。”白燁祺心情不好,語氣有些犯衝:“竟然這麼擔心,自己看好她呀,回頭往我這兒找什麼人?”
電話那頭的白煜南沉默了片刻,便語氣篤定的說道:“你喝酒了?”
“這都能聽出來?”白燁祺自嘲的笑了笑:“什麼事都瞞不過你,大哥,我有件事問你。”
“說。”
察覺到白燁祺的情緒不太對勁,白煜南的神色認真的了起來。
“我要是娶一個離過婚的女人,你說他們會同意嗎?”
他的語氣放輕,裡面也透着確定。
白煜南這會兒纔剛開玩會議,正有些累,聽他這麼說,眉心擰得更緊:“白燁祺,你就不能找個安安生生的女人結婚嗎?”
之前那個舒雅念也是,家庭情況亂七八糟,心思也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