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這麼多鈔票，曲雲依忍不住笑出了聲。
“沈佳琪，你知道，錢對我來說，沒有用。明知道自己多此一舉，你偏要這麼做。”
“這次，你就不能考慮一下？”
“當初你找內應的時候就應該料到，這人一旦幫了你，他就不可能在天盛長久地待下去。天盛集團，可不是我說了算的。就算我今天答應了你，我不追究。可凌天會追究。他決不允許有人背叛他！況且，我也不會答應你的要求。”
“我拿出了十足的誠意，你卻一點機會都不給我。”
“打了別人一巴掌，又塞一顆糖，誰願意接受？反正，我是不會接受的。”
沈佳琪笑了：“別把話說得這麼難聽，在商言商，我有我的立場。我今天叫你出來，也是想解決問題。”
“解決問題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內鬼是誰，告訴我。”
“你們非要揪着這個人不放幹什麼呢？就算你們把人找出來了，中標的是鴻躍，這已經成了無法改變的事實。事後再來追究，有意義嗎？”
“那你的意思是，殺人犯如果殺了人，反正抓住了兇手，死的人也不能復活。這麼算，殺了人，也可以不用追究了，是嗎？”
沈佳琪語塞：“我是說不過你的。不過，這麼多錢，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
“不需要考慮！你應該好好提醒你找的那個人，千萬別讓我找到證據。不然，他的日子可不會好過。”
一想到，陸凌天努力了那麼長時間，最後因爲這麼個人，全都打了水漂，她就壓不住自己心頭的怒火。不說陸凌天不會輕饒了這個人，就算是她，也不會輕易心軟了。
這頓飯，曲雲依沒有吃。
把話說清楚了，她提着包起身走人。
沈佳琪沒有多做挽留，看着她離開後，滿意地收回了桌上的錢。
這些當然是做樣子給人看的，她瞭解曲雲依，今天就是她拿出再具有誘|惑力的東西來，曲雲依也不會答應她的要求。她的真正目的，可不是要她答應不追究這件事。
周鳴看沈佳琪沒能達到自己的目的，還笑得這麼開心，心裡犯了疑。
“沈小姐，曲雲依沒有答應你的要求。怎麼你……”
“我料到了這個結果，你看得出來。可我只要這樣，就足夠了。我盡力了，不是嗎？這些都不重要。大家都沒吃晚飯，不如，這頓飯，你陪我一起吃。我請客！”
她叫來了服務員，點的是店裡的招牌菜。
法國鵝肝搭配上一瓶上好的紅酒，這才叫人生。因爲心情好，她食慾大開，還加了海鮮意麪和水果沙拉。
周鳴本想拒絕，沈佳琪攔住了他。
“你還怕我們一起吃頓晚飯會被人誤會不成？你的爲人，程越很瞭解。你太過迴避，反而會讓人覺得，我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做人心中坦蕩，自然沒有什麼好避諱的。試試這個意麪，味道很不錯。”
她說着，順手拍了照發給程越。
告訴他，齊珍突然有事，她無意中遇到了周鳴，不愛一個人吃飯的她叫上了周鳴拼桌。順便還問了問程越，他要不要一起過來吃。
不等他回覆，沈佳琪就給程越打了電話過去。
程越一個人飲酒，接到視頻電話，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
“你確定，真的不過來陪我吃海鮮意麪嗎？你就這麼放心我和你的助理一起共進晚餐？”她說着，還將鏡頭切換到了周鳴身上。
周鳴很是拘謹，程越笑了一聲。
“任何人都有可能，唯獨周鳴，我相信他。本來還擔心你，現在不用了。周鳴，吃晚飯，把沈小姐送回來。”
“是！程總。”
“吃飯的時候，不用這麼拘謹，容易消化不|良。”
“你都不來，我已經消化不|良了。”沈佳琪切了線，毫不避諱在程越面前撒嬌。周鳴低頭吃着海鮮意麪，視若無睹。這樣的場面，他早在過去的七八年裡就習慣了。
當時，他還仔細分析了一下。
得出的結論是，曲雲依之所以會輸給沈佳琪，全是因爲，曲雲依不會撒嬌。
不過，他始終覺得，曲雲依更適合當程越身邊的女人。
“你要是喜歡，明天我帶你去一傢俬廚，那裡的鵝肝和海鮮，更地道些。這個時候，我就不出來了。你慢慢吃！我一會還打算忙一會。”
“那我吃完飯就回來陪你，你也別讓自己太累了。愛你，我先掛了。你記得吃晚飯！”
體貼，溫柔，可愛，又懂情調，這就是沈佳琪最大的優點。這樣的女人，懂得如何調劑男人枯燥乏味的工作生活，又如何不讓人心動？
程越當初喜歡的，就是這樣的沈佳琪，帶給自己不斷的新鮮感。
雖然中途，沈佳琪迷失了自己。好在，她迷途知返，又回到了原來的在自己。
這樣看來，周鳴不得不承認，其實，沈佳琪也是個聰明的女人。
沈佳琪見他打量着自己，直白地說道：“你在心裡誇我聰明，是嗎？我的樣子，是不是讓你想起了程越身邊有過的另一個女人，她的名字，叫靈萱。”
周鳴拿着刀叉的手突然頓住，擡頭詫異地看着她。
這件事，沈佳琪怎麼會知道？
“不要好奇我怎麼會知道，你應該習慣，聰明的我，什麼都應該知道。只是，我在程越的面前，選擇做一個笨女人。我不在意他喜歡的是真正的我，還是我這張酷似靈萱的臉。這都是我的資本，不是嗎？”
她優雅地吃着東西，突然說笑道：“有時候我在想，如果有機會，我和曲雲依互換了這雙眼睛。你說，程越會不會越發愛我入骨，不能自拔？如此，我也不用擔心，他的心思是否還放在曲雲依身上。”
周鳴心裡一沉，不想，坐在自己對面的女人，什麼都知道。
“你怎麼會……”
“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我知道了這一切。怎麼樣？是不是覺得，雪上加霜？所以，我知道自己沒有在程越面前囂張的資本。我得好好利用自己這張酷似靈萱的臉，慢慢地，佔據程越的心，讓他徹底離不開我。不管用什麼手段，我在意的，只有結果。”
周鳴咽了一口紅酒，這才緩過勁來。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認識到了，女人真的可以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