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婚嬌妻駕到 128 郝貝纔是媽咪的女兒吧!求月票!
洗手間外面的三個人顯然都讓郝貝這一吼給嚇着了。
呼弘濟不悅的皺緊了眉頭,心中再次表示:
真不該讓郝貝回到丁家的,就她這性子,怎麼能當丁家的孫女兒?這不天天讓老爺子爲她操心生氣的嗎?
莫揚心中也不好受,郝貝脾氣不是很好,但也不差,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吼過什麼。
他斂下的眸子又一次掃過屋子那張大牀^上疊的像豆腐塊一樣的被子,心裡揪的緊緊的,放在身側的拳頭也握緊了,眸底有水光乍現。
方薔薇只是稍怔,而後笑開了:“這丫頭肯定是不好意思了,莫揚,你是醫生應該知道的,女生一到這種時候,情緒就不穩定的,別往心裡去啊……”
莫揚嗯了一聲,沒說話,可是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他就是太知道郝貝的一切了,事無鉅細的瞭解過,甚至加她每個月的生理期都記得一清二楚才更加清楚的記得今天不是郝貝的生理期。
可她卻是如此的暴燥不安着,她的暴躁不安是爲了誰?不用想也知道。
這不是平時的郝貝,平時的郝貝,生氣時,會冷嘲熱諷,會把那個惹她生氣的人罵的狗血噴頭,勢必讓惹她的人沒一秒安生的日子過。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吼着讓他們走,那明明是一種極其痛苦無奈的如小困獸般的低吼……
莫揚怎麼會聽不出來,心頭像讓人插上了一把刀一樣,疼的揪心,這是他一心想要呵護的小姑娘呀,她的痛苦,那怕是一分一釐他都能感覺得到。
方薔薇傻眼了,這是什麼情況,莫揚一向是最懂事的孩子,她都明說了,莫揚也不離開的!
“弘濟呀,你剛纔不是說累了嗎?我在這兒陪會貝丫頭,你先回去休息……”好吧,莫揚不走,讓呼弘濟走吧。
可是呼弘濟跟莫揚的態度是一模一樣的,生氣的看了一眼方薔薇道:
“你拿衣服進去給她,讓她穿好了出來,還有沒有點禮貌了,這麼大吼小叫的成什麼體統,讓老爺子知道了又得不高興了。”
如今這樣,方薔薇別無它法,只得嘆氣。
“好吧,那我去給她拿衣服。”
說罷走向衣櫃處,打開衣櫃,先是她買的那些衣服,連商標都整齊的沒有拆掉,這些衣服,都是當季最新款,知道郝貝喜愛粉色,所以爲她訂購了所有的粉色的。
可惜呀,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郝貝顯然很討厭她給予的任何東西的。
方薔薇眼中有抹受傷的神色,嘆氣拉開另一邊的衣櫃,是一件件疊的整齊放好的衣服。
拿了一套在手中往洗手間走去,有些小鬱悶的說:“你們坐那邊沙發上總行了吧。”
呼弘濟揉着發疼的太陽穴,指了下沙發道:“莫揚呀,過來坐着休息下吧。”
莫揚點點頭,跟着呼弘濟往沙發處走,走了兩步又回頭向方薔薇囑託道:
“方姨,那貝貝就麻煩你先照顧下,她要有什麼不舒服,你就幫她穿好衣服,我來抱她……”
方薔薇瞭然輕笑:“好的,我知道了。”說罷拿起手中的鑰匙輕釦洗手間的門道:“貝丫頭,我開門進去了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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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停了一下,可是裡面沒有給任何迴音,方薔薇擰動鑰匙的手也頓了一下,心底緊張的咚咚咚咚的跳了起來。
打開一扇門有時候就像是打開潘多拉的魔法盒子一樣,心都要吊的高高的,因爲你不知道里面是會是美麗的禮物或者嚇人的怪物……
就如此時的方薔薇一樣,擰開了門鎖時,她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小心的推開一條細縫先看了過去,看到那坐在地板上嗚嗚嗚哭着的郝貝時,這才長鬆了一口氣閃身進了洗手間,又反鎖了門。
此時的郝貝,就這麼靠着洗手檯坐在地板上,頭埋在自己的膝蓋上,嗚嗚嗚的落淚……
裴靖東就這樣走了,他可真偉大,那意思是不在乎她會跟誰在一起的嗎?
只要一想到男人說的話,她的心就像讓人撕裂了一樣的難受着!
方薔薇關上房門的那一刻臉上就起了一片黯紅,這洗手間裡那些糜爛曖^昧的氣息,是個人也能知道剛纔這裡面發生過什麼事兒?
幾乎不用想,方薔薇也知道會是誰幹的好事!
她原本帶着笑容的臉冷了下來,深吸了口氣,摁了開關處的換氣扇,嗡嗡的換氣扇聲音響徹在洗手間之內。
郝貝驀然擡眸,一雙水眸兒紅通通的,就那樣特別委屈看着方薔薇,嘴一撇,又沒哭出聲,氣都喘不勻了一樣的低泣着。
方薔薇眼眶一紅,快步走過去拉郝貝起來,語帶哽咽的薄斥着:“你這丫頭,地板上多涼呀……”
郝貝身上只裹着一條浴巾,坐在地板上這一會兒就凍的冰冰涼了,方薔薇溫熱的手抓^住她的胳膊時,帶來一股曖意襲上心頭……
她像個沒有知覺的木頭娃娃一樣的任方薔薇拿着衣服快速的給她穿上。
方薔薇看着郝貝峰上那些青紫吻痕,終是嘆了口氣,拍拍她的肩膀道:“丫頭,愛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你還有家人和朋友,所以,要珍惜自己知道嗎?”
