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大揭密之世仇!(重!)
展翼從單位出來,就往軍總跑。
你說他也是急的,真就是一口氣跑過去的。
這事兒,既然是從裴紅軍身上扯到裴靖東這兒的,那麼必然跟賀子蘭脫不了關係的。
醫院裡,賀子蘭這會兒住的可不是什麼高幹病房,就是普通的一個單間病房。
也許是心境不同了,就覺得這樣的病房都是難得的,最起碼天天有醫生護士給她治傷,然後還有吃有喝,有人照顧的。
想到在裴家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兒,就跟有隻無形的手在掐着她脖子似的,怎麼都沒法把這氣給喘勻實了。
你說裴紅軍這男人得有多狠心,她倒真想不管不顧的鬧開了的。
但那天,裴靖東直接就說了,你要鬧也成。
那就鬧大發了,你弄那些髒東西來禍害老頭兒,你以爲全都據實講出來,你就能無事一身輕了?
也就是這話,讓賀子蘭忍住了先前那些想要鬧大的想法。
她自己明白,鬧大了對她也沒一點兒好處也沒有的。
所以,兩個人之間就達成了某種協議,先養傷,隨後再說事兒。
可是現在,展翼就這麼火火的一腳揣開門。
此時,賀子蘭還倚在病牀上想這後面的事兒,就被展翼從病牀上拎了下來。
展翼這會兒完全就沒長腦子,直接把人給拎到走廊外的窗臺處。
走廊盡頭的窗臺有一米多的高度,外面有一小陽臺,再外面就是空的了……
這兒是五樓呀,展翼把賀子蘭往這窗戶口處一摁,質問着:“說,是不是你動的手腳。”
我滴神喲,賀子蘭嚇得腿都直打顫。
“翼翼,你在說什麼呢?媽媽聽不懂?”這人臉皮後的,這會兒拿着自己養過展翼這點兒事來說話了。
展翼冷哼一聲,卡住賀子蘭的脖子,冷冷的質問:“你他媽的是誰媽啊,少在這兒打馬虎眼……我姨夫和我哥不是你弄進去的?”
賀子蘭愣了神,好久才消化了這點話的,喃喃着:“他們都出事了?”
那神色和語氣,竟然是讓你聽不出她是高興還是難過的。
其實連她自己現在都分不清,聽到這個消息是怎麼樣的心情。
她恨裴紅軍,恨裴紅軍前二十多年的欺騙,更恨裴紅軍從來沒把她當妻子看,所以裴紅軍出事兒,她該高興的啊,但卻也笑不出來的。
“裝,我看把你扔下去,摔個半死不活的,你還能不能裝得下去!”展翼說着大有要把賀子蘭推下去的衝動。
這麼大動靜,醫護人員也都衝了過來。
有認識展翼的醫生,就開始勸呀說呀的,說有什麼事兒好好說對吧,這要真出了事,醫院也是要擔責的呀。
展翼這會兒完全聽不進去任何話,就非得逼着賀子蘭給他一句準話來着,到底是不是賀子蘭給他哥下的絆子。
郝貝是來醫院看呼老太太的,這是每天的必修課呀。
說到底是呼老太太現在這樣子,也是她給嚇的。
啞巴護工似乎不討呼老太太喜,總是在門外站着,看到郝貝過來時,就把病房門給打開了。
呼老太太被扶着倚在牀頭坐着,郝貝放下方薔薇做好的午餐,笑笑的問呼老太太感覺好點兒沒?
老太太嘴角扯了扯,擠了個笑容出來,那模樣憔悴的厲害,竟是說不出任何話來的模樣,郝貝斂眉,再擡起頭時,撲到病牀前就哭了。
“奶奶,奶奶,都怪我不好,你快點好起來吧,你要不好,我這一輩子都不安心的。”
呼老太太乾枯的老手伸出來,摸着郝貝的頭,張着嘴,想說什麼,卻又是發不出聲音的模樣。
醫生說呼老太太這情況,現在也說不好,就看後期的恢復了。
郝貝心中卻是急的,你說後期的恢復,她要一直這麼不能說話,自己還折騰個屁的啊!
莫揚從外面進來,也問候了下呼老太太,之後兩個人就要告辭離開了。
剛到走廊處,郝貝就抓住莫揚的手激動問:“奶奶她會好嗎?”
莫揚意味深長的看着郝貝沒有說話。
一直到郝貝再次追問時,莫揚才答了兩個字:“不會。”
郝貝眼中那點閃亮的光芒,瞬間就飛走了,這點點兒希望也沒有了嗎?那她還能怎麼去查奶奶的事兒?
