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 挖出真相,父子齊心!
裴靖東眸眼微沉,剛想拒絕,郝貝就嘟囔着開口了:“小曦,你趕緊喝吧,媽媽本來就不愛喝,是你爸爸非說喝了牛奶睡得好……”
郝貝以前的確沒有睡前喝牛奶的習慣的。
要說這習慣還是近幾天才養成,可以說是被裴靖東給逼出來的。
頭前的時候不是睡不好麼?就是各種的胡思亂想,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後來裴靖東就說了,睡前喝杯牛奶,睡得好一點。
這個倒是事實,郝貝一直知道的,不過她就是不愛喝這白糊糊的玩意。
但爲了能睡好,還是忍着喝了的。
還別說,喝了真管用的,睡得可是非一般的好,簡直就是好過頭了。
“媽媽,我肚子有點不舒服,纔沒喝的,媽媽不是說……”裴黎曦端着牛奶走了過來,伸出手,就等郝貝接。
裴瑾瑜笑眯眯的接話:“媽媽說過的不能浪費糧食,哎呀呀,俺的肚子都要撐爆炸的了,要不然俺就把它給喝掉了喲……”
如此這般,郝貝也無法拒絕的,就問裴黎曦:“小曦,你的肚子很難受麼?是不是吃什麼東西吃的了……”
郝貝唸叨着,一臉擔憂的神色看向裴黎曦。
裴瑾瑜趁機抱怨:“媽媽,你都不知道爸爸每天帶我們出去吃,那外面的東西肯定沒有媽媽做的好吃了……”
郝貝贊同的點頭,好吃不好吃是次要,最主要的是衛生問題。
這麼一想就擡頭跟裴靖東說:“你以後不要帶他們出去吃飯了,我就自己做點飯,也累不死的。”
裴靖東這時候只能是陪着笑臉,老婆說什麼就是什麼。
“好了,那媽媽喝了……”郝貝說着接過杯子。
裴黎曦卻是站在那裡沒有動,郝貝怔了一下,心想,這是幾個意思?
裴瑾瑜提醒着郝貝:“媽媽,你快喝了,杯子讓哥哥去洗。”
郝貝失笑,摸了下小娃兒的頭,一口氣把溫溫的牛奶給幹掉,把杯子遞給裴黎曦說:“辛苦我們小曦了,一會早點睡,要不然你也跟我們一起睡啊?”她記得小曦他喜歡她抱着睡的。
裴黎曦臉上一熱,接過杯子搖頭:“那,爸爸媽媽小瑜晚安。”
“晚安。”郝貝和小瑜異口同聲的說着。
郝貝帶着裴瑾瑜要回臥室,裴靖東卻是站在那裡沒動,跟他一樣站在那裡沒有動的還有裴黎曦。
“爸爸,你快去睡覺吧,不然小瑜把門反鎖了,你會沒機會陪媽媽一起睡覺的。”裴黎曦平靜的道出一件即將要成爲事實的事情。
裴靖東的臉一沉,凝視着裴黎曦的眸光中帶着薄怒。
“你到底想說什麼?”他一直知道裴黎曦和裴瑾瑜這兩小子,有着超乎年齡的聰穎,但卻不知,他們到底睿智到何種地步,但今天晚上這一出,絕對不會是巧合吧。
裴黎曦回視着裴靖東,一對大眼睛滴溜滴溜的轉動着,無辜又委屈撇嘴:“我是爲了爸爸好。”
裴靖東左看右看,實在是看不出什麼來,總不能問出來吧,故而只是擰了眉:“回房睡覺吧。”
他剛說罷,那邊臥室門口,一個小腦袋探了出來。
“咦,爸爸,你跟俺哥這麼有話說,那你們晚上睡一起好了,嘿嘿,俺可以自己抱着媽媽睡了喲……”
這話正好應了裴黎曦剛纔說的話,裴靖東的臉須臾就黑的可以跟包公媲美了。
但看着那灑在地上的牛奶,和碎掉的杯子,又是一陣陣的心煩。
裴黎曦像是知曉他的心事一般,輕聲地說着:“爸爸,你放心吧,這些我會來收拾,我們在學校也有做值日的。”
裴靖東猛然擡頭瞥向裴黎曦,心思百轉千繞,最終還是點頭:“恩,弄完早點睡。”
裴黎曦站在原地點頭,目送裴靖東走進臥室。咻——
裴黎曦吹了一聲輕揚的口哨音。
蹭——
一隻白色的小貓咪就從角落裡躥了出來。
這隻小貓咪還是裴黎曦一週前在學校門口撿到的,帶回家養着的。
“小貓,看你的了,把這些牛奶吃乾淨喲……”
小貓嗅到牛奶的香味,很聽話的上前,舔着那些灑在地上的牛奶。
裴黎曦則去拿了掃帚過來,把那碎掉的杯子給掃到了一起。
等他掃完,小貓咪也把那些牛奶給舔乾淨了。
只需要再拿抹布擦乾淨就可以了。
裴黎曦去衛生間拿抹布過來擦,剛出來,就看到裴靖東站在臥室的門口,正注視着小貓咪,那眼神有點陰沉的嚇人……
裴黎曦故作驚訝的看向裴靖東,挑眉,掃一眼乾乾淨淨的地板,表示:“爸爸,你是怕我收拾不好這些嗎?”
