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發誓,絕不會有下一次。陸總,求你,給我最後一次機會。我可以爲你做任何事,我在市場部,可以給你想要的東西。你把我逼到這個境地,不就是希望我再爲你做事嗎?我不要錢,只要你撤訴,我會死心塌地爲你做事的。”
陸凌天注視着齊珍,眼裡只有不屑。
“你以爲,我看得上這種手段?不需要這些,我一樣可以贏程越。所以,你根本沒有和我談條件的資格。”
“陸總,那你說,你想我做什麼?只要你開口,我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只求你放我一馬,別把我送到監獄裡去。那個地方太可怕了,我不能去。”
“你犯了錯,就該去你該去的地方。”他從齊珍身邊走過,牽着雲依往自己的車走去,看都不看齊珍。
她跪坐在地上,看着他體貼地照顧着曲雲依上車,想起了往日男友對自己的種種假象,心裡落差更大。
“陸總,你當真……這麼絕情嗎?”
“別在這浪費時間,等着上庭吧!你要是再出現,我只能再加一條騷擾的罪名。公司到處都有監控,別打其他主意。起訴,已經是最輕的懲罰。你就在監獄裡好好反省吧!”
他說完,毫不猶豫上了車。
車子發動,黑色的幻影從她身邊掠過,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齊珍跌坐在地上,捶胸頓足,後悔莫及。當初,她就不該聽信沈佳琪的話。
爲什麼,所有人都要逼迫她?爲什麼就沒有人能對她好一點?
她在停車場裡歇斯底里地哭吼着,狼狽至極,無一人理睬她。走到這一步,她連一個關心的人都沒有。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齊珍跌跌撞撞從地下停車場走出來,看着馬路上車水馬龍,熟悉的街道和往常一樣繁華,可她的人生已經不像曾經那樣春風得意。
車鳴的聲音讓她頭痛欲裂,看着一張張笑臉從自己眼前掠過,她彷彿看到所有人都在嘲笑自己的狼狽。
齊珍一步步往馬路中間走去,她想,如果讓她去坐牢,倒不如就這樣死了,一了百了。她就不用承受這麼多痛苦,也不需要看到世人的白眼。
她身邊每個人都不喜歡她,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話。毫無意義的人生,爲什麼還要繼續下去?
就這樣結束了吧!
死了,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看着一輛大卡車飛速開過來,她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
只要她往前邁出去,一切痛苦都會結束,她再也不用去考慮那些麻煩了。
眼看着車子越來越近,她的腳都踏出去了。可就在大卡車朝她開過來的時候,千鈞一髮之際,齊珍下意識往後退了好幾步,大卡車扯着大嗓門,嘟嘟嘟從她面前開了過去。
就差一點,她就沒命了。
齊珍心驚肉跳,還沒回過魂來,臉色蒼白,整個人都石化了。
在那一刻,她還是害怕了。
車子靠邊停了下來,卡車司機伸出頭來往後看了看,罵罵咧咧吼道:“不要命了啊!找死走遠點,別找老子的晦氣。”
她看着卡車司機嫌棄的樣子,又想起了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
車離開了,天邊的烏雲不知什麼時候飄到了陵城上空,她呆坐在路邊,很久都沒有起身,就這麼看着來來往往的車輛,不知道何去何從。
幾道閃電伴隨着驚雷從天而降,豆大的雨點隨之而來,打在她的臉上,就像鋒利的刀子颳着她的臉,疼得她眼淚直掉。
齊珍禍不單行,路過的人沒有一個人會問她,大家都像看着瘋子一樣看着她,靠近時,又有些害怕,有的人還特地繞開。她坐在雨中,苦澀地笑着,也不知道坐了多久,這才起身回去。
她現在只能等着上庭了嗎?
除了這個,好像也沒有其他可能了。
雲依坐在車裡,看着雨打在車窗上,這陰沉的天氣,頓時讓人心情都變得不好了。大概也是因爲齊珍那哭哭啼啼的樣子,影響了她的心情。她嘆了口氣,靠在座椅上,默不作聲。
“你不是說,不會爲了不相干的人影響自己的心情嗎?”
“只是覺得,她今天的樣子有些可憐。不過我知道,她不值得同情。”今天換做出事的是自己,齊珍怕是會狠狠踩上幾腳,纔會覺得痛快。
她沒有落井下石,已經仁至義盡。
“齊珍這種情況,如果被判刑的話,會有多嚴重?”
“泄露公司機密,證據確鑿,可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並處或單處罰金。嚴重者,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並處罰金。”
像齊珍這種情況,陸凌天真的要追究,完全可以將她往嚴重的方向判,不說七年,五六年是沒有問題的。一個女人,到監獄裡待上五六年,再出來,這輩子還有盼頭嗎?
五六年以後,齊珍最好的時光都沒有了,揹着這麼個黑檔案,她以後怎麼找工作?
真是一步錯,輸掉了自己的人生。
“你會手下留情嗎?”
“這個,你應該問常玉。看她對於泄露公司機密的人,會不會手下留情?”
雲依想了想常玉對待工作的態度,便知道沒有可能。在工作上,常玉一直是個極爲認真的人,想在她面前講人情,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況,做錯事的人本來就是齊珍。
看來,這場牢獄之災,齊珍是避免不了了。
“依依,當你身處險境的時候,那些人會像你擔心他們一樣擔心你嗎?”
雲依看着陸凌天,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陸凌天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所以,不必爲了這些瑣事困擾。”
“我知道了。”
她笑着,告訴自己,不再去想齊珍的事情。誰還沒有點麻煩呢?她真的管不過來,也不想去管那些事。只是,她們遇到了麻煩,似乎都會被自己知道,她想回避都回避不了。
第二天,齊珍沒有再來公司糾纏,雲依以爲,她放棄了。誰知道,她不來,卻換成了齊珍的父親。
他在樓下一再強調要見雲依,前臺的人也沒辦法,只能問問她,這事該如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