爺爺找了奶奶幾十年都沒有消息,自己的力量又怎麼能大過爺爺?
還是說,呼弘濟一直把持着爺爺的消息來源,所以爺爺才找不到奶奶?
呼弘濟跟呼老太太是母子,他們是一夥的?
腦中這是成千上萬的問號,讓她忍不住的摁了下發疼的太陽穴,無奈的嘆息一聲。
莫揚牽過她手,走進電梯,摁了下行鍵。
電梯門開,走進去,就聽有人在議論着什麼事兒……
“五樓怕是要出事了……”
“是啊,聽說還是個軍人……”
“你說那麼年輕輕的小夥子,跟個老女人較什麼勁兒的呀……”
“走,咱們也去看看去。”
五樓的電梯門一開,郝貝也往那邊看過去,看下眼,就驚呆了。
就算是個側影,她也看得清,那是展翼……
掙脫了莫揚的手,郝貝就跟着人羣往出事地兒跑去。
展翼這會兒跟瘋了一樣的,血紅了眼,畢竟這次是真有事兒呀!
“年輕人,想開點呀,有什麼想不開的……”
“就是說呀,千萬別做傻事兒呀……”
這人呀就是不經勸的,就比如這會兒,被人們這樣一勸,展翼還真有想把賀子蘭丟下去的衝動了。
人在這種時候,是真的不理智的。
郝貝衝過去時,展翼的手都動了。
“展小翼,你把她給放了!”
這一怒吼震的展翼當下全身打個戰慄,有點麻木的看着來人,看到郝貝時,展翼就跟個孩子一樣,撇了下嘴喊道:“嫂子,我哥……”
郝貝還不知道裴靖東出事兒。
不過莫揚這兒卻接了一個電話,已經知道裴靖東出事了。
給莫揚打電話的是他姐蘇莫曉。
展翼這兒鬧的這動靜,自然有人往部隊打電話,這不就打到蘇莫曉那兒了。
蘇莫曉抓了車鑰匙就下樓,知道弟弟這個時間估計陪着郝貝在醫院,所以就打給了莫揚。
簡單的說了下這邊裴靖東出事的事兒,讓莫揚在她去之前看着點展翼。
莫揚掛了電話時,嘴角勾了一抹笑,心中暗罵展翼個2b,使勁的鬧吧,最好把賀子蘭扔下去纔好呢。
“閉嘴,你先把她給放了再說你哥。”郝貝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此時的展翼,眼晴裡像住了一隻血蜘蛛,就這麼密密麻麻的織起了紅色的血線,臉上的神色,有茫然,有驚恐,像是受驚的小動物一樣。
幾乎是郝貝一個口令,他就一個動作的。
郝貝說讓放,他就鬆手。
可是,賀子蘭差不多一半的身子都在窗臺外面的。
而且,上半身肯定比下半身的份量重,展翼一鬆手,賀子蘭就跟個球一樣往外滾了。
“啊啊啊啊……”尖叫聲響起。
衆人都傻眼了!
這尼瑪的太狗血了。
“啊啊啊啊……”尖叫聲還在繼續。
莫揚一個疾步衝過去,扯過展翼,而後大手一伸,勾住賀子蘭差點滾到小陽臺邊緣的身子。
賀子蘭遇到救星,自然是抓緊了,莫揚眼底一暗,如果這個時候,他放手,展翼就會成爲殺人犯,前提是賀子蘭得死了才作數。
這才五樓呀,想什麼呢?
莫揚一個用力,賀子蘭被他給強硬的扯了出來,就癱在地板上,明明是冬天,可是條紋的病號服卻已經被汗溼了。
賀子蘭讓嚇壞了,臉上的瘀痕都在顫抖,脣片更是哆嗦個不停。
蘇莫曉來了,隨着蘇莫曉來的,還有那兩個帶走裴靖東的,集團軍糾風辦的人,一個叫李軍,一個叫王明。
也不知是過來又拿什麼資料的,就這麼聽到展翼在醫院裡要殺賀子蘭的消息了。
幾乎是跟蘇莫曉前後腳的功夫過來的。
蘇莫曉看到後面跟的人,臉色一白,暗咒一聲,他媽的,跟這麼緊。
而後衝過去,上去就經他展翼一巴掌,抽的又響又狠的,碎罵着:“發什麼瘋呢,鬧着玩也得有個限度。”
“蘇秘書,怕不是鬧着玩兒的吧。”李軍冷笑着說。
王明則已經過去扶起賀子蘭道:“賀女士,鑑於你是受害人,你可以申請我們組織對你的保護……”
事兒大條了!
