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怡真想告訴他，自己過得一點都不好，她多想念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日子。可她知道，自己不能這麼說。
話都快到了嘴邊，還是被她嚥了回去。她不敢看墨羽的眼睛，低頭沉默着。
“你清瘦了不少，賀文傑，他對你不好嗎？”
方怡苦笑着，賀文傑這幾年做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又何必來問她呢？
好或者不好，也就那樣了，因爲不是他在身邊，任何人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
“就那樣吧！無所謂好或者不好，只圖個清靜自在。”
“方怡，我……”
“你還有其他的事情嗎？”方怡不敢多和墨羽說話，她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內心的思念。這一千零九十八個日日夜夜，這個身影總是會從她的腦海中冒出來，出現在書裡，鏡子裡。
如今，她真的見到了，卻不敢靠近。
因爲她知道，可能就在這附近，就有其他眼睛盯着她。
“一定要有什麼事，才能和你說上一句話嗎？你這個樣子，我看着，真的很難過。”
“我這樣，挺好的。多謝墨少關心！”
這生分的話，如一把把鋒利的刀，穿透了墨羽的心，鮮血淋漓。
“我知道你在怕什麼，我不靠近你就是。我就想……和你說說話，我只想知道，你在賀家過得好不好。我只是不想你，委屈了自己。”
方怡深吸了一口氣，擡頭看向他。
木已成舟，都三年了，現在再說這些，毫無意義。
“沒什麼委屈的，我的日子清淨無人打擾，時間也過得快。倒是你，聽說，你到現在還是一個人，也該考慮自己的事情了，別再虛度了這大好年華。”
是她沒有等墨羽，她不能讓墨羽再空等自己一輩子。
她都嫁了人，就算以後跟賀文傑有散場的一天，這樣的她，再配不上風神俊朗的墨少。她曾幻想的美好未來，在她踏入賀家那一刻，已經碎了。
院子裡，兩個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即便不說話，墨羽竟覺得滿足。
他哪裡知道，就在他進來的時候，已經有一雙眼睛盯上了她。
艾茗薇便是見不得他們一個個好，墨羽和她認識多年，在她和陸凌天的事情上，也不曾幫過他，還反倒站在了曲雲依那邊。如今，看着墨羽痛苦，她心裡反而痛快。
既然自己都得不到幸福，其他人也沒有資格得到愛情。
她陰冷地笑了笑，踩着高跟鞋來到賀文傑身旁。
“賀少，借一步說話？”
賀文傑對美人都是來者不拒的，見又一個送上門來的，看上去還不錯，便鬆開了身邊人，跟她走到了一旁。
“這位是……艾小姐？”賀文傑聽說過，艾茗薇，一直以來，眼高於頂，眼裡只有陸凌天一個男人，今天怎麼會主動來找自己呢？
“賀少在這逍遙，我倒是看見了一處奇景，我想，賀少肯定會感興趣的。”
“什麼奇景，也沒有艾小姐更值得觀賞。”
“賀少總是這麼喜歡哄女孩子高興，像賀少這麼溫柔的人，有一種顏色，你應該不會喜歡的。我好心提醒，你現在過去，說不定還能看到精彩細節。”
她說笑着，看向了通往外面院子的出口。
“外頭正吹着寒風，孤男寡女的，又是舊情人，還不趁這個機會好好溫存一番？我是好心提醒，賀少現在去，正是時候。”
賀文傑一聽，臉色鐵青。他就知道，帶着那個女人來，她絕對不會安分守己。這纔多久，她就按耐不住了，真是下賤。
他道了一句多謝，轉身往那通道口走去，一雙眼睛冒着火。他要是抓了個現行，一定讓那個賤人好看。
賀文傑大步走過去，只看見兩個人影僅僅靠在一起，頓時火冒三丈。
他大力推開了門，呵斥道：“好你個方怡，我才走開一會，你竟然在這跟野男人廝混！誰給你的膽子！”
賀文傑也沒看清，直接開罵。只可惜，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兩個女人，其中一個，的確是方怡。
方怡驚愕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文傑，我……做錯了什麼？”
“怎麼會是你？”
此時，站在方怡身邊的，正是曲雲依。剛纔看外頭風大，曲雲依特地拿來了披肩，幫她披上。這也是賀文傑剛纔看到的親密影子。
曲雲依挽着方怡的手，微微挑眉，輕笑道：“你這人可真是奇怪，我在什麼地方，需要和你交代一聲嗎？你到底是誰？方怡姐姐，這什麼人，怎麼說話這麼粗魯？沒有教養。”
方怡淡笑道：“忘記介紹了，這位是我的丈夫，賀文傑。”
曲雲依從頭到腳打量了賀文傑一番，拉長了聲音：“哦！原來，你就是賀文傑。”
“文傑，這位是陸太太，陸少的新婚妻子。”
“你們怎麼在這？”賀文傑還是有些不相信，四處查看着，看看還有沒有其他人的身影。要是讓他看見了男人，他一定要方怡好看。
“我看方怡姐姐今天這身打扮很別緻，便來交個朋友。我們一見如故，不行嗎？”
賀文傑愣了愣：“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曲雲依輕哼了一聲：“剛纔，我聽賀少的意思，難不成以爲，自己的妻子在這裡和男人私會？”她嘆了口氣，咋舌道：“方怡姐姐，果然是，什麼樣的人眼裡，其他人就會是什麼樣子。賀少，是外頭的燕瘦環肥，不夠你挑的嗎？”
“陸太太，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這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做法，有些過了。你剛纔當着自己老婆左擁右抱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方怡姐姐的感受？唉！我真替你感到丟人！就你這樣，也配當男人。”
方怡心裡一驚，就怕賀文傑會發火。
可沒有人敢當着賀文傑的面對他冷嘲熱諷，直說他的不對。可是這幾句話，也說到她心裡去了。
曲雲依嘿嘿一笑，上前跟賀文傑打商量：“賀少，其實我覺得，你倆這樣挺好的。互不打擾，各過各的。賀少不介意的話，下次我正好帶方怡姐姐去看帥哥。怎麼樣？那地方帥哥可多了，肯定有你喜歡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