裴靖東沉着臉到底還是沒說完,一轉身,砰,關上房門,不再管外面的事情。
不過一個小孩子,能有什麼心機,真是他多想了。
殊不知,走廊裡,裴黎曦一張小臉繃的緊緊的。
蹲下,低頭,擦地板,一點點,擦的跟原來幾乎一模一樣。
坐完這些,回頭一看,小白貓已然眯着眼晴要睡了。
雖然他才養了這貓不到一週的時間,可是這貓卻是一個作息極有規律的,比如說晚上十點後這貓纔會犯困,犯困了還要喵喵的叫兩聲再睡。
再比如說,這隻貓,每天早上比他們都醒得早。
翌日。
天朦朦亮時,裴黎曦起牀,小白貓還在睡。
裴黎曦擰了下眉頭,走到貓窩處,伸手摸了一把小白貓,一下又一下的……
一直到聽到外面有動靜時,才穿好衣服去洗漱。
這個時間,裴靖東會起牀去跑步,他是家裡起得最早的人。
裴黎曦聽着樓下的門關上的聲,才抱着小白貓的貓窩出了門。
……
外面的訓練場上,每天早上都能看到父子倆一起跑步的身影,一大一小,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也成了這早上晨練的人羣中的一道風景線。
“秦爺爺早上好。”裴黎曦跑到了秦立國的身邊,打着招呼。
秦立國笑開了眉眼:“你小子,每天都起這麼早,跟你爸爸一塊來的。”
裴黎曦笑着說是,然後跟着秦立國一起慢跑。
秦立國一邊跑一邊看着這小娃兒,少年老成,這會兒蹙着眉頭,似乎是有話要說。
“怎麼?有事給爺爺說啊?”
裴黎曦一邊跑,一邊回:“恩,我有隻小貓,剛纔出來時,放在秦爺爺家院裡了,想讓秦爺爺幫養幾天,可以嗎?”
秦立國微怔:“嗯?”養貓,讓他幫養?
“哈哈,是不是家裡大人不讓養寵物?”想着可能是因爲這個原因吧。
裴黎曦看着不遠處裴靖東高大的身影,好一會兒後才說:“不過是隻畜生,早晚都會死罷了,秦爺爺看着處理吧。”
說罷,不等秦立國回話,加快了腳步,追着裴靖東去跑了。
秦立國停下腳步,攏着眉頭看向前方的一大一小,心中打了一個問號。
等回去時,秦立國果真在大門內側看到那隻小貓,一個白色的紙盒子,裡面墊着兩件小娃兒們穿不上的衣服,小貓此時還睡着的,秦立國拎它起來時,才發現,下面還有一個小本子。
藍色的米老鼠造型的日記本。
翻開,上面標的有日期,第一頁,上面畫着一個笑臉,還有一隻受傷了的小貓咪,另標有一行小字:撿到只小貓。
第二頁,第三頁,一直到第六頁,都是一個笑臉或是其它的表情圖案,每一張都有一張小貓的畫,寥寥幾筆,卻是勾出或坐,或站,或吃東西的小貓。
唯獨在第七張,日期上是標的昨天的時間。
牆壁,碎掉的杯子,地上的一灘水狀,小貓高興的伸出舌頭舔着那地上的東西,再然後地上的東西全消失了,小貓睡在那裡,安詳極了。
還有連着的第二張圖,窗外有太陽,小貓睡在紙盒子裡,還是那樣的安詳。
秦立國只覺得腦袋都大了,這畫,什麼意思?