蘇莫曉的臉色一冷,狠剜一眼展翼,簡直想剁了這小混蛋的,怎麼幼稚成這樣!
不過蘇莫曉也不是那種左右逢源的人,說不來迎合的話。
“我,我……”賀子蘭哆嗦着,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郝貝就是再二,看蘇莫曉的神色,也知道事情不妙了。
這兩個人雖然穿着便衣,但那站姿和說話的語氣,可不像是普通人的。
拜平時看了高幹小說所賜,郝貝就想到那些讓雙規的情節了,一般都是這樣的。
求救似的看向莫揚。
莫揚無奈的嘆惜一聲,走近展翼,道:“你這最近壓力太大了,喝了點酒開起玩笑能嚇死人的。”
這話透露出了兩個意思,一是莫揚壓力大有心理問題,二是喝酒了開玩笑沒個度的。
李軍笑笑沒說話,他們的主要目標也不是展翼,不過是湊巧遇上了這事兒。
但王明可不含糊的,站起來,開口就是一串專業數語,什麼公職人員工作日不能飲酒,再者說了飲酒沒有也得進行專業測試。
醫院早就把人羣給清開了,莫揚也真是大膽兒的,笑着說:“是嗎?還要測試酒精度呢?”
有小護士手上還拿着托盤,莫揚一招手,小護士就過來了。
笑着拿過托盤裡的藥用酒精,直接往展翼嘴裡灌。
“莫揚,你好大的膽!”王明氣極的吼着。
莫揚無所謂的笑了笑:“還要不要測試呢?”
李軍和王明甩袖離去,展翼讓灌了幾口醫用酒精,這會兒難受的一直在咳……
郝貝一直給展翼拍着後背,問莫揚:“那是醫用的呀,喝了沒事嗎?”
莫揚淡笑:“當然有事兒。”
“啊,那怎麼辦?”郝貝着急的問着,看着展翼咳的臉脖子通紅的真惹人憐。
“洗下胃就好了。”莫揚說的一本正經,而後跟那個小護士說:“你帶他去洗個胃。”
莫揚是軍醫,到江城後,本來就該到醫院裡來的,但他就報了個道,掛個職,沒正式上過班。
不過醫院裡,上到院長,下到醫護人員,可就沒有不認識莫揚的。
所以小護士很聽話的扶着展翼,帶他去洗胃。
賀子蘭也讓送回了病房,醫生正在給她做檢查。
蘇莫曉看着莫揚,秀眉擰的緊緊的,周身散發出不悅的氣息。
莫揚聳聳肩膀,視若無睹的摟住郝貝就想走。
郝貝不想走呀,她想問問展翼發生什麼事了。
“你故意的。”蘇莫曉沒頭沒尾的扔了這麼一句話。
莫揚輕笑:“我姐就是聰明。”
“下次不許現這樣。”蘇莫曉明顯不高興了。
莫揚一臉壞笑看着蘇莫曉說:“你心疼了?”
蘇莫曉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瞬間就皺成了一團,薄脣也抿着,沒說話。
郝貝好奇啊,戳戳莫揚的胳膊問:“你們在說什麼?”
莫揚也不瞞她的,直接就說了。
醫用酒精,就喝那麼一點,也不用洗胃的。
“啊,那你……”郝貝驚呼,這不是坑展翼的嗎?
莫揚倒也不避諱郝貝,直接就說了:“給他長點教訓,這麼衝動,早晚真玩出人命來,後悔都來不及了。”
這個說法合情合理,郝貝也無從反駁,可是想着展翼被拉去洗胃,就覺得好坑爹呀!
莫揚想走,郝貝想留,最後當然是郝貝勝,在這一點上,郝貝是感激莫揚的。
郝貝知道莫揚有多不喜歡她和裴靖東有關的人或事接觸,可是隻要她說,莫揚就會同意。
賀子蘭的病房裡,蘇莫曉順便就把這事兒跟賀子蘭說了。
好在裴靖東處理賀子蘭的事時,也沒有避諱過蘇莫曉。
蘇莫曉大概也都瞭解,不至於一把抓瞎。
賀子蘭聽到裴紅軍和裴靖東都讓帶走之後,倒是平靜極了,郝貝就不平靜了。
她也是這會兒才知道這幾天發生了什麼事兒的。
賀子蘭讓裴靖東給家暴了!
看着裴紅軍平時也不像是那樣的人呀?
