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然眸底閃過一絲微愕,對上週琳那含着三分期待,兩分不安的眼神,她在心裡嘆了口氣,看來,周琳就算是出國大半年,還是沒有忘記墨子軒。
她這次回來,怕也是因爲墨子軒。
“明天我有事。”
她的聲音淡淡地,聽不出情緒。
周琳失望地垂了垂眼,很快又擡起頭來,臉上的笑帶着三分討好和請求的味道:“然然,那後天呢,或者你什麼時候有空,給我打個電話也行。”
溫然微微蹙眉,一旁的白筱筱直接說道:“周琳,然然都說了很忙,沒時間,你怎麼還糾纏不清的,如果我沒猜錯,你找然然,是爲了墨子軒吧,他差點害死了然然,你以爲,然然會原諒他嗎?”
周琳被白筱筱一番話說得白了臉,見溫然輕抿着脣,不說話,她還想解釋,但白筱筱已經拉着溫然越過她,直接進了醫院。
“然然,墨子軒把你害得這麼慘,你可不能因爲周琳而心軟。”
進了醫院,白筱筱還在叮囑,生怕溫然一心軟,就答應周琳什麼事。
溫然看着白筱筱因氣憤而生動的表情,心裡既因爲她的關心而溫暖,又因自己而酸澀。
“你剛纔都那樣回拒她了,我想,她也沒有臉皮厚到再來求我的地步吧,再說,墨子軒的事,不是我說了算的,她求我也沒用。”
墨子軒讓人在藥廠縱火,害得藥廠損失慘重不說,還差點燒傷了她哥哥和李教授,就算是周琳求她,她也不可能原諒墨子軒的。
白筱筱鬆了口氣,“沒用就好。”
兩人提着水果搭電梯上樓,來到覃牧的病房,顧愷正好在病房裡。
見她們兩人進來,他起身,笑着迎上去,接過白筱筱手裡的水果袋,“然然,筱筱,你們回來得正好,我和覃牧剛纔還說,等着你們回來再吃晚飯呢。”
覃牧坐在沙發裡沒有起身,只是視線對上溫然看來的眼眸時,英俊的臉龐上浮起一抹淺淺地笑,好看的嘴角微微上揚着:“剛纔修塵告訴我,說你們今天下午會趕回來。”
顧愷和溫然通完電話後,就進了手術室,剛纔手術結束,纔來病房告訴覃牧。
溫然用盤子裝了些李子,枇杷去洗了出來,讓覃牧和顧愷兩人嚐嚐味道,“哥,覃牧,你們嚐嚐,這些李子是我摘的,桃是筱筱摘的。”
覃牧拿了一顆李子來嘗,顧愷則拿起一個桃子,感慨地說:“往年,每到這個季節,我們都喜歡到鄉下去過週末,今年要不是出了這麼多事……”
“哥,你要是願意,這個週末,你就去鄉下住兩天。親自摘着水果吃,比從商場買着吃,感覺真不一樣。”
溫然笑着打趣,明知顧愷忙得根本沒有星期天,她這樣說,等於是往顧愷痛處戳。
顧愷鬱悶地皺了皺眉,抱怨道:“我哪有什麼週末,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都得隨叫隨到。”
“溫然,你這次回來,是不是該去c市上班了?”
覃牧只咬了一口手裡的李子,就拿在手裡不再吃了。溫然見他被那顆李子酸得擰起了眉,她笑着拿起一個桃遞過去:“覃牧,你吃這個吧,這些李子還沒熟透,有些酸,你要是不喜歡吃酸的東西,就別吃這個了。”
顧愷眸光微動,笑着說:“然然,阿牧以前最愛吃酸的,你別搭理他。”
“真的嗎?”
溫然有些意外地看着覃牧,一般都是女孩子喜歡吃酸的東西,男人很少喜歡的吧。
覃牧衝她笑笑,並不說話,只是把手裡剩下的李子一口吃掉,明顯是很酸的,但他卻強忍着,嚥下後,那張俊臉上還維持着不變的笑。
白筱筱不明緣由,以爲覃牧真的喜歡吃李子,“然然,既然覃牧喜歡吃李子,你就讓他吃吧,你摘那麼多李子回來,要是沒人幫忙吃,你得吃到什麼時候去。顧愷,你不吃嗎?”
她拿起兩個,分別遞給覃牧和顧愷。
顧愷直搖頭:“我對這東西沒興趣,我還是吃桃吧,對了,你們兩個人回來,阿鋒呢,他沒跟你們一起嗎?”
提到洛昊鋒,白筱筱臉上的笑微微一僵,溫然悄悄對顧愷使了個眼色,一旁的覃牧插話道:“昊宸最近很忙,阿鋒前幾天就回去上班了。”
“還是覃牧聰明,哥,你以爲人家洛昊鋒是無所事事的花花公子啊。”她笑了笑,轉移話題說:“你們不是等我和筱筱一起吃晚飯的嗎,哥,現在能不能走了?”
見顧愷身上還穿着白大褂,溫然怕他還不能下班。
顧愷低頭用手扯了扯身上白大褂,挑眉道:“隨時都可以走,你打電話,把溫錦也叫上吧。”
“好。”溫然應着,掏出手機給溫錦打電話,溫錦晚上本來有個飯局,聽她說回來了,他立即說推掉飯局,跟他們一起吃飯。
“哥,婷姐上班沒有,要不要把她一起叫上?”溫然通完電話,問顧愷。
“她上班啊,不過,江流現在每天來接她上下班。”顧愷提到江流時,語氣有些微的異樣,他是怕,然然看見江流那張臉,又想起墨修塵,會難過。
因此,剛纔他只讓她打電話叫溫錦,沒提到沈玉婷。
溫然明白顧愷的顧慮,但總不能因爲人家江流長了一張和墨修塵有幾分想像的臉,就把他們排除在外,不帶人家玩兒吧。
她輕快地說:“哥,既然江流每天來接婷姐,就把他也一起叫上好了。”
“行,今晚你說了算。”
顧愷又轉頭看着覃牧身上的病號服:“阿牧,你還不去換衣服嗎?”
覃牧眸光閃了閃,“不急,換衣服不過是一分鐘的事。”溫然和白筱筱還在病房裡,讓他怎麼去換衣服,他拿眼斜睨顧愷。
溫然視線掃過覃牧,拉着白筱筱起身,“筱筱,你陪我下樓找婷姐,哥,覃牧,你們趕緊下來啊,我們在樓下等你們。”
白筱筱剛纔在神遊太空,被溫然拉了起來,纔回過神,有些茫然地點了點頭,被她拉着離開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