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凌天別無選擇,此刻,他在意的,只有曲雲依的安危。
“你的要求,我都答應。”
喪彪滿意地笑了:“我就知道,陸少是個爽快人,和李隊比起來,你好相處多了。把我送到碼頭,準備好快艇和物資。這些東西對陸少而言,應該不費吹灰之力。記住,你只有二十分鐘的時間。”
李浩站在一旁,真想替陸凌天拒絕喪彪的要求,像他這樣的亡命之徒,就算離開了,也不一定會保證曲雲依的安全。此刻,他的狙擊手已經就位,只要找到機會就可以直接擊斃喪彪,只是這樣一來,他們警方之前追查的事情又會斷了線索。
他猶豫着,有些騎虎難下。
喪彪看出李浩的心思,譏笑道:“李隊,我知道你的心思。這會,應該有好幾個狙擊手已經瞄準了我的腦袋,隨時可以把我擊斃。只是,我死了,你就永遠得不到你想要的東西。你是聰明人,我想,你不會這麼做的。”
李浩氣得說不出話來,喪彪太過狡猾,他好不容易找到這個機會,沒想到,還是不能把喪彪抓住。這次讓他逃走,再想追蹤到他的消息,就沒那麼容易了。
等待的時間太過漫長,陸凌天更擔心,時間太久,雲依會體力不支。他一聲令下,手底下的人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將所有東西準備妥當。
喪彪看了看時間,纔過去了十五分鐘。
他不禁笑出了聲:“陸少做事這麼爽快,有機會的話,我真想和陸少成爲合作伙伴。”
“道不同,不相爲謀。”
喪彪笑道:“沒什麼不同,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人,本質上,我以爲都一樣。希望,以後我們還有機會再見面。”
曲雲依被喪彪拉着上了車,那把刀一直架在她的脖子上,沒有移開過。透過車窗,她看着不遠處那張熟悉的臉,心裡不再慌亂。因爲她明白,只要有陸凌天在,自己就不會有事。
她朝陸凌天笑了笑,希望他能安心。
車子呼嘯着離開了廢棄的工廠,一路上,喪彪依舊沒有放下手裡的武器。
曲雲依突然諷刺地笑了起來,喪彪一愣:“你笑什麼?”
“笑你,江湖大哥,這個時候還擔心我一個孕婦會耍花招。喪彪,你是對自己有多不自信?”
喪彪盯着她:“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敢在我面前耍花樣?你以爲,自己說這些有用嗎?”
“你以爲,我有別的意思嗎?車在動,我再冒險,也不會拿肚子裡的孩子開玩笑。只是覺得,曾經叱吒風雲的喪彪,也會有今日這麼狼狽的時候。你說,你的人生,真的有意思嗎?”
雲依並不懼怕,反而比之前更輕鬆了。她靠在座椅上笑着問道:“你說,你混了大半輩子,賺了那麼多錢,也害過很多人。我們這次見了面,下次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見到。你真的不打算告訴我,我父親的死因嗎?”
“你還想從我這套到消息?曲乘風的女兒,真夠執着的。”
她笑了:“我都被你劃破了脖子,這血不能白白流了。你就當是在和一個陌生人聊天,而且,你就算不說,以後,我也可能從其他地方知道。既然結果是一樣的,你說與不說,有什麼區別。這麼大一個秘密憋着,挺難受的。我是在爲你着想!”
“巧舌如簧的女人。”喪彪笑了一聲,似乎在考慮曲雲依說的那些話。
曲雲依感覺自己看到了些希望,趁熱打鐵問道:“你也是個人物,怎麼做起事來婆婆媽媽的,還不如我一個女人。你這樣,我真有點看不起你。”
她深知男人的心理,像喪彪這樣的人,必定接受不了女人對他的輕視。
“我以爲你什麼都不怕,原來,心裡還是有所畏懼的。江湖上傳聞的喪彪,也不過如此。你連我丈夫的腳指頭都不如!”
“曲雲依,你很聰明,還知道用激將法。”喪彪聽着心裡不痛快,想來,她說的也對。這個激將法,他心甘情願吃下去。
“既然你這麼想知道,那好,我就告訴你,當年的事情。”
喪彪說着,陷入了當年的回憶中。
曲雲依死死盯着喪彪,不敢錯過半個字。這些消息,她已經等太久了。
夜幕降臨!
路上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看見一輛黑色的奔馳飛速往碼頭開去,後面緊跟着一整個車隊,竟是以警車爲首,整個城市的氣氛都跟着緊張起來,看見的路人大氣都不敢出,有的甚至迫不及待躲起來。
車子停在了碼頭邊,遊艇已經準備妥當,曲雲依被喪彪帶下了車。海風呼呼地颳着,雲依有些快睜不開眼了。
喪彪在她身後說道:“陸太太終究如願以償,也算我謝謝你的配合。我還是那句話,你真想替你父親討回公道,根本就是以卵擊石。”
曲雲依回頭看着喪彪:“你真的不知道,他爲什麼要殺我父親?”
“你應該知道他的勢力,聰明的女人,就會選擇將這件事長埋在土裡。我喪彪做了一輩子壞事,今天算是做了件順心的好事。陸太太,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我不是來殺你的。”
看着警車靠近,他拉着曲雲依上了遊艇。
“喪彪,你的要求我都做到了,你還不把人放了。”
“陸少言而有信,我喪彪出來混,當然不會食言。希望,以後陸少能和陸太太白頭偕老,我們就不要再見到了。”
他說着,割斷了遊艇的繩子。就在遊艇離岸的瞬間,一把將曲雲依推了出去。
陸凌天大驚,兩個大步上前,衝上前去。
曲雲依大驚失色,驚慌地護住了自己的肚子,整個人往水裡摔了下去。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陸凌天抓住了她的手,整個人懸在了岸邊上。只差一點,她就掉水裡了。
“快!把人拉上來。”李浩看着喪彪揚長而去,氣得臉色鐵青,又不得不顧全曲雲依的安全。
雲依被拉了上來,緊緊抱住了陸凌天。那一刻,她的心纔算真正安定下來。等她稍微鬆了一口氣,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