郝貝沒有說話,從頭到尾就像是一個牽線娃娃一樣任方薔薇收拾着。
她被方薔薇摁坐坐在洗手檯前的高腳凳上,方薔薇正拿着毛巾在幫她擦那一頭溼漉漉的長髮。
郝貝雙眸無視的似乎沒有聚焦一般,心中自有一番傷感,她就是個矯情的人,就覺得本來可以好好的,可是男人卻是推開了她。
心中明知道,他推開她是爲了她好的,就像是在陽春縣的水災中一樣,男人受了重傷還堅持把她送上岸,那一次,如果不是她堅持,男人可能會被洪水沖走的。
可是後來,他卻在他最痛苦的時候再次離開了她。
其實她該感動的——
因爲這個男人在洪水中把生的機會給了她,在知道自己可能癱瘓的時候選擇離開,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又是一次次冷漠的推開她,那怕是她願意和他共患難,他也要推開她。
可是爲什麼,明明該感動,她卻有一種恨,從骨頭裡散發出來的恨意,恨不得抽死這男人算了!
郝貝這兒心裡起伏,方薔薇又何嘗不是。
郝貝平時除了對丁老爺子和蘇老爺子好一點之外,對丁家其它人那是沒一個好臉色的。
方薔薇的百般示好,也只是讓郝貝更加厭煩而已。
但這一次,這小丫頭就這麼乖乖的坐在這兒,任她的手指穿過她發,吹風機發出唔唔唔的聲音來,心前所未有的顫抖着,抓^住吹風機的那隻手必須要緊緊的用力,才能抓緊,開了低檔慢慢的吹,突然好想讓時間就停在一刻,那該有多好……
但想像是美好的,現實總是事於願違的。
門被啪啪啪的拍響了:“郝貝,滾出來。”
呼弘濟一聲怒吼打斷了洗手間裡兩個女人的思緒,郝貝眼一紅驚悚的擡眸,看到鏡子中那低頭爲自己吹頭髮的女人,那樣的神態……
該怎麼形容呢?
郝貝想,如果用虔誠這個詞來講一點也不爲過。
然而,爲什麼呢?
門板讓人砸響的聲音太過煩人,容不得她多想什麼,蹭的從高腳凳上站起來,腳底生風般的疾步走過去霍的一下拉開洗手間的門……
像刀尖子一樣的目光狠狠地剜着砸門的呼弘濟怒吼道:“呼弘濟,你不覺得你管得太寬了嗎?你女兒叫呼貝兒不是我郝貝,想管管你女兒去,別來我跟前惹我煩。”
洗手間裡的糜爛氣味兒撲面而來,是個人都能嗅得出來是什麼味兒。
呼弘濟臉色一沉,不悅的氣息瞬間擴散開來。
郝貝這話更是讓他火意高漲,氣的瞪着眼,心想,如果這是他女兒,就這麼不聽話,一巴掌呼死她得了!
“好了,弘濟,丫頭今天心情不好,你當叔叔的就讓着她點。”方薔薇趕緊過來勸着,生怕郝貝惹惱了呼弘濟會吃虧。
呼弘濟看着洗手間開着的外窗,冷冷的想着,明天找人來把這窗戶給封死了,這個黑狼嘴上沒毛辦事不牢,一點兒也靠不住。
“郝貝,你記住了,你只要一天是丁家的人,就收起你那點小小的心思,丁裴兩家是世仇,那兩個小娃兒,我可以允許你見見他們,但是其它的裴家人,你最好是死了這份心的。”
呼弘濟說罷冷哼一聲喊妻子方薔薇:“薔薇,走,看她還能跟我吵架,就說明精神好着呢……”
方薔薇其實很想留下來,但是這時候還以不惹怒呼弘濟爲好。
就這麼跟着呼弘濟回了他們的屋子。
到了屋子裡,呼弘濟煩燥的一把扯開衣領子,他常年處在一個高位上,真沒有像最近這樣事事不順過,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爲郝貝。
“弘濟,我沒給你泡茶葉,你喝點菊^花茶去去火,丫頭還小着呢,你是她大伯,多擔着點……”
方薔薇拿着一杯泡好的菊^花茶放到茶几上,柔聲安撫着火氣正濃的呼弘濟。
呼弘濟一聽到大伯這兩個字,當下就更火了。
原本郝貝就是該叫他大伯的,可是這丫頭就是個死倔的,開口閉口的最多叫個呼叔叔,壓根就把他當外人的。
“哼,不識好歹的東西,如果不是那顆珍珠被六隻鬼佬先發現,我怎麼可能讓郝貝回來,就她那樣根本就不配當我們丁家的人,只會惹麻煩!”
呼弘濟的嗓音稍微有點尖銳,帶着一種憤怒的陰狠。
方薔薇心裡咯噔一下,不知該如何反應纔好的時候,呼弘濟又來了一句。
“哎,這丫頭就是太硬氣了,我們的女兒又太嬌氣了。”呼弘濟的心中不禁生出一種要是能平均一下就好了。
方薔薇沒好氣的白了呼弘濟一眼:“你這樣說要是讓貝兒聽到了,又該生氣說你不愛她了,這個名字的事兒,也是個事,不然就讓她自己想個名字改個名字好了……”
呼弘濟臉色又是一沉:“改什麼改,就叫小筠挺好的。”
“可是……”
方薔薇還想說點什麼,呼弘濟一揮手打斷了吩咐着:
“你一會再去看下那丫頭,她別有點什麼事,老爺子這會兒身子還沒好,再給驚着了就不太好了……”
這一點倒是正稱了方薔薇的心意,不過卻是輕蹙着眉頭提醒了呼弘濟一句:“我看這丫頭是以爲咱們和老爺子的關係才這麼生氣的,是不是跟她說說過去的事兒?”
呼弘濟擰着眉心,最後丟了句:“不說,她這性子就得治治,不然她還真當自己是太陽地球都得圍着她轉呢!”
