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沉面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我可以現在就讓人砸了這家店,然後再賠錢,只是。以後雲州市的醫藥行業內,都沒人敢錄用你了。”
秦慕沉身上,有着長久以來在商場上廝殺出來懾人氣勢,這種話很狂妄無理。從他口中說出來,卻顯得理所當然.
女醫生身處在溫度適應的藥店裡。但是聽了秦慕沉的話卻是讓她的後背升起了一股寒意,讓她莫名的相信。他能說到,就一定也能做到。
於是。女醫生戰戰兢兢的老實交待說:“她買的避孕藥。”
尾音還沒落下,剛剛還站在眼前威脅她的男人,就像一陣風似的,飛快的衝了出去。
秦慕沉從進藥店到回到車裡,也就花了不到三分鐘時間。
所以他開着車,很快就看到了在路邊走得慢吞吞的蘇子悅。
她單手提着包,低垂着頭。長髮散下來遮住了眼睛,整個人看起來心不在焉。
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認真走路。
秦慕沉放緩車速跟在她後面,直到看着她進了一家餐廳。才把車停在了路邊。
他正準備下車。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的目光落在餐廳大門的方向,心不在焉的接起了電話。
……
現在接近晚餐時間。餐廳裡的人還不是很多。
蘇子悅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翻着手裡的菜單,點完餐擡頭看向窗外。
在看見停在路邊的那輛賓利的時候,蘇子悅的瞳孔猛的一縮,面色微微一變。
之前她就有一種,總覺得身後有人跟着她的錯覺,可是她一回頭又沒人。
那輛車是秦慕沉的,他是跟着她來的嗎?
很快,蘇子悅就將這種自作多情的想法拋到了一邊,因爲,她看見顧含煙來了。
服務生正好在此時上餐:“小姐,您點的餐。”
蘇子悅收回放在桌上的手,方便服務生放盤子,目光卻像是脫離了她的思想有自主意識一般的,一直往黑色賓利的方向看過去。
顧含煙敲了敲車門,下一刻,車門被打開,秦慕沉欣長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她的視野裡。
此時已經是夜幕四合,光線很暗,所以蘇子悅看不見秦慕沉臉上的表情。
她看着顧含煙有說有笑的,和他一起朝餐廳裡走來,蘇子悅這才狼狽的收回了視線。
看着面前漂亮的餐品,蘇子悅完全沒有了胃口。
她隨便吃了兩口,買完單,準備去趟衛生間就離開。
從衛生間裡出來,蘇子悅就遇到顧含煙。
所謂冤家路窄,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
“這麼巧。”顧含煙將戴在臉上的墨鏡取了下來,明眸看向蘇子悅。
她的好氣色和蘇子悅慘白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蘇子悅不說話,側過身準備出去,卻不想被顧含煙一把抓住了手臂:“這麼急着走做什麼,我和慕沉也在這裡吃飯,你不來坐坐嗎?”
話裡的挑釁不言而喻。
蘇子悅慢慢的攥緊手指,抿了抿脣,再轉頭看向顧含煙的時候,眼裡染上一絲不屑:“難怪網上有人說你情商低,我可不需要擠着空隙纏着他,只需要回家等他就行了。”
蘇子悅之前在網上看過一些關於顧含煙的報導,即使沒有緋聞,沒有黑料,可還是架不住鍵盤俠對她評頭論足。
而事實上,顧含煙的情商也並不低。
“想必你的情商一定很高,不過……”顧含煙神色不變:“也不一定能抓住男人的心呢。”
說完,顧含煙冷笑一聲,就轉身離開了。
她也只是臨時起意打電話給秦慕沉約他吃飯,沒想到他真的答應了。
而且,蘇子悅也在這家餐廳。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秦慕沉和蘇子悅之間發生了問題。
不然,以秦慕沉之前對她的冷淡,肯定不會答應她一起吃飯的,他對她一向冷淡得可怕。
而事實證明,她的堅持是對的,雖然收效甚微,但是有效果總是好的。
看着顧含煙揚着頭像是戰勝的女王一般離開,蘇子悅深吸了一口氣,回到洗手檯前,動作緩慢又仔細的洗手。
這隻手被顧含煙抓過,真髒。
……
包廂裡,秦慕沉面色冷然的喝着水,沒有正眼看顧含煙。
即使是忽視,顧含煙的面上的神情依舊自然:“慕沉,要過年了,你什麼時候回去看外公?”
聽她提到外公,秦慕沉面上的表情終於鬆動了一點:“離過年還早。”
言外之意是不想和她談外公。
顧含煙面色微微一變,低下頭不再說話。
秦慕沉喝完了水,又開始抽菸,不時的留意着腕錶。
顧含煙感覺到他的心不在焉,剛想要出聲說什麼,秦慕沉就突然掐掉手裡的煙,起身朝外走:“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也不等顧含煙的反應,就徑直朝外面走。
……
秦慕沉出了包廂,朝之前蘇子悅坐過的位置看過去,發現那裡早就已經換了人。
他眉心一皺,他知道她吃飯的速度,所以特意掐着時間出來的,沒想到她已經走了。
好像,關於她,他就是在計算錯誤。
最嚴重的是,錯誤的估算了她對他的感情。
……
蘇子悅出了餐廳,去逛了趟超市,什麼都沒買。
只是想湊湊熱鬧。
她感覺自己像是被遺棄了,變成一個無家可歸的人。
行人之所以匆匆,是因爲他們有一個終將要去的地方,而她卻突然之間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了。
雲上灣,她不想回去。
難怪所有人都說男人的心是變得最快的,對你好的時候,柔情蜜意萬般好,翻臉的時候……
蘇子悅自嘲的笑了笑。
他說他一直在容忍她,他說換一種方式和她相處。
這些話聽來,一點也不像是氣話,完全像是變心之後的藉口。
即使再生氣,她都沒有說過這種話,也許是她的性格不討喜,終於讓他厭煩了吧。
不然,他爲什麼會突然那麼生氣?=
蘇子悅甩了甩頭,不再去想這個問題。
剛眼前有一輛公交車停下,她想了想便上去了,也不管這輛車是開去哪個方向的。
等她漫無目地的倒了幾趟公交回到小公寓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
打開門進去,還沒來得及開燈,就聽見黑暗中傳來男人陰沉沉的聲音:“終於知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