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茹看着女兒捂着側臉,心疼不已,轉而看着白曉月時,內心涌現出滔天的怒意。無奈她現在的身體這樣,就算想做什麼都無能爲力,只能先忍下這口氣。
不敢是她,還是鄧琴,這筆賬她都記下了,等着吧!
“雲舒,看看,你都把你媽媽氣成什麼樣子了。鄧阿姨,應該不會介意,我剛纔越俎代庖了吧!”白曉月笑了笑,這才站直身體,俯視着躺在病牀上的女人。
這樣的打臉,還真是疼,恐怕,如果鄧茹身體允許的話,現在恨不得立馬跳起來和她決鬥纔對。
可她就是喜歡敵人看不慣自己,又幹不掉自己的滋味,就好比現在。這些,都是她們該承受的。
“呵呵!當然不會。小舒這孩子,從小就被我們慣着,是不懂規矩,倒是不如雲太太這般有教養,深知人心。”
“鄧阿姨謬讚了,我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需要和你們這樣的長輩,好好學習纔是。”
鄧茹藏在被子裡的手緊握成拳,氣得渾身發抖,可表面上還是要裝作冷靜的樣子,應付着白曉月。
這個女人還真是厲害,今天這趟來,恐怕就是要給她一個下馬威的。是她小看了鄧琴,自己這麼厲害,如今的兒媳婦,更加厲害了。
病房裡的氣氛突然變得詭異起來,身後的目光,猶如芒刺在背,曉月並不當回事,既然自己決定了這麼做,就明白這樣做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他們大可去告訴雲繼安,說自己今天來給了雲舒一巴掌,她就是要讓那個人,主動站上門來。
雲繼安帶着早餐回來的時候,正碰上白曉月打算離開,這時間,算得剛剛好。
看着這個素未謀面的公公,曉月也說不清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若說這個男人無情,他偏偏對鄧茹那麼專情,說他有情,鄧琴又何錯之有。
一切,都怪他們之間存在着太多的誤會,若想要讓這些誤會解開,最關鍵的,還是如今臥病在牀的鄧茹。
可依曉月來看,想讓鄧茹說出當年的真相,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豪門當中,這樣爾虞我詐的事情太多了,自古只有成王敗寇,她霸佔了這個男人這麼多年,若不是親眼看見她重病在牀,她真懷疑,這個女人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說不定,還是惦記了婆婆當年一手維持下來的公司。
雲繼安眼尖,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女兒左臉上紅紅的一塊。雲舒看見父親,心裡的委屈一下子冒了出來,還不曾說話,眼眸中已然閃爍着淚光。
感覺到這屋裡氣氛不對,雲繼安將目光轉移到了白曉月身上。
曉月雙手疊放在身前,和雲繼安四目相對。不得不說,曾經感受過各種強大的氣場,雲繼安無形之中給人的威壓,真的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雖然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手心裡,還是冒汗了。
她儘量讓自己鎮定一些,過了良久,纔開口說道:“我希望,能和您單獨聊聊。”
曉月摸不準這個男人此時心裡想的是什麼,與其等着,承受他的威壓,還不如自己率先掌控主動權,不管怎樣,他應該還不至於和一個晚輩計較些什麼,在這件事上,錯的人,一直都是他。
“好!”雲繼安似乎考慮了一會,這才應聲,示意她前面帶路。
曉月不卑不亢,邁出了步子,心裡卻不由自主緊張了起來,她拿捏不準雲繼安會怎麼迴應自己的問題,記憶中,他似乎也是個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人。
不想太麻煩,曉月選擇了走廊的盡頭,那裡,是個安靜好談話的地方。
她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有些摸不透,這個那人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按道理來說,這是個恨精明的男人,若是鄧茹當年在說謊的話,他不可能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發現半點不對勁的地方。除非,他自己壓根就不想知道真相。
“就你剛纔的行爲,你知道有什麼後果嗎?”曉月剛停下腳步,就聽到了身後冰冷的聲音,突然間就不覺得緊張了。看來,這個男人還是有弱點的。
“後果?”
“還沒有人,敢動我的女兒。你,是第一個。”
那陰沉的臉上,散發着一般人無法承受的壓抑感,曉月反而輕笑了一聲,回道:“同樣,也沒有人,敢動過雲家的人。剛剛那一巴掌,非要追究的話,那也該是你的過錯。”
雲繼安還真沒想到,白曉月會這樣回他的話,對此有些驚訝。
“好一個伶牙利嘴的丫頭,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怎麼……就是我的錯了。”
“您這麼精明,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我今天爲何這麼做。在您動我婆婆的時候,你就該想到,不管是我,還是阿霖,或者雲家的人,都不會這麼算了的。”
“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和誰說話。”
“或許,別人眼裡,你是一個高高在上不容褻瀆的人物。可在我的眼裡,您只是一個,拋妻棄子,不孝無情的男人。對於這樣一個人,我能保持現在的態度,已經很好了。”
拋妻棄子,不孝無情!
雲繼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明明看着弱不禁風,可那雙清冷的眸子裡,卻透着讓人無法摧毀堅毅的女人,他才發現,自己似乎小看了她。
“你還是第一個,這麼形容我的人。”
“多謝誇獎,我只不過是說句實話而已。對於您這樣的人,我從心裡瞧不起。是個男人,就不會對女人下手,你說,對嗎?”
這些話,讓雲繼安的心裡有了怒意。
他還從來沒有被一個晚輩這麼數落過,用的還是這樣的詞彙。
“你確定,自己看到的就是你真的嗎?你根本不瞭解鄧琴,也不知道當時的情況,你有什麼資格牌評判我的過去。”
“有沒有資格,不是我說了算的。可我只問你一句,不管你和我婆婆之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年幼的阿霖有什麼錯,在你做出選擇的時候,你可否想過,自己還是一個父親?你沒有。你敢斬釘截鐵的告訴我,你真的瞭解每天和你同牀共枕的那個女人嗎?”
白曉月振振有詞,一句句的質問,居然把雲繼安問得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有些語塞。
他,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質問,對方還是個晚輩。雲繼安沒有立即回答,只是在打量着白曉月,有些好奇,作爲一個晚輩,一個女人,她如何有勇氣,在自己面前說出這些話。
難道,她就一點都不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