方薔薇神色一怔,而後輕笑:“弘濟,你是關心這丫頭的吧。”
呼弘濟老臉一黑:“我去睡覺了,你去看一眼沒事兒就早點回來。”
……
再說郝貝這兒,呼弘濟和方薔薇走了之後,她就跟莫揚說了:“莫揚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沒事兒……”
莫揚聽到這話心真疼,但還是笑着說了:“貝貝,這兒借你靠五分鐘我再走……”他的手拍在自己肩膀處。
郝貝擡眸看懂了莫揚眼中的擔憂,心中很不是滋味。
可是這樣是不公平的,對莫揚不公平,對她自己也不公平。
她怎麼能因爲想一點點溫曖就帶着裴靖東給她的一身曖^昧去莫揚的懷裡尋找安慰。
堅定的搖頭,神色中有着前所未有的絕決,笑着說:“誰說我要哭了,難道我哭起來比笑起來好看嗎?”
莫揚嘴角噙了絲笑,但那笑細看卻帶着絲心疼與無奈,手指拭去她眼角那滴淚水,喃喃的開口:“貝貝,那怕我永遠不能成爲你的內人,也請別把我當外人好嗎?”
郝貝噗嗤一下就哭着笑了,伸手抹着淚罵莫揚:“嘁,有你這麼說話的麼?你是男人呀,什麼內人外人的……”
莫揚看到她笑了,一顆心緊揪的心也算緩緩放下了,走到飲水機前,倒了杯熱水放在牀頭處囑咐着:
“別太晚睡,睡前喝一點水潤潤嗓子,但也別喝太多了,我今天不回家一會去爺爺的病房裡休息,你要是睡不着可以爺爺的病房裡找我……”
郝貝張嘴想說不用這樣,可是莫揚又開口了:“這是我的決定……”
這一句話又勾得郝貝想到裴靖東說這句話時的神情,眼中一熱,馬上就有淚水要落下,但很快她又把淚水壓在眼眶中沒有落下。
“好,我要睡不着就去找你,你快去吧,我好睏的……”郝貝說着伸手推着莫揚往門外走。
等把莫揚推出去,砰的一聲關上房門之後,她才靠在門板上,全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乾了一樣的一點也使不上勁。
……
方薔薇輕聲關上房門,胸腔處一口悶氣嗅到外面的新鮮空氣這才舒服了一點,腳步輕快的往郝貝那邊行去。
快走近時,卻看到那靠在郝貝休息室外的莫揚……
怔了怔,而後走過去,輕咳一嗓子問道:“莫揚,這麼晚了,你不去休息嗎?”
莫揚笑了下不答反問:“方姨您不也沒有休息嗎?”
明明人家莫揚也沒有說什麼的,但是方薔薇卻敏感的的心跳快了一拍,吸口氣才解釋着:“你弘濟叔不放心貝貝,讓我來陪她會兒,你是擔心貝貝纔沒有走的吧,真難爲你這孩子對貝貝這麼上心了……”
莫揚倏地看向方薔薇戒備的神色十足的說了句:“方姨你知道嗎,我喜歡的是貝貝,不是其它任何人。”
方薔薇的眼中閃過一抹疑惑,沒有回話,莫揚卻是用鑰匙替她開了郝貝房間的門輕聲的說道:“方姨你進去吧,我在這兒守着你們。”
方薔薇有點驚訝於莫揚手中怎麼會有郝貝房間的鑰匙,是不是如果她不過來,等會兒進去的就會是莫揚,這和驪想,不禁有種毛骨凜然的感覺。
屋子裡不算太黑,只留了一盞牀臺處的小夜燈,大牀^上白色的被子裡鼓鼓的成一團……
這樣昏暗的光線中,方薔薇看着那大牀^上倦縮在成弓字型睡着的郝貝,眼中蓄積已久的淚水決堤而下……
心理學上說,呈工字型睡姿的人是極度沒有安全感的人。
明明只有幾步的距離,方薔薇卻像是每一步都走在麥芒尖上一樣的小心翼翼,生怕驚醒了睡夢中的郝貝。
終於,站到了牀前,就着小夜光暈黃色的光看到小丫頭就算是睡着了,眼角也有淚滑落的模樣,而方薔薇臉上的淚珠也越來越多……
兀然一道似夢囈般的聲音打破了這一室的靜謐。
“媽媽……”
方薔薇的身子似讓電擊了一下似的僵直住,滿目淚水,顫抖着手伸向郝貝,卻又不敢撫上她的臉,只是沿着她的臉部輪廓描繪着她的樣子,輕闔的脣^片蠕動着卻是沒有發出一點點的聲音。
“媽媽,媽媽……”郝貝的夢囈還在繼續。
方薔薇終於伸手輕撫在她的臉上,卻是一觸又急急的收回手,倏地瞪圓了眼,又伸手去摸她額頭。
有點熱,方薔薇臉上浮現出驚慌的神色。
拉開抽屜找到裡面的電子體溫計,測了溫度是37。5度,是有點低熱,倒也鬆了一口氣。
坐下來,拍着郝貝的肩頭,小聲的哼着睡眠曲。
郝貝緊皺的眉頭漸漸的舒展開來,終於不再流淚,不再夢囈時,方薔薇這才鬆了口氣,又用體溫計量了一下,眉心跟着又擰了起來。
起身朝門口走去,打開房門看到莫揚還在就趕緊叫莫揚進來。
“發燒了,你快來給她看看,開點藥還是怎麼地?”
莫揚大步走了進來,輕拍郝貝的臉讓她醒來。
“貝貝,醒醒……”
郝貝正在作夢,她夢到裴靖東不要她了,她在哭,然後一個婦人來了,說是她的媽媽,可是她卻是怎麼樣都看不清那婦人的臉長什麼樣……
之後,她看到那個婦人在哭,再慢慢的,那眼淚變成了紅色的,像血一樣的顏色,就這麼流的那婦人滿臉都是……
她哭着一直喊媽媽,臉上有溫潤的觸感。
睜開雙眼時就看到莫揚擔憂的神色,倏地鬆了一口氣問:“我怎麼了?”
