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傅國華很不得自己一眨眼就能到警局,見到自己的女兒。
想到女兒從小就沒有吃過苦頭,這次被拘留,她肯定吃不了這個苦,說不定,都已經被嚇壞了。
他一路催促着司機再快點,心急如焚,恨不得這一切都讓自己替女兒受過。
此時的警局裡,傅清媛還在審訊室裡面對審訊的警員。
曾經的她天不怕地不怕,一直以爲,這世上沒有能讓她畏懼的東西。直到昨天,她被人帶到了這裡。第一次見識到了被拘留是什麼感覺。這裡的一切都是冷冰冰的,就連這裡的人,臉色也顯得格外冷漠。
當她進來的這一刻,彷彿,自己真的變成了殺人犯。
可是,到現在爲止,她自己都還沒弄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當時的她,只是在下班時間,想着去見見吳銳,瞭解一下陸凌天想知道的情況。幸運的話,她還能多問出一些消息,在陸凌天面前作爲籌碼,更靠近他一些。可誰曾想,等來的竟然是這個結果。
當她推開吳家的門,看到三具倒在血泊中的屍體時,她自己也嚇懵了。
她膽子再大,也沒有親眼見過這樣的場面。這其中,還有一個是孩子。她在那愣着,嚇得聲音都喊不出。要不是有鄰居看見了報警,她都沒回過神來。可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都來不及了。
傅清媛第一次明白了,百口莫辯是什麼感覺。
面對警察,她連辯駁的機會也沒有,更忘記了該如何解釋。她還處在驚嚇中,不曾清醒過來,冰冷的手銬就將她給困住,帶上了警車。
從昨天晚上看到吳銳一家慘死到現在,她整個腦子都像是漿糊一樣,根本沒辦法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來的時候,人已經這樣了。如果你們不信,可以去看小區的監控錄像。我和吳銳一家根本就不認識,我怎麼可能去殺他們?我根本沒有動機。”
“傅小姐,我們這是在例行詢問,你只要如實回答就好了。既然你說,你跟吳銳不認識。那你爲什麼要在那個時候去吳銳家裡?巧合嗎?這世上,可沒有這麼多巧合。”
“真的只是碰巧!我去找吳銳,只是因爲,我有些事情想找他了解一下情況。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吳銳是個退休的警察,我一個女人,我能有什麼本事把他們三個人都殺了?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我平時連殺雞都不敢!”
警察自然什麼人都見過,傅清媛身上有謎團沒有解開,他們就不會輕易相信傅清媛說的話。
“你去找吳銳,瞭解什麼情況?”
“這個……能不說嗎?”
“傅小姐,麻煩你配合我們的工作。要知道,你只有配合我們,才能證明你的清白。”
傅清媛嘆了口氣:“我去找吳銳,是因爲我想知道,八年前一樁自殺案的真相。吳銳就是當時負責拿起案件的警察!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去查,八年前,曲乘風的案子。我去找他,就是爲了這件事。”
問話的警察愣了愣,竟然是爲了查過去的案子。
隨後,他們又問了傅清媛很多細節上的問題,她的回答也算合情合理,口供錄完,傅清媛在文件上按了手印簽了字,整個人還是恍恍惚惚的。
“我到底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這?人真的不是我殺的,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傅清媛懊惱自己爲什麼這麼倒黴,好端端的攤上這樣一樁事情。早知道這樣,她就不會選在這個時候去找吳銳。消息沒問出來,反而惹了一身的麻煩。她還不知道,如果這件事讓父親知道了,父親會怎麼處置自己。
想想這些,傅清媛就頭疼不已。
這還沒過一會,警察就叫了她的名字,告訴她,可以離開了。只是,在案件結束之前,她暫時不能離開陵城,有事情的話,他們會隨時找她問話。
傅清媛正被帶着辦理相關手續,來到正廳時,突然出現的熟悉身影讓她整個人都僵住了,她怎麼都沒想到,父親會親自趕來。
傅國華看着狼狽的女兒,一陣心疼。又礙於是在警局裡,很多話不方便說,他只有保持沉默。陸凌天就站在他的旁邊,同樣沒有出聲。
“手續已經辦好,人你們可以帶走了。”
“多謝!”
一路出來,傅清媛只敢跟在父親身後,根本不敢靠近。上了車,傅清媛站在外面,遲遲沒有動作。父親不說話的樣子,比平時可怕多了。
“還站在這幹什麼?還不嫌丟人嗎?上車!”
傅國華已經找好了吃飯的地方,那裡也方便說話。他一肚子疑問還沒解開,必須找個合適的地方,好好問清楚女兒,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凌天,飯店地址已經發給你了,我們在飯店見。”
傅國華一個眼神,傅清媛只好乖乖上車。她現在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的父親,還有陸凌天。
一路上,傅國華一句話都沒說,這種沉默的氣氛壓得傅清媛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到了包廂,傅國華冷着臉坐了下來,只有傅清媛,遲遲不敢落座。
“傅清媛,你可真是好樣的!我傅國華英明一世,沒想到有一天要親自去局子裡撈自己的女兒,你可真是給我長臉了。”
“爸,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可是,整件事,真的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只能說,是我太倒黴了,撞個正着。你是瞭解我的,我怎麼可能去殺人?”
“我瞭解你,相信你,其他人會嗎?來之前你是怎麼答應我的,這纔多長時間?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問你,整件事來龍去脈,你現在給我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跟你沒有關係?你跑去死者家裡幹什麼?別人都不撞上就讓你撞上了?我讓你經營分公司,你倒好,惹上了命案。是不是我平時太寵着你,把你給寵壞了?”
傅國華第一次對女兒發這麼大的脾氣,傅清媛嚇壞了。
她撇了撇旁邊的陸凌天,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爸,這事,我們能不能回去單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