還有裴黎曦說的那些話,不過是隻畜生,早晚都是個死,還讓他看着處理?
這話幾個意思啊?
正當秦立國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就看着裴靖東跟裴黎曦父子倆正往會走,秦立國想也沒想的砰就關上了院門。
他家的院門不是鏤空的,只要關上,院中的任何外面都是看不到的。
“爸爸,我肚子還是有點不舒服……”這是裴黎曦的聲音,寂靜的冬日早間,這聲音格外的清晰於耳。
“還不舒服,昨天的飯菜都吃了,都沒事的。”裴靖東真以爲裴黎曦是不舒服的。
“不知道是不是前天吃的炸雞腿有問題,小瑜那天也吃了說難受的。”
“恩,那一會去看看吧。”
“不用了,爸爸,你說食物能在肚子裡存儲多久啊?”
“這個,一般差不多就是二十四小時吧。”
“啊,這麼久啊,那還差不多吧,爸爸,我把那隻小貓丟掉了。”
“嗯,爲什麼丟掉?”
“我看爸爸好像不喜歡小貓的樣子。”
“……”
良久,才傳來裴靖東有點質問的聲音:“裴黎曦,你到底想說什麼。”
裴黎曦也站定了身子,意有所指地開口:“我是看小貓昨天喝了原本給媽媽準備的牛奶,今天就沒有什麼精神,覺得也不過是隻貓罷了,沒有必要再養着,所以就把它給丟了。”
裴靖東沉着一張臉,怒視着眼前的小娃兒,真想一巴掌呼過去的,可是到底忍住了,略帶責怪地道:“不過是隻貓,也值得你注意的。”
裴黎曦咐和:“對呀,不過是隻貓。”
吱呀——
外面傳來院門開了又合上的聲音。
秦立國這才睨向腳邊的小白貓,手心裡還捏着那本畫着簡筆畫的日記本,眼底也是風雲驟起……
再說裴靖東和裴黎曦回家的時候,屋子裡就傳出了歡聲笑語。
是郝貝半抱着裴瑾瑜下樓,裴瑾瑜不知道說了什麼,把郝貝給逗的正在笑。
一進門就聽到這聲音,裴黎曦第一時間沒有往聲源處望,反倒是擡頭看身邊的爸爸。
裴靖東是第一眼就看到抱着裴瑾瑜的郝貝,眼底很快的閃過一抹不悅,可是就這閃電般的一抹不悅,卻是讓裴黎曦撲捉到了,也使他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看吧,小懶蟲,就說了哥哥肯定跟爸爸出去了跑步了……”郝貝看到門口的一大一小說着話。
裴瑾瑜膩在郝貝身上,一點也不想下來,媽媽身上軟軟的,還香香的,他都想一直抱着媽媽。
可是肯定有人不樂意就是了。
果真——
裴靖東幾個大步走上前,在郝貝還沒下完樓梯時,就擡腳上前,把裴瑾瑜從郝貝的懷裡抱了下來,不悅的訓斥着:“你都多大了,還讓人抱,你羞不羞啊你。”
裴瑾瑜撒潑打滾的不樂意:“臭爸爸,嫉妒媽媽抱俺了,不然你也讓媽媽抱啊……”
郝貝讓逗的樂呵呵的,擡眼間卻是對上裴黎曦打量的神色,莫名的愣住,想問怎麼了,卻聽裴黎曦開口說餓了。
這就趕緊得做早飯。
裴黎曦上樓去換衣服,裴瑾瑜推着裴靖東也去換衣服,嘴裡還嚷嚷着:“我要跟媽媽玩,媽媽身上香香的,纔不要跟臭爸爸玩……”
裴靖東摁住小娃兒的身子,不讓他起來,扯着他一起上樓。
郝貝好笑的看着裴靖東這模樣,覺得這丫的幼稚的跟個孩子一樣,有時候連孩子的醋都吃。
裴瑾瑜到底是被裴靖東帶着上樓了,剛進屋,就把小娃兒給提起來與他平視,低聲說着:“小子,那是我老婆,你別太過分了。”
“呵,那是我媽媽,你也別太過分了!”小娃兒雙眸中帶着必勝的笑容。
裴靖東讓氣得肝疼,捶胸頓足,這他媽的什麼世道啊,外面的人讓他不安生,家裡還有這兩個小東西天天氣他的。
“你……”
“哇哦,俺知道了,爸爸你一定是不愛媽媽了吧。”裴瑾瑜一臉偷笑的神色揶揄着。
“放屁!”裴靖東黑着臉,心說,他都恨不得把那女人給揉到骨頭裡,愛慘了的,怎麼可能不愛。
裴瑾瑜一臉詫異的神色問:“那不對啊,媽媽跟我講愛屋及屋,媽媽愛你,所以也愛我們,你愛媽媽,卻不愛我們,還讓我們遠離媽媽,那你就是不愛媽媽……哼,我要跟媽媽說……”
裴靖東腦袋大,這什麼邏輯啊,不過——眉眼間全是笑意,這臭小子,很得他心。
“你剛纔說的話再說一次。”
“什麼話?”