莫揚拿了老式體溫計掖在她的腋下說:“發燒了,先別睡,陪我說會話……”
郝貝只覺得口乾舌燥的難受着,上眼皮也跟下眼皮一直在打架,可是這會兒,腦子裡卻是清晰的一點兒也睡不着。
輕聲的喃喃着:“莫揚,我想我媽媽了……”
莫揚卻是會錯意了,直接拿出手機就撥了個號碼:“那就給你^媽媽打電話……”
郝貝知道莫揚會錯意了也沒有解釋,只是嗯了一聲。
莫揚的手機放在她的耳際,郝貝聽着電話裡傳來的等待音,心奇異的平靜着。
可是當聽到郝媽媽那一聲喂時,她卻是不能平靜了。
“媽,是我……”
只說了這三個字便是泣不成聲的。
郝媽媽一聽到郝貝的聲音,當下也哽咽起來,火氣很大的罵道:“郝二貝你要死了是不是,你不是說每天都會打電話的嗎?爲什麼一個電話也沒有打……”
郝貝哭着笑了:“哎喲喲,媽,你是不是太想我了才這麼生氣呀……”
“去,誰想你這沒心沒肺的死孩子了……”郝媽媽哭罵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說的是口不對心的話。
郝貝笑了笑:“對呀,我最沒心沒肺了,媽,你不知道爺爺家好大好大的,跟古代的皇宮那麼大的,我是公主呀,媽你說我天天得見多少來巴結我的人呀,那有時間給你們打電話,所以媽,你不要太想我了知道不?”
不得不說,就算不是親母女,她們的思維模式還真是一模一樣的。
同樣口是心非的說着這樣的話,眼淚卻不知是掉了幾籮筐的了。
“誰有功夫想你,我們最近在忙着要重新買房子開飯店,纔沒有時間去想你呢,你可給老孃悠着點,別學了一堆的富家小姐毛病,到時候突然再來一個你是個假公主,你要敢帶着一身公主病回來,老孃可伺候不起你的……”
郝貝的聽着她媽的吼聲,卻像催眠曲一樣的,眼皮越來越重。
“我是真公主,纔不是假公主好不好……”
聲音都輕的不能再輕了,睏意已到了一個極點。
莫揚拿過她耳邊的手機,跟郝媽媽說郝貝在這兒有他陪着一切挺好的。
郝媽媽低嘆一聲道:“小莫呀,辛苦你了,二貝有時候沒什麼心眼,你要多幫助她呀,我們在家挺好的,讓她不用掂記着了……”
莫揚誒了一聲,這才掛了電話。
拿出體溫計一看,已經是38。5度了,當下就站起來跟方薔薇說:“方姨,你在這兒先陪下她,我去給她拿點藥。”
方薔薇皺了下眉頭:“這樣,你說什麼藥,我去叫醫生開單子,你是醫生在這兒守着她比較好。”
莫揚點了下頭,而後說了幾樣藥名。
方薔薇記下來後就走出了屋子。
直接到值班醫生的辦公室裡,說了郝貝的情況,並說了莫揚開的藥。
醫生很快寫了單子,方薔薇拿着藥單道了謝之後才離開。
把藥單交給護士去配藥,而她自己則匆匆的往電梯處走,沒多大一會兒再回來時,護士剛剛把藥配好,而她的手中則多了兩顆小白色的藥丸。
接過護士配好的藥道:“我拿過去就可以了,病房裡有醫生在,你們休息吧。”
這層樓都被丁家包下來照顧丁老爺子用,所以這層裡不管是護士還是醫生都是爲丁家人服務的,當然會聽方薔薇的話,
配好的藥放在托盤中,方薔薇接了過來,快步的離開,走到垃圾桶處,放下托盤,扣出手中的兩顆小白丸藥,加到護士配的藥中後,才走向病房。
病房裡,莫揚正用毛巾幫郝貝做冷覆。
方薔薇快步走了進來說道:“藥來了,莫揚你休息一下,我來喂她吃藥……”
莫揚卻是沉聲接過藥盤,而後拿過開水,把藥盒裡的藥丸倒在手中看了一眼。
倏地,他如清澈的眸子一縮瞪着那兩顆多出的小白丸,並沒有出聲,反倒像是隨意的把藥一種種的分開放好,這才半抱着郝貝坐起來喊她:“貝貝,醒醒,吃了藥再睡……”
郝貝迷迷糊糊的睜了眼,知道自己病了,任莫揚折騰着,乖巧聽話的像個困極了的小白貓。
莫揚一個口令她一個動作,聽話的不得了。
方薔薇的心吊的高高的,看着那些藥一樣樣的喂進郝貝的嘴裡,但是……
最後那兩顆小白色的藥丸卻是被莫揚給忽略了。
“莫揚,還有兩顆也讓貝貝吃了……”
莫揚忽然擡頭,深邃的眸子冰冷異常,嘴角卻是噙着抹笑溫和的提醒着方薔薇道:“方姨,我是醫生,在國外醫學院學了七年畢業的全科醫生。”
只此一句,方薔薇就知道莫揚知道那兩顆是什麼藥了。
但她卻是一點也不驚慌的勸道:“莫揚,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對嗎?所以這種情況下,如果懷了孩子也有可能因爲感冒發燒而出現變故,倒不如提前防止這樣的事情發生不是嗎?”
莫揚的眼神中冰冷又帶着一抹探究的光芒凝視着方薔薇道:
“方姨,你是以什麼立場來幫郝貝做決定,這是她自己的事情,沒有任何人能爲她做決定,包括我在內你懂嗎?”
莫揚說這話時候,有一種憤怒的火意在內心蔓延……
如果當年,他的父母沒有爲他清洗掉那些不好的記憶,他怎麼會在十五年後才找到郝貝,也許那一年他就會讓父母把郝貝接到家裡,跟他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如果是那樣,該有多麼的美好……
“莫揚,你不是喜歡貝貝嗎?難道你不想好好的照顧她一生嗎?這些可以避免的情況,儘量的避免不好嗎?”
