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還是這樣趴着吧,傷在背上,你躺着一定會壓到傷口疼的。”
雖然纏着紗布,安琳根本就看不見覃牧背上的傷口。
可她心裡還是一陣地發緊,心疼。
真寧願受傷的人是自己,而不是他。
覃牧把她的心疼難過看在眼裡,因爲傷口疼痛而微蹙的眉宇緩緩舒展開來,“不疼,我一直這樣趴着才難受。只要躺着不動,應該就沒事了。”
“那我叫護士來,問問她們,可不可以躺着。”
安琳猶豫了下,見他趴着也是真的難受,便妥協了。
病房外面的休息區,只有覃母和封婉鳳,不見安媽媽和溫然兩人。
“婉鳳,我聽說,唐漾的媽媽給你打電話了?”
覃母的語氣很溫和平靜,就是一般的閒話家常,聽不出任何的暗示和情緒。
封婉鳳卻並不意外,似乎她剛纔就知道,覃母支走溫然和她舅媽,就是爲了跟她說這件事。
“嗯,昨天晚上打的,讓我不要糾纏唐漾。”
封婉鳳低頭看着自己的指甲,雲淡風輕地回答着,並沒把這當成一件事。
她也沒有想過要雲糾纏唐漾。
覃母眉心蹙了蹙,似乎是不太滿意封婉鳳的態度,她那語氣,神態,都像在告訴她,她封婉鳳不屑唐漾,是唐漾在糾纏她似的。
“婉鳳,我們都知道,是唐漾從小喜歡你,這些年,他爲了你沒少做一些瘋狂之事。最近,更是爲了你在一次次地從a市跑到c市,g市來。”
“覃伯母,難道唐伯母自己打電話給我還怕沒效果,拜託你來警告我嗎?”
封婉鳳看似一臉疑惑不解,實則話裡暗藏不悅和諷刺,說覃母多管閒事。
覃母的臉色頓時就變得難看了,“婉鳳,你是覺得我多管閒事嗎?”
封婉鳳挑眉,不置可否。
“要不是因爲你是安琳的表姐,我才懶得當這壞人呢。我們安琳現在懷着身孕,你和唐漾之間要是再鬧出什麼幺蛾子,我怕她到時又辛苦……”
言下之意,若是封婉鳳不牽扯到安琳,到時別給安琳添麻煩,讓安琳給她擦屁股,她是懶得管的。
封婉鳳好笑地看着覃母,“覃伯母,安琳是我表妹,我不可能和她斷絕來往。除非她不理我,至於我和唐漾的事,我覺得真和覃伯母您沒什麼關係。”
她話音微頓,懶洋洋地補充道:“就算我真的糾纏唐漾,着急的人也該是唐伯母纔對。”
“你,真是不知好歹。”
覃母被封婉鳳氣得,半晌才說出一句話來。
“我一直都是不知好歹的,覃伯母和唐伯母關係好,應該早就聽說過。”
封婉鳳笑得一臉無所謂。
好像這是表揚她似的。
實際上,多年前她喜歡姚德緯,拒絕唐漾的表白,覃母和唐母聊天時,就說過她封婉鳳不知好歹。
覃母氣得要吐血了。
看見顧院長和覃父,還有兩名護士走來,她冷冷地睨了眼封婉鳳,迎上去,跟他們一起離開。
接下來兩週,安琳堅持住在醫院裡照顧覃牧。
雖然她懷着身孕,但安媽媽還是支持她留在醫院。
“安琳,你白天來就行了,晚上在這裡睡不好覺。”覃牧一個人的反對無效,最後,安琳還是留了下來。
有安琳每天無微不至的照顧,覃牧心情好,傷也恢復得很快。
不只是趴在牀上,能躺着了。
午後的陽光從窗簾縫裡照射進來,形成一束金燦的光芒打在牀頭,好似一個溜進來的小偷,偷窺着室內兩人的溫馨甜蜜。
覃牧躺在牀上,眉宇溫潤地,看着安琳削蘋果的雙手。
安琳眉眼帶笑,動作嫺熟地削着手中的蘋果,時不時地擡眼,對上覃牧的眼神時,她溫柔一笑。
這樣的畫面溫馨寧靜,遠遠看去,猶如畫卷。
“安琳,你在這裡陪我兩週了,今晚就別在這裡,回家去睡。”
覃牧低沉溫潤的嗓音劃破寧靜,惹得安琳手中削蘋果的動作微微一頓,美眸輕眨,笑意自脣邊浮現,“說好的,你什麼時候出院,我再回去。”
“你這樣會受不了的。”
覃牧皺眉。
他不想她這麼辛苦。
在醫院照顧病人這種事,不是什麼輕鬆活兒。
特別是他前面幾天一點都不敢動彈,一動就牽扯到傷口。不論吃喝拉撒,都要安琳照顧。
覃牧除了心疼安琳的辛苦,更多的,是感動於她的細心。
安琳搖頭,如水的眸子裡神色堅定,“我不覺得辛苦,阿牧,你就讓我留在醫院陪着你吧,我一個人回家也睡不着。”
“我有護士照顧就行了。”
覃牧堅持,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安琳這些天瘦了。
“不要,我不喜歡那些護士照顧你。”
安琳皺了秀眉,一臉的不高興。
“吃醋?”
覃牧眸子微眯。
安琳嗯了一聲,把最後一點蘋果皮削完,“那些護士對你這麼熱情,我心裡不舒服。”
覃牧長得帥,雖然性情有點冷,但這並不影響小護士們對他殷勤。
實際上,他之前跳崖受傷住院的幾個月,安琳就想照顧他的。
但因爲那時他們的關係不一樣,覃牧又心心念念着溫然,轉來康寧醫院,他也是爲了溫然。
那樣的情況下,安琳即便想陪他,也只能在心裡想想。
如今他是她的老公,更重要的是,他已經放下了然然,真心實意的喜歡她。
安琳怎麼可能再讓他一個人待在醫院裡,她自是要時時刻刻的陪伴着他,照顧着他。
覃牧拿她無法,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來,除非我提前出院,否則是不能改變你的決定了。”
“提前出院,阿牧,你快打消這個念頭,你這次不養好傷,不許出院。”
覃牧的話,正好被提着餐盒進來的覃母聽見。
安琳輕笑地看了他一眼,轉頭看向進來的覃母,還是替覃牧解釋說,“媽,阿牧說着玩的,不是真的要提前出院。”
“這還差不多。”覃母笑,提着餐盒到牀前,把其放到牀頭小桌上,“安琳,這是鯽魚湯,你也喝點。”
話落,覃母又對躺在牀上的覃牧道:“修塵說過,公司不需要你,你就安心的在醫院養傷,不許給我想着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