“就是你剛纔說的。”裴靖東瞪眼。
小娃兒這就老實了:“你不愛媽媽?”
裴靖東的脣抿成一條直線,不悅的氣息擴散開來,咬着牙道:“裴瑾瑜,你皮癢了吧。”
裴瑾瑜無辜的吐着舌頭笑:“嘿嘿,俺就不說就不說,反正媽媽還跟俺說了好多好好多,爸爸不愛俺,俺就不跟爸爸說媽媽的小秘密……俺跟媽媽的小秘密喲……”
裴靖東這讓勾的抓心撓肺的,自己的老婆還有小秘密,他想知道,想知道的要死!
“你說不說,說不說,不說老了咯吱死你……”
小娃兒不說,他有的是法子治他的,這小傢伙特別怕癢癢,以前就愛跟郝貝這樣鬧着玩兒的。
這會兒這一招倒是派上用場了。
裴瑾瑜就怕這招,笑的呵呵的躲着閃着,卻是怎麼也躲不過,笑的都喘不過氣來了“媽媽,救命,媽媽救命……”
這笑聲,夾雜着這討救聲,就在這宅子裡飄蕩開來。
郝貝聽到聲音還愣了下,正好粥也熬上了,就上樓來,還沒走上來,就看到裴黎曦匆匆的往臥室跑去。
她也加快腳步,卻看到裴黎曦站在臥室門品,抿緊的脣邊似揚一個似有若我的笑容。
郝貝也跟着笑了,神情愉悅的走過去,站在裴黎曦的身邊,就看到大牀上鬧成一團的父子倆。
小瑜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紅着眼晴,可憐兮兮的向門口的媽媽和哥哥求救:“媽媽,哥哥,快來幫俺啊,爸爸以大欺小……”
郝貝想了沒想的就衝了過去,加入鬧哄哄的戰局。
裴黎曦摸着鼻頭,心中也有點雀躍。
裴瑾瑜的喊聲又傳來:“哥,你快點快點撓他癢癢……”
裴黎曦快步上前,發現媽媽和弟弟此時正壓着了爸爸,那他就不客氣了……
“哈哈哈……”
原來裴靖東也是怕癢癢的,不過以前沒有人敢撓他罷了。
歡聲笑語持續了好一陣子,大夥兒都笑的直喘氣,這才作罷。
郝貝也讓鬧的累得夠嗆,一家四口平躺在這張大牀上,中間是兩個小娃兒,兩邊是兩個大人。
裴靖東的胳膊伸的直直的,去勾郝貝的手。
郝貝回頭,對上他的眼晴,輕微一笑,反手握住他的手,低頭看兩個並肩躺着的孩子,心底無限美好……
裴靖東是還沒有吃完飯接到電話的。
有個緊急會議,本來是該秦立國去參加的,但秦立國這邊走不開,就讓他過去。
“是,好,十分鐘後到。”
不管裴靖東對郝貝還是家庭如何,對工作,他一向是全力以赴。
飯沒吃完就上樓換了衣服,臨走時也是匆匆的,只得讓郝貝去送孩子。
吃過飯,郝貝要送兩個孩子去上學,裴黎曦卻是說肚子有點疼,今天不想去了。
郝貝本來想帶他去醫院看看的,可是裴黎曦堅持在家裡休息,還催着郝貝去送裴瑾瑜。
可是等郝貝帶着裴瑾瑜出了門之後,裴黎曦卻是也開了門出去。
目的地便是秦立國家。
從裴靖東接到那個電話,裴黎曦便知道肯定是秦立國故意爲之的。
但,他的想法卻是有點改變了。
秦家。
秦立國看着上門的裴黎曦問:“把你剛纔說的話再說一遍。”
裴黎曦擡眸,平靜的直視秦立國的眼晴:“秦爺爺,我想把我的小貓帶回家去養。”
秦立國冷着一張臉,他以爲這孩子是不同的,可是沒想到……
“你明明知道這隻貓有問題,也說了讓我處理,現在卻反悔,我能問句爲什麼嗎?”