方薔薇實在不懂莫揚,明明莫揚是知曉郝貝的一切,更知道洗手間裡發生過什麼事的,她認爲莫揚不該反對的,卻是低估了莫揚對郝貝的一顆心。
莫揚冷笑:“方姨,愛屋及屋這個詞兒你懂嗎?我喜歡她,就喜歡她所有的一切,她的好,她的不好,我都照單全收。”
方薔薇不解,既然這麼喜歡她,就該讓郝貝絕了跟裴靖東的心,這樣才能幸福不是嗎?
莫揚卻是看出她的疑惑來認真的解釋着:“不要說貝貝還沒有懷^孕,就算是懷^孕了,如果她願意,我也會當她孩子的爸爸,就像我喜愛着裴靖東的另外兩個兒子一樣的喜歡着。”
有誰會喜歡自己的女人生別的男人的孩子。
但是因爲愛她,所以他放下自己的心思,全心全意喜歡着她所喜歡的一切。
莫揚伸手把那兩顆小白藥丸扔進垃圾桶裡,這才警告方薔薇:“方姨,以後不要再對貝貝做這樣的事情了。”
方薔薇紅着眼點了頭,雙眸似乎穿透眼前的莫揚,看到了多年前的那個人,他也說過同樣的話——【愛屋及屋】
郝貝這一病就病了三天,本來還想瞞着老爺子的,可是隻瞞了半天,老爺子就怒了。
最後呼弘濟只得說了實情,說郝貝不小心感冒發燒了。
老爺子急的要去看郝貝,最後還是呼弘濟讓莫揚把郝貝給抱到老爺子的病房裡。
在病房裡加了張病牀,爺孫倆一住進了同一間病房裡。
莫揚幾乎二十四小時在病房裡,定時給郝貝喂藥,喊她起來吃一點白粥,陪她說會兒話。
這一天,郝貝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被老爺子勒令讓醫生給她做個檢查,確定沒事兒才放心。
病房裡只餘下莫揚跟丁老爺子時,老爺子才笑眯眯的開口道:“揚揚呀,是不是想娶我家貝丫頭呢?”
莫揚一點兒也不遮掩的開口道:“是的。”
丁老爺子那叫一個高興呀,坐直了身子笑的跟黑臉消瘦版的米勒佛一樣說道:“等爺爺出院了,就給你們作主,趕緊的結婚了怎麼樣?”
“不要。”莫揚繼續整理着郝貝睡過那張病牀,連頭也沒擡的就回了兩個字。
丁老爺子讓莫揚這回答給嗆住了,皺着眉頭又重複了句:“爺爺是說,讓你跟貝貝結婚,不是小筠那孩子……”
莫揚這纔回身,一臉茫然的看着丁老爺子問:“呼小筠關我什麼事兒?我知道你說的是郝貝,但是我不要你們逼她,那樣,她會不開心的。”
丁老爺子讓嗆的老臉通紅,心中暗罵,這不識好歹的臭小子,老子這可是爲他好呀……
莫揚笑了下,走到老爺子的跟前勸着:“丁爺爺,我知道您是爲了我好,可是貝貝纔是你的親孫女兒不是嗎?她生活的開心快樂才最重要的不是嗎?”
丁老爺子實在不能理解莫揚這是什麼意思,既然喜歡,有這麼一個機會,爲什麼不要?
但是聽了莫揚的話,心中卻是更加的覺得只有像莫揚這樣的纔會是自已孫女最好的良配。
裴家那臭小子就算了吧,脾氣臭的要死不說,不用問也知道孫女兒這次生病肯定跟那小子有關!
郝貝被方薔薇帶着去讓醫生做檢查,一直到醫生說一切沒有問題時,郝貝才無奈的的翻了個白眼。
方薔薇拿着檢查結果的單子笑着說:“這個還得讓老爺子過目才行呢。”
“我都說了我沒事的,就是一個感冒而已,弄的跟生了多大的病一樣。”
郝貝嬌嗔的抱怨着,因爲生病這幾天,一直都是莫揚跟方薔薇在照顧着,所以郝貝現在對方薔薇也沒有那麼多的不待見了。
方薔薇則是快速的:“呸呸呸,不許說這樣的話,不好。”
郝貝笑了笑:“方姨,你可真是迷信呢。”
方薔薇笑容滿面的解釋說,有些時候這種事,不可不信,也不能全信,但是可以避免還是要避免的。
兩人一邊說着一邊往丁老爺子的病房行去。
走到半路時,方薔薇卻是意有所指的問了郝貝一句:“丫頭,你是真的好了嗎?”
郝貝聳聳肩:“好了。”不管是心病還是身體的病,頹廢了三天已經恢復了。
倆人回到病房裡,老爺子拿着單子戴上老花鏡,看了一遍又一遍這纔開口道好:“真好,丫頭呀,以後你可得多鍛鍊身體的,不能再生病了,你一生病要嚇死爺爺了……”
郝貝笑着說好,明明是如沐春風般的笑容,卻是讓人覺得帶了一抹淡淡的憂傷。
丁老爺子看到郝貝這樣憂傷的笑,心裡也難過,可是又沒有辦法。
只得吩咐方薔薇:“薔薇呀,你打個電話給蘇丫頭,讓她把那兩個小娃兒帶到咱家裡玩幾天,聽貝丫頭說了好多小娃兒的趣事,老頭子也想提前過把抱重孫的癮呀……”
方薔薇愣了下,迅即笑開了顏:“好,我這就給蘇韻打電話……”
呼弘濟因爲還有工作,所以在確定老爺子和郝貝都沒事兒之後在這天早上就回了江城並交待了方薔薇在老爺子出院後,一家人都搬往江城去。
老爺子這兒還得半個月才能出院,但是卻讓方薔薇帶郝貝先回家了。
原因沒別的,老爺子覺得是不是醫院裡呆的久了,孫女兒都悶出病來了,並揚言自己的身子早就沒事了,讓郝貝提前跟家人熟悉一下才好。
郝貝對於老爺子的這個安排一點也不贊同的,但是老爺了卻是支開了所有的人,要跟郝貝好好的說會兒話。
病房裡只餘下老爺子和郝貝時,老爺子才拍拍牀頭喊郝貝過來坐下說話。
坐下來後,老爺子纔開口問:“不想回家?不高興爺爺這樣的安排……”瞧那小^嘴都嘟的能掛上一個醬油瓶了呢。
郝貝悶悶不樂的回了句:“是的。”她寧願在醫院裡呆着,也不願意去見那三個極品的呼家人。
雖然蘇爺爺向她保證,爺爺只有她爸爸一個兒子,也只有她一個親孫女兒,但是那個丁念涵可是管爺爺喊爸爸的,一想到這些,她就心煩。
“哎,想問什麼就問吧。”老爺子也不知道該怎麼跟郝貝說那些往事,只是低嘆了一聲把話語權給了郝貝。
郝貝想了想說:“沒什麼好問的。”
老爺子皺着眉頭問:“丫頭,你這個性子真的改一改的,跟你奶奶一樣的倔強,真是一點也不好的,明明心裡有事兒也不說,你是覺得爺爺騙了你,明明說了爲找你奶奶一生未娶妻,怎麼會多出來一個姑姑和奶奶對嗎?”
