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蘭因被嚇了一大跳,她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在她纔有動作的時候被男人緊緊地攥住。
她忍不住看向靳少麟,卻見他這會也是正看向她的。
男人的眸光淡淡地,並未因爲顧言周的疾言厲色有絲毫的改變。
在這一刻,她好像又聽到靳少麟再說,“放心,有我在,你不用擔心。只要你不鬆開我的手。”
莫名的顧蘭因覺得自己心安了不少,甚至她還感覺到了這會男人掌心裡傳來的溫度。
顧言周看着兩個人的模樣只覺得心頭的火更旺。
寧蓉蓉適時開口,“言周,你別生氣,聽兩個孩子好好說。”
這聽起來溫柔如水,像是勸慰一般的話卻讓顧言周壓抑了多時的情緒一下子爆發了。
“好好說什麼!有什麼好好說的!”
顧蘭因的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她剛想說什麼卻被靳少麟給拉住,他適時的上前一步,開口說道,“爸,你好,我是靳少麟……”
“誰讓你叫爸了!誰是你爸!”
聽到靳少麟的稱呼,顧蘭因更怒了,他怒瞪着靳少麟空氣的氣息越發的壓抑火爆,像是會隨時爆發一般。
顧蘭因見狀急了,她忍不住上前一步,開口道,“爸爸,你別這樣啊,結婚的事情是我們不對,可是我們已經結婚了啊!”
“你們不對?你們怎麼不對了!顧蘭因,你爸爸還不老,沒有糊塗!”
顧言周的聲音越高,語氣裡的憤怒幾乎要噴薄而出的,那種暴怒而冷厲的模樣,跟他平時極爲的不同,平時的時候顧言周是脾氣相當好的中年男人。
顧蘭因也知道這次的事情讓爸爸太生氣了,她不由得鬆開靳少麟的手,走到他的身邊,挽住他的手臂想要撒嬌,“結婚的時候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是我的錯,可是少麟對我很好啊,爸,你看在我嫁的幸福的份上就不能睜隻眼閉隻眼嗎?”
“嫁的幸福?”顧言周重複着,他看向女兒的眼神有些說不出來的失望,“顧蘭因,你可知道你所謂的幸福是搶來的!是建立在另一個人的基礎上的!難道你就不會羞愧嗎!”
“爸!你說的叫什麼話,怎麼我的幸福就是搶來的!怎麼我就得羞愧了!”
“葉茜茜!你敢說你身邊的男人不是葉茜茜的未婚夫?”顧言周跟全天下所有的父親沒有什麼區別,他希望自己的女兒可以幸福,嫁給一個有擔當的男人。
但是這個男人不能是有主的啊。
是,他們現在已經結婚了,是合法的夫妻了,可是女兒做出這種事情終究是令人詬病的,尤其是像是靳家那樣的超級豪門,女兒的這種污點會讓她會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來的。
偏偏對上靳家,他也是無能爲力的。
意識到這種情況的顧言周有些說不出來的痛心疾首跟焦慮!
“爸,你在說什麼話!葉茜茜的話怎麼能信!”雖然靳少麟從來沒有跟她解釋過葉茜茜的事情。
可是她相信靳少麟對葉茜茜從來沒有過一絲的越界的——這個男人這樣的自制,根本就不是那種拈花惹草的性子。
況且如果靳少麟真的對葉茜茜有意,那她也不用在桃花源裡遇到葉茜茜故意的跳進荷花池裡,企圖引起靳少麟的注意力。
“所有的人都知道這是事實!”本來顧言周也不相信的,可是當他隱晦的打聽過只之後,這才得知這件事情居然是真的!
葉家的小女兒,葉茜茜,是真的跟靳少麟有着婚約的。
“……”在這一刻顧蘭因簡直不知道自己可以說什麼的好,她無法相信自己的父親竟然這樣的偏聽偏信!
他寧願相信別人的話,也不願意相信自己說的。
而且事實又是什麼!
在旁人眼中,她顧蘭因性子倔強又難相處,不但排斥繼母,還總是剛剛成爲她小舅母的董佳雪。
可真相呢?
她纔是那個被欺負,擔了所有的惡名的人!
這段時間以來所受的委屈,不平,終於是在這一刻爆發,“爸爸!你什麼時候才能對我多點信任!別忘了,我們纔是最親的人!”
我們纔是應該無條件相信對方,支持對方的那個!
顧蘭因傷心地怒吼讓客廳裡有瞬間的寧靜,看到女兒的模樣,顧言周說心裡沒有被觸動那是假的。
可是這些日子累積來的失望並未讓顧言周鬆口。
當然覺得失望的不禁只有顧言週一個人,顧蘭因也很失望。
那顆心臟一點點的冷了下來,她望着顧言周的情緒一寸寸的冷凝下來,她幾乎要轉身離開……
之所以說幾乎是因爲她的手臂被靳少麟拉住了。
靳少麟握着妻子的手臂,神色沉靜如水,在父女兩人人爭執的時候,他就在不動聲色的打顧言周,這個已經成爲他岳父的男人。
他身上那種尊貴冷然的氣勢並未因爲顧言周的暴怒影響分毫。
他攬着顧蘭因在顧言周噴火般的視線,緩緩地走到顧言周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跟蘭因忽然領證結婚,實在是事出突然,雖然我們現在已經是合法的夫妻了,可是在婚禮上我絕對不會委屈蘭因的,不過婚禮的細節還得請爸給多給意見。至於葉茜茜,我可以拿靳家的名譽來保證,我從來都沒有跟她有過婚約。”
靳少麟的聲音低沉而平靜,語氣真摯,深邃如海的眼眸裡一片的平靜,那種淡定跟優雅讓人不由自主的去相信他的話。
其實他從來不是那種喜歡解釋的人,當然以他的身份也從來不需要解釋什麼,可是這個人是顧蘭因的爸爸。
不過這麼一段話,顧言周的神色倒是緩和了一些,他冷哼一聲,“你說什麼我就相信嗎!”
靳少麟點點頭,他並未反駁,只是說道,“我是當事人。”
顧言周不由得有些沉思,寧蓉蓉見狀剛想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只覺得一掃淡漠的視線從她身上掃過。
在那一刻寧蓉蓉覺得自己像是被看穿了一般,竟然連一絲聲音都不敢發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