裴黎曦知道這事兒,必須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秦立國不會善罷甘休的,但有時候改變想法,也真的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就像他今天早上把貓放在秦立國家時的心情,跟現在的心情就完全不同了。
“秦爺爺,我可以如實的跟你說所有的事情,因爲你是媽媽的爸爸,可是我也希望你能耐心的聽完我說的話。”
面對秦立國,裴黎曦不想去做無謂的狡辯,有些事情,錯了就是錯了,而且他相信,裴靖東是愛郝貝,不過愛的有點極端就是了。
“好,你說,我會認真聽。”
秦立國說是會認真聽,可是剛聽了個開頭,就有點聽不下去了。
這他媽的裴靖東就整個一個神經病啊!
當然,裴黎曦說的只是自己觀察到的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秦立國這是還不知道其它的的事兒,就氣得想崩了裴靖東的。
怪不得這幾天他打郝貝的電話,總是裴靖東接的。
聽了裴黎曦的話,他都要懷疑,是不是裴靖東這小子,把他的號碼在郝貝的手機上設置成呼叫轉移了啊?
“秦爺爺,爸爸只是太愛媽媽了,希望你能給他一次機會。”裴黎曦做着陳結詞,這話說的也是蹙着眉頭的。
秦立國呵的一聲笑了,看着小娃兒說:“你的心裡,真是這樣想的?”
裴黎曦認真的點頭:“恩,我和小瑜還有親媽媽,可是爸爸只有郝貝一個人。”
秦立國乾笑了數聲,就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這可不就是這樣麼?
這孩子纔多大點,郝貝對他們有多好,可最終是代替不了心中親生母親的位置啊!
“罷了罷了,我也無權多說什麼,但是你難道不想了解真相嗎?”秦立國如此的問着。
裴黎曦太想了解真相了,可是他只是個孩子,心中雖然糾結,但也好奇,究竟是不是他猜測的那樣子。
“走,我帶你去弄個明白的。”秦立國說着站起身來。
裴黎曦恩了一下,點頭,又跟秦立國說着:“我跟媽媽說我肚子疼,纔沒去上學的,秦爺爺,你能幫我給媽媽打個電話,說您帶我出去玩了嗎?”
秦立國瞭然的點頭,給郝貝去了個電話,大意就是裴黎曦沒事了,他帶裴黎曦出去玩兒。
等掛上電話,秦立國叫了司機開車過來,和裴黎曦一起,抱着那隻小白貓就坐上了車。
……
秦立國帶裴黎曦到了一傢俬立的獸醫院,說是小貓吃壞了東西,沒精神。
這裡的一切都是精緻的,小貓的腸胃也能提取胃液作化驗的。
結果很快出來。
證實如裴黎曦所猜測的,小貓的胃裡殘留的飾物殘渣裡有安眠藥的成分,而且是高效型的安眠藥。
一般常人,吃普通安眠藥一片足以沉睡一晚上,而特效型的,效果更甚。
秦立國捏着這張化驗單黑了一張臉,冷聲的低吼着:“裴靖東!”氣極了,這會兒裴靖東要在秦立國跟前,秦立國能一巴掌呼死這個不成氣的東西的。
那牛奶是郝貝原本郝貝要喝的。
他到底在做什麼?