郝貝點了下頭,心中腹誹,不過就是那麼回事罷了。
老爺子卻是失笑的搖頭:“這些天不跟你說這事兒,就是想磨磨你,看來還是改不了你這性子。爺爺可以向你保證,爺爺這一生只愛過一個女人,也只娶過一個女人,至於念涵的事兒……說來話就長了……”
老爺子終於開口跟孫女兒說起了這事兒。
原有來丁老爺子還有一個兄長,那個年代裡,家中貧窮,老爺子的哥哥丁福貴早先是在當年的傅家當長工的。
當時與傅家老爺通房丫頭所生的傅鈴蘭看對了眼。
那個年代裡,傅鈴蘭一個通房丫頭所生的,在府中也只是一個比一般丫鬟地位高一點點的大丫鬟,將來還是躲不過被主母嫁出去給別人做小妾做通房的命運。
故而看中了長相清秀俊俏的丁家大哥丁福貴。
而後下嫁到丁家,也是那時候,老爺子纔有機會認識了郝貝的奶奶傅雁涵。
傅雁涵是讀過洋學堂的姑娘,思想自然新潮,爲人也大度,認爲傅鈴蘭不過是舊時代下無奈的產物。
一個人的出生自己選擇不了,那麼以後的生活卻是可以選擇。
而傅鈴蘭也正是在傅雁涵的這種思想影響下才嫁給一窮二白的丁家大哥。
這之後就過上了貧窮的日子,傅家還沒有沒落時,傅雁涵也經常到丁家來看看這個庶姐並予物質上的幫助和精神上的鼓勵。
就這麼一來二去的,把當時的老爺子的魂兒也給勾走了。
可是之後,傅家沒落,欠了一屁^股的債,追債的追來,傅雁涵被逼的透不過來氣時,只得清了祖產,去投靠了嫁到丁家的庶姐傅鈴蘭。
傅鈴蘭看着小叔子對嫡妹有心,心裡也有意搓合。
傅雁涵沒了家人,就這麼一個姐姐,姐妹成妯娌,那自然是一樁美事兒。
可是好景不長,丁家大哥參軍了,丁家光靠着丁老爺子一個人去做長工賺錢生活日子是越來越差勁兒。
沒兩個月就,傳來丁家大哥陣亡的消息。
傅鈴蘭一個女人家,實在受不了丁家的貧窮就瞞着丁家人她已懷^孕的消息改嫁到當地一個家境還算不錯的死了老婆和兒子的男人家裡。
那一戶男人姓呼。
傅鈴蘭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竟然讓呼弘濟的出生晚了兩個月,順理成章的把兒子變成呼家的人。
給呼姓男人生了兒子後,傅鈴蘭也得到了掌家的權利,以爲從此算是徹底的脫離了貧窮的丁家。
可是還沒等她沾沾自喜完的時候,呼姓男人也被徵軍了。
而丁家這邊呢,原本丁家大哥參加軍之後,丁老爺子是不需要再參軍的。
但熱血男兒精忠報國的念頭存在心間,再想到想到大哥的戰死,丁老爺子在和妻子傅雁涵商議之後,毅然加入了徵軍的隊伍。
從此一去幾年沒有音訊,九死一生的創下戰功回來時,卻是家破人亡,妻子也下落不明。
“所以,弘濟呀算起來是你的爸爸的堂兄弟,你的堂大伯知道嗎?那一年我回來時,這孩子跟他媽媽正過着沿街乞討的生活,沒少受罪的,瘦的就只剩下皮包骨頭了……”
老爺子回想起當年沒有找到任何家人,卻只找到變成乞丐的傅鈴蘭時的情況,還不禁怒從中來。
“爺爺,你怎麼就能保證,他是丁家人,沒準就是呼家人呢。”郝貝不服氣的想着,呼弘濟他媽那樣的,第一眼見,郝貝就覺得不是個好東西。
丁老爺子笑了笑說:“這個不用懷疑,你要見過你大^爺爺就會明白的,真的長的很像的,爺爺這不一直都沒有開口讓弘濟改回丁姓麼?這事兒也是給傅鈴蘭一個教訓,當初嫌棄家裡窮,那麼出了丁家的門,就別想再回頭。”
郝貝哦了一聲沒有回話,心裡舒服多了,但是馬上又想到了丁念涵。
丁老爺子眉頭擰着又補充了一句:“至於念涵,你不用去多想什麼,也不用理她,她就不是我們丁家的後代。”
“啊……”郝貝心裡的八卦因子開始沸騰起來。
老爺子笑了笑說:“這下不生爺爺的氣了吧,爺爺知道你不願意管弘濟叫大伯,心裡想着你爸呢是不是?”
