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車上,已到中午了。
李蒙摸了下肚子,“好餓啊,老大,要不先吃點東西吧?沒力氣了。”
王朗倒是興致勃勃,以工作爲主,“還是先去找找蘇老伯吧?剛剛那師傅說,蘇老伯就住在山下的一棟民房,也許這會會在家吧?”
葉曉曉把車開到悅海酒樓,在門口停好,“先吃飯去,嚐嚐於大廚的蔥燒海蔘!”
三人到二樓要了個包間,點了盤蔥燒海蔘,還有一些其他的菜,點名要於大廚親自做。
葉曉曉之前在別的店也點過海蔘,但不管在哪做的,都有股腥味,而且黏糊糊的,她基本上不吃,也許是每個人的口味不一樣吧?她想不通,爲什麼會有人鍾情於吃海蔘?
菜上的還算快,王朗給她們倒了點冰凍的啤酒,笑道,“我們難得聚在一起,來,我敬你們!”
葉曉曉端起酒杯,又放了下來,喝酒後,擔心吃不出菜原來的味道,夾了塊蔥燒海蔘,放到鼻子上聞了聞,聞起來倒是很香,也不像之前吃過的那樣黏糊糊的。
“老大,你要是不敢吃,還是我先試吃吧?”李蒙勇敢的夾起一塊放到嘴裡,嚼了幾下,“嗯,好像還不錯,很香、很脆,有海蔘的味道,又有蔥的清香,關鍵是,這調料用的好,哎,你們嚐嚐。”
王朗開始吃,葉曉曉也把嘴邊的海蔘放到嘴裡,好像真不錯,比之前吃的那些味道要好,一點不腥,不過,就這樣,就能讓陳昊如此的懷念嗎?
王朗開玩笑似的說了句,“都說師傅教徒弟,都會留一手,你們說,這道蔥燒海蔘,蘇老闆會不會也留了一手?”
李蒙白了他一眼,“你想哪去了?你以爲這還是舊社會呢?怕人搶飯碗啊?”
“留一手?”葉曉曉倒是覺得有可能,陳昊懷念的,是蘇老伯做的蔥燒海蔘,原汁原味纔是正宗,白夜寒說過,陳昊有三年沒來過S城了,他吃過的那道菜,肯定是蘇老伯親自做的。
葉曉曉趁着上廁所的空隙,去了一趟後廚,後廚有十幾個師傅,正開着大火忙碌,葉曉曉在裡頭轉了一圈,不需要問,就知道哪位是於大廚,胖乎乎的,肥頭大耳,正做着蔥燒海蔘,這是他的拿手菜,也是悅海酒樓的招牌菜。
本想過去搭幾句話,還沒開口問,就被服務員給拉了出去,指了指門上的一塊牌子,“廚房重地,閒人免進!”
吃完飯,葉曉曉開車去桃花村尋找蘇老伯,在山腳下轉了一圈,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一處小院,外面都基本在建工程了,這裡倒是沒怎麼動,像個世外桃源般。
院子的門虛掩着,一顆大槐樹下,一位老人正躺在搖椅上睡覺,旁邊擺了臺收音機,一把小茶壺。
收音機還在播報着新聞,老人悠閒的躺着,穿了條齊膝的褲子,臉上蓋着把蒲扇,搖椅還在輕輕晃動。
李蒙上前幾步想去叫醒老人,被葉曉曉給制止了,“噓——讓老伯睡吧,我們在一旁等着就好。”
“不過,這得等到什麼時候去?”李矇頭頂着太陽,暗暗叫苦。
葉曉曉站在大槐樹下,打量着這座小院,和小院中的三層小樓,樹上有知了在不停的叫喚。
一個小時過去,李蒙已經渾身是汗,王朗也熱的受不了,葉曉曉用手扇着風。
如果只是看風景,這裡風景獨好,可就這麼等人,真的很難受,不只是熱,還有蚊子。
一隻蚊子落在老人小腿上,葉曉曉忙上前幾步,輕輕扇動着巴掌,把蚊子趕跑,老人還是被咬了一口,被驚醒了過來。
見到他們幾個,一臉詫異,差點沒嚇了一跳,“你、你們是誰?怎麼到我家來了?”
葉曉曉忙解釋道,“您好,請問您是蘇老伯吧?我、我叫葉曉曉,對不起,打擾了,我們、我們其實是慕名而來的、吃客,聽說,您的蔥燒海蔘做的特別好,所以,想過來嚐嚐。”
蘇老伯坐起身,手裡搖着蒲扇,幾年前他就沒開店了,後來又去了國外,在家裡的時候,倒是也有人客人來找過他,對於一個廚子來說,能有一道菜讓客人回味無窮,也是他的榮耀。
所以,也就沒怪罪他們,只是淡淡的說了句,“我早就沒開店了,也不做那道菜了,怕是要讓你們失望啊。”
王朗會意,把茶壺端到蘇老伯手中,接過他手中的蒲扇,“您請喝茶!蘇老伯,我來給你扇扇風。”
蘇老伯喝了口茶,把蒲扇搶了過去,站起身,“我還是自己扇着舒服,你們走吧,我呀,要出去晃悠晃悠,散散步去。”
葉曉曉忙攔住他,“蘇老伯,悅海酒樓的於大廚是您徒弟吧?剛剛我們去吃過了,那味道真不錯,不過,我敢肯定,跟老伯做的沒法比!我們呀,就是想吃一道正正宗宗的蔥燒海蔘,您看可以嗎?”
蘇老伯發出幾聲冷笑,冷眼看着他們,就像是在聽着什麼天大的笑話,“年輕人,吃飽了沒事幹到處溜達也就是了,我可陪不住你們啊,我的廚藝都傳給我那徒弟了,想吃啊,找他去!”
邊說邊走,聲音洪亮,話說完,人也走到了門口,見他們還在院子中,隨手將兩扇門拉過,盯着她們,“你們走不走?我可要栓門了!”
葉曉曉想想,賴着不走也沒用,如果他不想做,是逼不出來的,只好走出院子,“蘇老伯,你要去哪?要不,我們送您去?”
“送我?”蘇老伯倒是見過世面的,不然,得被她們幾個給嚇住,這幾個年輕人,穿的體面,一臉和善,特別是葉曉曉,一身貴氣,倒不像是壞人,也就沒太跟她們計較。
邊走邊說道,“這是桃花村,我在這住六十多年了,你還能比我熟?要你來送?哼哼,你們走吧,以後呀,也別再來了,告訴你們吧,我早在三年前,就不做蔥燒海蔘了!以後也不會再做!記住了,以後、我也不會再做!”
蘇老伯哼着小調,手中抱着他那老式的收音機,徑直朝前走去,不再理睬他們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