裴黎曦就解釋着:“媽媽前幾天一直睡不好的,可能是……”
秦立國血紅了雙眸,扭頭,衝着裴黎曦發火:“睡不好,就可以在牛奶裡給加安眠藥嗎?那是老年人睡不好時纔會吃一粒安眠!”
裴黎曦默默的承受着秦立國的火氣,卻是眨巴着一雙水眸兒,祈求的看向秦立國保證着:“秦爺爺,你別生氣,我保證,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你拿什麼保證?”秦立國的火氣依然很大,雖然這事兒不關人家孩子的事兒,可他就是忍不住生氣。
良久,裴黎曦堅定的聲音響起:“我用我的生命保證。”
那眼神是堅定的,不容人拒絕的,迎風站在走廊裡的孩子,用他只有七歲的身體和生命來保證,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秦立國沒覺得可笑,反倒覺得這是一種承諾。
於是接受了這孩子的保證,並提醒着:“小曦,這個事兒,你要想周全了,怎麼處理的不動聲色,我跟你一樣的心思,或許比你更希望郝貝能幸福,如果裴靖東不能給她幸福,我不介意當一個惡人,你懂嗎?”
所以這事兒,他交給裴黎曦去處理。
裴黎曦點頭:“謝謝秦爺爺,我會處理好的。”
秦立國欣慰的笑了笑,總算是心裡沒有那樣的發堵了,這真得多虧了那小子有這樣的兒子。
卻在這時聽裴黎曦說:“秦爺爺,我爸爸他會回來的對嗎?”
秦立國睜大雙眸,不可思議的問:“你說什麼?”
裴黎曦笑了:“我看到他了,他叫我聽話,就是我們家的二樓,那天晚上,爸爸去找你了,回來時遇上小偷,卻是場烏龍……”
裴黎曦好一會兒才消化了裴黎曦帶給他的這個消息。
還有點不可思議的問:“你是說,那人才是你爸爸?你聽誰說的?你怎麼能分得清……你……”秦立國有太多太多的疑問想問。
可裴黎曦只給他一句話:“我相信直覺,秦爺爺,這些郝貝媽媽都不知道,我們保密好嗎?”
秦立國這真是又喜又悲的,同時心裡也是一鬆,要是這兩個孩子不是那小子的,那自身難保郝貝的未來也許還算不錯的,最起碼不用給人當人當後媽的。
可是……眉心又擰的比原來還緊。
“秦爺爺,我爸爸,他會沒事,對嗎?”裴黎曦卻是仰頭,很想要一個肯定的答案。
可是這個答案,卻不是秦立國能給的,因爲現在沒有人能聯繫上白狐。
“他是一個好人,好人會有好報,小曦,爺爺雖然不能向你保證什麼,但是卻可以向你保證我會盡力的找回他,不光是爲了你,這也是爺爺的責任。”
裴黎曦聽罷,開心的笑了。
之後的事情,秦立國就沒有心思管了,他本事也是一大堆的事兒。
卻是問了下裴黎曦的打算,聽裴黎曦說完後,真心覺得這孩子太小大人了點,不過這樣也好,生在這樣的家庭,沒有這樣的頭腦和智商,以後還如何的生存。
當天,司機帶着裴黎曦飛京都去了。
這是秦立國綜合了下裴黎曦的想法,給指出的一條路。
如果說有人對裴靖東這樣的情況瞭解,或者是有幫助的話,只能是有兩個人——蘇韻或者方柳。
方柳就算了,秦立國不怎麼贊成去找方柳。
故而,就讓裴黎曦去找蘇韻了。
郝貝接到裴黎曦的電話,說是去京都了,這給驚的,不是肚子疼麼?
她不過是去送小瑜上個學,這孩子一會出去玩了,一會兒又去京都了,這是鬧哪般啊?