郝貝點了下頭,當初老爺子就說了,得管呼弘濟叫聲大伯,可是她就是叫不出口。
如今,聽了爺爺這麼一說,突然覺得自己對呼弘濟的恨也有點莫名奇妙的。
“那就還是叫叔叔吧,弘濟這孩子是我看着長大的,性子有點激進,但對家人是很呵護的,你是我們丁家人,就算將來有一天,爺爺不在了,有這個叔叔在,你也算是有個依靠的……”
“爺爺,你別亂說話……”郝貝嘟嘴不喜歡聽到爺爺說這樣的話。
老爺子哈哈大笑:“好,不說,不說,爺爺還要長命百歲,還要繼續找你奶奶呢……”
老爺子說到此,兩行熱淚滾出眼眶。
郝貝心中一震,儘量小心的勸着老爺子:“爺爺,也許奶奶她……”
“哎,丫頭呀,你別說後面的話,誰都別說,找你奶奶就是爺爺我活着的信念,我呀,要活到老找到老,一直到有一天,兩眼一閉,還沒找到,那我就到地底下等着你奶奶的……”
郝貝的心裡憋的難受,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這是怎麼樣的一種感情,才能終其一生,把找尋妻子當成活着的信念。
……
郝貝走出病房,再看到方薔薇時,心裡百般感觸,十分不自在的小聲說了句:“對不起嬸嬸,以前是我不好……”
方薔薇笑了笑:“傻丫頭,我們是一家人,最親的親人,有什麼好說對不起的。”
莫揚水樣的眸子狀似無意的一掃,就察覺到方薔薇眼底紅了,心中劃過一個問號,卻是不動聲色的開口說:“走吧,我送你們。”
丁家在京都的住宅其實跟裴家的四合院離的很近,只隔了一條衚衕而已。
方薔薇看出郝貝的吃驚時,解釋着:“這也是你^爺爺長年不落家的原因,這次要去江城就好了,他就不用嫌裴家也住這裡嗝應而常年四年奔走了……”
而此時的丁家大門口,丁念涵一臉不悅的神色站在大門口處抱怨着:“媽,爲什麼要我們在這裡接那個死丫頭,你知道不,那天我哥還爲了那死丫頭跟方薔薇那賤人打了我呢……”
呼老太一皺眉頭,臉上的笑意斂去,狠狠的剜了女兒一眼纔開始訓話:
“念涵,以後說話注意點,貝貝是你爸的親孫女,就是你親侄女,而且貝貝的奶奶,還是你的親小^姨,這可是親上親的事,你呀,再胡鬧小心你哥不管你,以後就有得你哭的時候了……”
呼小筠有點悶悶不樂的站在那裡,一雙大眼裡閃着淚花,咬着脣嘟着嘴:“奶奶,是不是以後你們都喜歡那個女人,不喜歡貝兒了……”
呼老太伸手抱了下這個嬌小的孫女兒憐愛的道:“貝兒呀,你永遠是奶奶的好孫女,先忍一忍好嗎?別惹你^爺爺生氣……”
呼小筠撲在呼老太的懷裡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奶奶,你能不能讓那女人改了名字,我不要改名字,這是蘇哥哥給我起的名字,我不要改名字了……我不要叫小筠,姑姑說小筠這名字是爸爸當年給蘇韻阿姨的孩子起的名字,那是一個死小孩的名字,我又沒死,不要叫這個名字了……”
呼老太一雙精明的老眼像冰椎子一樣的狠狠剜向多嘴的女兒,轉而哄着懷中的孫女兒:“好,奶奶還叫你貝兒,你就是奶奶的貝兒……”
方薔薇帶着郝貝往衚衕裡走着,莫揚大包小包的拎着不少的東西跟在後面。
呼老太看到這她們走過來時,臉上早就笑的起了不少的皺褶,但一斂眸子,眼底卻是又像是染了砒霜一樣的毒辣。
“好了,別哭了,讓你^媽咪看到了,又要說你愛哭了……”呼老太安慰着孫女兒。
呼小筠一揚小下巴,一臉不高興的埋怨着:“哼,媽咪根本就不愛我,那天她還不讓我打那個郝貝,我看那郝貝纔是媽咪的女兒吧……”
正往這邊走來的方薔薇耳尖的聽到了這話,當下驚吼道:“呼小筠,你在說什麼鬼話,是不是不想要去國外旅遊的機會了?”
呼小筠從前幾個月就想要出國玩,呼弘濟一直不同意,她就一直纏着方薔薇要去。
方薔薇此時這麼一說,呼小筠心中一喜,揚起笑臉,走過去,抱住方薔薇的一隻胳膊撒嬌道:
“媽咪,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媽咪了,人家就是吃醋嗎?誰讓你對姐姐那麼好,這麼多天也不回家,還不讓我去醫院看爺爺……”
方薔薇聽到女兒這糯米滋般的聲音,有點頭疼……
“貝貝呀,奶奶都把你的屋子收拾好了,走,咱們去看看……”呼老太太一臉慈祥笑容的走了過來伸手就要拉郝貝的手。
郝貝卻是往後一退,讓開了一步,生疏有禮的說道:“謝謝姨奶奶。”
轟隆隆!
姨奶奶這個稱呼可不是什麼好詞兒,呼老太的手僵在當場,收回也不是,放在郝貝的胳膊上也不是。
丁念涵卻是怒了,走上前,伸手就要給郝貝一巴掌,卻被郝貝身後的莫揚給捏住了手:“你敢?”
丁念涵的手讓莫揚大力一捏,疼的眼淚嘩嘩的掉,衝着呼小筠就喊道:“貝兒,你眼瞎了嗎?沒看到這就晃你的蘇哥哥嗎?”
