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乘風拍着胸口,大義凜然的樣子,幾乎騙過了在場所有人。
陸清揚在此時諷刺地笑了笑:“大哥,幾十年了,你的樣子可一點都沒變,還是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不只是大哥,其他兄弟們也沒有多少改變。甚至,他能在這些小輩的身上,看到他們的身影。
來了京都就免不了這許多麻煩,陸清揚早就知道,可他還是來了。
他掃過衆人,最終將目光定格在了陸乘風的身上,一步步朝他走了過去。
“今天,我就算說出了實情,你們一個個,真的會相信嗎?”沒有得到他們想要的答案,他們必定一個字都不會信,陸清揚太瞭解他們了。
陸乘風理直氣壯說道:“你不說,怎麼知道我們不會相信?老三,你拿出該有的態度來,我們兄弟幾個,還不至於爲難自己人。”
陸清揚笑着點了點頭,又看了袁梅一眼。
“母親,您覺得呢?”
袁梅氣惱這些不爭氣的孩子們,心胸太狹窄,一心只想着財物,和老三相比,他們實在差太遠了。
她嘆了口氣:“委屈你了!既然他們這麼想知道,你就告訴他們好了。”
“既然母親都這麼說了,那我便將父親臨終前交代過的事情,和大家說個明明白白。”
陸清揚知道,自己不說,他們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即便說了,這件事恐怕也沒這麼輕易了結。
陸清揚幾乎一字不漏,將老爺子臨終前交代的話說了出來。聽來聽去,那都不是陸乘風想聽到的東西,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廢話。唯獨最後一點,老爺子竟讓他答應,不能讓陸家就此散了。
至於,老爺子交代讓他照顧好老太太,其他人不靠譜的時候,在場的人都低下了頭,臉色各異。
老爺子雖然不行了,可頭腦還是很清醒,竟然連這些都看得一清二楚。
老大漲紅了臉,等來等去,竟然沒有等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
“繼續說下去!”陸乘風還等着陸清揚說最重要的東西,不想,陸清揚突然停了下來。
其實,所有的事情,陸清揚已經說清楚了。
“父親臨終前和我說的,就只有這些,全在這了。這就是你們想知道的實情!有些事,我本想顧全大家的面子,不說出來。可是,大哥你非逼着我說出口,這不是不給大家留面子嗎?”
陸乘風臉色一沉:“就只有這些?老三,你在這騙誰呢?你以爲,我們會相信嗎?你是不是故意說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把最重要的,給漏掉了。”
“雞毛蒜皮?大哥,你覺得,父親說的這些都是小事嗎?他一心希望陸家不要散,這在你眼裡,竟然是小事。那你倒是告訴我,什麼纔算得上是重要的事情。還是你覺得,父親應該還跟我交代些什麼。你究竟想聽的,又是什麼。”
這些,在大家心裡早就清清楚楚,只是誰都沒幹說出來。
他們想知道的是,老爺子有沒有私底下給了好處,留下遺產,故意不讓他們知道。
可其他兄弟轉念一想,如果陸清揚不肯說的話,他們沒有證據,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難道不是嗎?
這麼麻煩的事情,還是交給他們的大哥去解決比較好。
“老爺子戎馬一生,臨終前把你叫過去,我就不信,他沒有交代你其他事情。就比如,留給你一些重要的東西。老三,有好東西就應該拿出來大家一起分享,你要是吃獨食的話,我們兄弟可就很難做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陸乘風以爲,自己也沒必要藏着掖着。事關大家的利益,他做大哥的,總是要爲所有人考慮,只要能讓大家得到應得的那一份,他不介意自己站出來做個惡人。
陸景陽緊接着說道:“老大說得對!大家都是兄弟,有什麼應該擺出來,一起分享。老三,我們也不會少了你那一份。可是,你也不能吞了本該屬於大家的東西。咱們可是血濃於水的關係,有必要爲了點身外物,弄得反目成仇,讓外人看笑話嗎?”
陸祈書又在一旁緊接着幸災樂禍說道:“老三,大家都這麼說了,我看你也藏不下去,實話實說了吧!這樣一來,大家都輕鬆。你何苦爲難自己,爲難我們?都是親兄弟,其實,我們也不想鬧到現在這個局面。你顧全大局,就該坦白一些。”
見他們這樣對待自己,陸清揚心如刀割。別人兄友弟恭,怎麼到了陸家,就變成了你爭我奪,爾虞我詐了?
陸祈年見他被圍攻,站出來說了句公道話:“三哥的爲人,你們難道不知道嗎?既然他說,這些就是父親交代的全部事情,我們就應該相信他。不管怎麼樣,我相信三哥沒有隱瞞。我更相信,父親不會過於偏袒誰,他一直都很公正。”
若是有心偏袒,他當年就不會狠心將三哥趕出陸家,幾十年都沒把人找回來。
難道,這些事,他們都忘了嗎?
可惜,陸祈書的維護並沒有多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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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乘風見他站出來爲老三說話,立即諷刺道:“老四,你一直都和老三交好,現在當然會幫老三說話。更何況,誰知道你是不是和老三串通好了。還是你說說看,老三究竟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昧着良心維護他!”
陸祈年氣急:“老大,你這是什麼話!我只是站出來說句公道話,你卻說我拿了好處。難道,在你們眼裡,這世上就只有利益兩個字嗎?”
“難道不是?每個人做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必定是要對自己有好處纔會去做。老爺子留了東西給老三,你們交情最好,你們倆是不是早就商量好了,偷偷分掉,把我們三兄弟撇開?”
這件事談到這裡,雲依明白了,還真是百口莫辯。
當時只有公公和凌天在場,其他人不願相信,他們就算說了實話也是沒用的,維護的人還會被牽連進來,這根本就是個死結。
她看向了凌天,在叔伯們進行激烈對峙,公公被當衆圍攻的時候,要是以往的凌天,早就坐不住了。
可今天,他怎麼如此氣定神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