“小曦啊,是出了什麼事嗎?”不放心的追問着。
裴黎曦沒有說實話,反倒是說太爺爺和太奶奶想他了,他正好想過去看看,別的就沒有多說。
如此這般,郝貝也就沒有多問什麼。
可是裴靖東卻到了江州就打來電話。
正好是中午,郝貝一邊吃着午餐,一邊跟裴靖東講電話。
說着說着就說到了裴黎曦。
“去京都,一個人去的?”裴靖東那邊難掩驚訝。
郝貝就如實的說了,說是有人帶着去的,是秦立國的司機帶着去的。
裴靖東不動聲色的說着別的,掛上電話後,一張臉卻是死氣沉沉的。
摁了幾個數字,想打過去,想了想,還是掛掉了。
此時,他正在江州的臨時辦公室,會議纔剛一半,現在是午休時間。
手中捏着一根菸,燃着卻沒抽,略一思索,摁滅了菸屁股,抓起座機,撥了個號碼過去。
“二嬸,忙嗎?”
蘇韻那邊有什麼好忙的,現在基本不去醫院了,就跟實驗室裡呆着,今天正好休息,裴紅國去上班了,就她一人在家。
“不忙,你是問實驗室的事麼?我跟你說,這個有點出入,我想當初郝貝的想法是對的,不單單是毒體那麼簡單……”
蘇韻叨叨的說了一大堆的專業名詞,各種的數據分析,都是滔滔不絕地在說。
可是裴靖東卻是聽得頭大,他現在心思完全就不在這兒。
“二嬸,小曦去京都了,可能是去找你的。”裴靖東打斷了蘇韻的話。
蘇韻聽罷,反應了一秒鐘才問:“出什麼事了?”
裴靖東頭痛的撫額:“可能,是出事了。”
蘇韻這兒讓嚇得不輕:“到底出什麼事了?你倒是說啊?”這給她急的不輕。
裴靖東有點痛不欲生的,聲音都開始急促了起來。
“二嬸,我沒有跟你說過當年沼澤地的事兒吧。”
蘇韻那邊沒再說話,靜靜的聽裴靖東的訴說。
那一年,戰爭打響之前,他們還大吵了一架,他跟另一個他說:“方柳是我的,是我的,一直都是我的,你不能跟我搶,等這次的事情結束,我們就會結婚。”
另一個他只是淡淡的笑着,平靜地說:“結果還不一定呢。”
他不服氣:“什麼不一定,結果是肯定的。”
另一個他嘆氣的勸着他:“你這樣不是愛,只是佔有,記得那隻獅子狗嗎?就算當年的那隻獅子狗,也不是你一個人的玩物。”
裴靖東當時聽到獅子狗的事情,就有一種惱羞成怒的氣憤。
不歡而散的對峙的結果,就是在那場戰役中,他故意跟那人過不去,也許那人也在和他過不去。
一山容不下二虎,也不光是領隊的他們心不和的原因,這其中肯定還有其它的因素造成。
最終,那場戰爭失敗了。
卻只有他和他躲過了敵人的炮火。
可怎麼也躲不過老天爺的懲罰。
當他陷進泥沼的時候,甚至還在對另一個人吼着:“你走吧,這下你如意了,我死了,你就能跟柳兒在一起了,就沒有人跟你搶她了……”
他以爲那人肯定會走掉的。
因爲當時他想,如果是那人掉進去,他一定會走掉,因爲還有任務未完成,還因爲方柳還在等他。
可是沒有想到……
那人沒有走,反倒是把他給拉了上來。
也不知是他心裡的腹誹讓老天爺聽到了,還是天意如此。
他被救了上來,另一個他,卻是深陷泥沼。
他也想像那人一樣的無私,救他上來的。
可是來不及了,那樣快的速度,他的繩索扔過去時,後面的槍聲也在響起,他不走,那人就自己掙扎着隱進了泥沼裡。
以死來逼他走。
他帶着一身的血淚走了。
而那一幕卻成了他心底最深的痛。
後來,躲過敵人的追擊後,他又回到那片沼澤地,但卻不知他隱在那一個方位,他找不到他了……
再然後,醒來時就是在醫院。
而另一個他,卻是沒有再出現過。
“你!”蘇韻聽得來氣,這什麼啊,一個女人,比不過你一個親兄弟嗎?可真是出息了的!