還抱着方薔薇在撒嬌的呼小筠聽到姑姑這麼一喊,茫然的擡頭四處看去,最後定格在抓^住姑姑手的莫揚身上,眨巴下眼,又眨巴下眼……
忽然一雙大眼亮晶晶,鬆開方薔薇,飛一般的衝到莫揚跟前,像個小猴子一樣的往莫揚身上爬。
莫揚被這突來的襲擊給攪的不得已鬆開了捏住丁念涵的那隻手,伸手想扒拉開呼小筠。
“呼小筠!”方薔薇一張臉簡直沒處放了,這還是在家門口呢,要是讓別人看到了成何體統。
郝貝則是好笑的看着這一幕,看到莫揚臉都被氣紅了,更是笑的開心了。
莫揚沒好氣的瞪她一眼,以眼神示意快來幫忙呀……
郝貝這才走了過去,伸手幫着把呼小筠拽了下去,真心覺得這呼小筠是不是腦殘呀,怎麼有點不正常呢……
“你們都別拉我,這就是我的王子呀,蘇哥哥,我是貝兒呀,貝兒這個名字還是你給我起的,記得嗎?那一年,我才七歲呀,你出了事,爺爺帶我去醫院看你,你拉着我的手,管我叫貝兒,哎,這名字可真好聽,我之後就改名字了……”
莫揚的腦袋裡轟的一下就像是炸開了一樣,一張俊臉當下就陰雲密佈,差點沒暴粗口。
這他^媽^的那跟那呀,他當年叫的貝兒肯定不是叫呼小筠這女人。
而且他的記憶裡,壓根就沒有呼小筠這麼一個人,要不是爺爺前些天說原本是讓他跟呼弘濟的女兒處對像時,他真就沒記得有這麼號人。
“呼小筠你再胡鬧,就別想着出去玩了……”方薔薇又重重的喝了一聲。
呼小筠這才老實了,撇着嘴一副委屈極了的模樣道:“好嘛,我聽話就行了吧,但是我要拉着蘇哥哥的手一起走……”
莫揚簡直快氣瘋了,這女人就跟個八爪魚一樣的纏着他,這怎麼能行?
“方姨,管管你女兒成嗎?我壓根就不認識她,她是不是認錯人了……”
方薔薇無奈的撫額問女兒:“小筠呀,你的蘇哥哥是姓蘇對吧。”
呼小筠點了下頭。
方薔薇繼續說:“媽咪跟你說喲,你現在拉着的不是你的蘇哥哥,是莫揚,是你貝貝姐姐的男朋友,咱們不能做搶別人男朋友的事情對不對……”
除了呼家老太太和丁念涵之外的郝貝和莫揚都愣愣的看着這一幕,心想,方薔薇這是騙小孩子的吧。
可是沒有想到……
呼小筠眨巴着一雙大眼晴問莫揚:“你叫什麼名字?”
莫揚直接回答:“莫揚。”
呼小筠哦了一聲不相信的辯解:“可是姑姑說你就是我的蘇哥哥……”
方薔薇無奈的嘆氣:“莫揚,你把你的身份證給小筠看一眼……”
方薔薇之所以敢這樣說是因爲知道當初莫揚父母離婚後,莫揚就去掉了蘇姓,跟了其母姓莫。
莫揚不解其意,不過還是從錢包裡拿出身份證。
呼小筠看着那上面的莫揚的名字,當下就笑了:“我就說嘛,這也不像我的蘇哥哥呀,我的蘇哥哥明明長的像個王子,還會對我笑呢……”
這麼奇葩的一幕看得郝貝眼疼,可是其它人,都有點習以爲常的感覺。
“白^癡。”丁念涵小聲的罵了一句。
呼小筠笑嘻嘻的湊到小姑姑的面前道:“小姑姑,貝兒纔沒有白吃呢,你看每次吃完飯,貝兒都有收拾桌子喲,小姑姑纔是白^癡呢,什麼都沒有做過……”
“呼小筠,你……”丁念涵被罵了白^癡,當下就怒了。
呼老太卻是高聲喝道:“行了,貝兒就這樣,你又不是知道,倒是你,怎麼能這樣說她。”
丁念涵讓訓了不高興,看到郝貝時,又是怒從中來,指着郝貝就說:“你跟我媽道歉,你憑什麼侮辱她?”
方薔薇更加的頭疼了,這腦殘的小姑,秀逗的女兒,她都不知道自己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郝貝好笑的看着丁念涵,心想,不作死不會死呀!
“我叫姨奶奶叫錯了嗎?姨奶奶你說說,我叫錯了嗎?爺爺明明跟我說,你是我奶奶的姐姐,那我就應該叫你姨奶奶的吧……”
莫揚沉着臉,眼底卻是滿滿的笑意,咐合着:“照這麼說的確是沒錯的,姨奶奶,你說呢?”
呼老太那一張老臉上的笑容終於是僵掉了,原本僞裝的和善這一刻也裝不下去了,想要發火,可是腦子一轉,發不得火呀……
這個家,全靠着丁克難那死老頭纔有今天的,丁克難是氣當年丁大哥剛死她就改嫁,可是也不想想丁家當年窮的叮噹響,她不改嫁怎麼辦?
“對,你^爺爺這是跟我嘔氣才故意這樣說的呢,得,怎麼叫都行,反正都是奶奶輩的……”老太太這話說的既委屈又大度的。
郝貝聽了卻是想吐的厲害,還能再裝一點,再噁心人一點嗎?
“咦,姨奶奶,那我也可以跟姐姐叫奶奶姨奶奶嗎?”
呼小筠腦抽的來了這麼一句,老太太臉上那殘餘的笑瞬間變成了怒意,大聲的呵斥道:“呼小筠,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我是你親奶奶,你要跟別人一樣來罵你奶奶的嗎?”
呼小筠往方薔薇的懷裡縮了下^身了,這才怯生生的說:“奶奶別生氣,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嘛……不是說不是罵人的話嗎?”
郝貝嘴角一抽,眸光掃過呼小筠,無意間看到呼小筠正在打量着她時,心中起了疑惑——
這個呼小筠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她怎麼有一種看到寧馨的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