“二嬸,其實我纔是該死的那一個,我知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他,一定會的。”
裴靖東保證着,掛上了電話。
蘇韻看着掛上的電話,也是一陣陣的腦袋疼。
她跟裴靜的關係不錯,以前沒嫁人時就管裴靜叫姐,後來嫁給裴紅國,裴靜就是她嫂子。
裴靜死後,她也是心疼那兩個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的疼着,護着的。
現在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裴紅國,你現在馬上回來,什麼事,你那好侄子的事,趕緊的。”
一個電話就把丈夫裴紅國叫了回來。
原本裴紅國這會兒還在停職期間,今天不過是去單位幫個忙的,所以蘇韻就打電話叫了裴紅國回來。
蘇韻生氣啊,她這些年養成的習慣,有什麼生氣的,必須講出來,發泄出來,不然話,她冷靜不下來。
裴紅國到家的也很快,剛進門,就看到妻子一雙怒紅的眼。
嘆氣的走過去哄着:“那小子又怎麼了?說什麼讓你生氣的了?”
蘇韻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那小子簡直就是個沒良心的,也不知道靜姐當初怎麼生了他的,就跟他那人渣老爹一個樣的……”
蘇韻那就是連珠炮的開始轟啊,從裴靖東身上說到裴紅軍身上,再說到裴靖東的爺爺裴森身上。
說得氣呼呼的,什麼上樑不正下樑歪的話都往外飆。
裴紅國的性子一直很好,就聽着,時不時的咐和兩句,任蘇韻一通的數落,最後遞上一杯溫水安慰着:“好了,一會再氣中午該吃不下飯了,先喝口水再說……”
蘇韻如鯁在喉,嗚咽的再也說不出一個罵人的字眼來了。
這時候裴紅國纔開口道:“這個事情,他早跟我說過,韻兒,他不是個壞人,有些時候那些極端的表現,不過是因爲太過在意,你說的我懂,也承認,這是遺傳,裴家的男人骨子裡,都有這種情結……”
蘇韻茫然擡頭:“你也這樣?”
裴紅國失笑:“也許。”是不是這樣,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些人是外露的,有些人能藏一輩子……
蘇韻經過裴紅國的開導,情緒上好了很多,可是心裡對裴靖東的怨念真是多的不能行了。
“好了,開心點,小曦只是一個孩子,不該讓他承擔這些的。”
裴紅國一邊開車,一邊安慰着妻子。
夫妻倆在機場接了裴黎曦和秦立國的司機小吳。
小吳被安排到了酒店,等回去的時候再通知他,臨走前,小吳將一個牛皮紙袋交給蘇韻說道:“蘇醫生,這是我家老闆,讓我親手交給你的。”
蘇韻疑惑的接過來,打開來看,上面黑紙白字,一清二楚,內容,卻是讓蘇韻白了一張臉的。
蘇韻捏着那兩張紙,從裴紅國的口袋裡摸出打火機,去了洗手間,在水池裡把那兩張白紙給燒掉了。
燒完後,出來時,眼晴紅紅的。
剛上車,裴黎曦就擰着小眉頭,想問什麼,蘇韻就先開口了:“乖啊,現在別說話,我現在不想聽到你裴靖東這個名字。”
裴黎曦聽話的沒說話,蘇韻回去後就進書房沒再出來過。
裴紅國坐在客廳裡,陪着裴黎曦說話,聽完裴黎曦說的,擰了擰眉頭,手指敲在桌子上,半晌纔開口:“這樣,我帶你去見個心理醫生,然後其它的再說……”
裴黎曦有點不想去,這種事,他不想讓別人知道。
裴紅國像是知曉一般的開口勸着:“放心,這是我的心理醫生,知名的專家,可信度比起你二奶奶好太多了……”
裴黎曦不解的看向裴紅國:“二爺爺,您也……”
裴紅國點頭:“小子,不要覺得你爸爸是變態,他不過是愛的太過了而已,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
而此時,遠在江城的郝貝,掛上電話後,長舒了口氣。
剛纔是裴靖東來的電話,說是江城那邊的工作還未結束,還需要一段時間。
想到剛纔裴靖東掛上電話時那種失落的語氣,郝貝就一陣陣的偷樂,實在是這男人有點太太太招人煩了……
江州機場,裴靖東看着手中的機票,聽着廣播裡傳來飛往京都的班機即將登機的聲音,又想到剛纔聽到電話裡妻子歡脫的語氣,暗自撫額嘆息:雖然不想承認,但沒有他,她似乎真的很開心。
大步往登機口行去,他會很快回來,並且不會如此的讓她厭煩,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