“裴太太,我想你明白此次事件的重要性,我也相信你跟我們老大(裴靖東)所協商的事情,你心裡明白,如果你亂說話……”
蘇莫曉後面的話沒說,就伸手比了抹脖子的動作——死路一條。
“你,你,你這是威脅我!”賀子蘭就這麼驚叫着。
“錯,我這是警告!”蘇莫曉直言不諱。
“……”郝貝啞然,這有差嗎?
展翼被洗完胃送了回來,看到莫揚時,火的跟頭小獅子一樣的。
你說這莫揚得有多壞吧,他跟小護士還交待了,說等洗完了,你就告訴展翼說本來可以不用洗胃的。
“展翼,你還好吧。”郝貝擋在了莫揚跟前。
其實人家莫揚也是好意來着,展翼就是對莫揚有偏見的。
展翼現在有點六神無助,所以就拉着郝貝打了個空着的病房去說事兒。
郝貝從蘇莫曉那裡也知道的七七八八的了,這會兒就是聽展翼說裴靖東最後交待的那些話。
裴靖東當時是說,讓展翼帶着孩子們回南華去,過幾天是其母裴靜的忌日。
可是郝貝記得不是這樣的呀,她之前陪着裴靖東去過江州的墓地,不是在南華的。
也許,可能,裴靖東這是提醒着展翼什麼的。
經郝貝這麼一分析,展翼有種恍然大悟的神色叫道:“我知道了,我大姨的忌日在春天,所以……我哥是讓我回南華,肯定是讓我去找秦xx幫忙的。”
郝貝鬆了一口氣,皺着眉頭問展翼:“你帶着孩子回南華,你還要忙這事兒,孩子們怎麼辦?”
“嫂子,你能不能先幫我帶着孩子……”
其實不用這樣說,郝貝也有這個想法的,當下就點頭了,說好了,她先回家一下,跟爺爺說完,就跟展翼一起去南華。
其實她想的是裴靖東,爲什麼讓去南華,會不會還有其它的用意。
只是現在她也沒有說出來,打算先過去了再說。
當郝貝坐上莫揚的車,說她想去南華時,莫揚擰車鑰匙的手僵直住,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下來。
“貝貝,這不關你我的事兒不是嗎?”
郝貝嘆口氣,訕笑着說:“是不關我們的事,可是莫揚,我們也不能見死不救不是嗎?”
莫揚平靜的道出一事實來。
“裴紅軍吸毒了,你覺得他沒有犯罪嗎?裴紅軍打算跟柳晴晴結婚,要逼着賀子蘭離婚,你覺得沒有犯罪嗎?裴靖東明知道他父親的作爲,卻把賀子蘭軟禁在小閣樓裡,他沒有犯罪嗎?”
這一連三個問句,把郝貝給問懵了,她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會是這樣?
柳晴晴跟裴紅軍?
郝貝有點恍然大悟,上次小娃兒說漏嘴,就是說小姨都……
“……”郝貝說不出話來,但心裡想着,我答應展翼了,只是幫着照顧孩子們,再說了這事兒,我也幫不上忙的。
郝貝對着別人也許能喊得出來,我要去就是要去,你們誰也攔不住。
但是,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讓她對莫揚多了份愧疚,所以只能沉默表達着抗議。
莫揚沒說話,擰動車子,駛離遠地,往家屬院行去。
走到半路,有家花店,他停下車,去買花。
花店裡的工作人員迎了上來:“先生要買花嗎?”
莫揚點點頭,說是送女朋友的,想讓女朋友開心點。
工作人員給包了一束紅玫瑰,火紅的色澤,莫揚知道郝貝是喜歡這樣的花的。
抱着花坐進車子,把花往走神的郝貝懷裡一塞。
郝貝看了一眼,指了指自己問:“給我的。”
莫揚笑:“喜歡嗎?喜歡的話,我以後天天送給你……”算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送郝貝花朵。
郝貝噢了一聲,嘆口氣,又補了句喜歡。
就這麼簡單的三個字的回答,讓莫揚知道她心情不好了。
把車子停在家屬院入口處,拉郝貝下車,郝貝本來是要把花往在車裡的,可是莫揚非得讓她抱着不可。
於是,通行家屬院的大道上,一對男女相牽着手,女子懷中帶抱着一束代表愛情的花束,男俊女俏,那一幕不知道看紅了多少人的眼。
郝貝臉上熱辣辣的,真心不喜歡這種出風頭的模樣。
偏偏莫揚好像很享受,遇上認識的人,還會打個招呼,有熱心的跟莫揚說幾句話時,莫揚都會摟一把郝貝,之後問一句:“我女朋友,漂亮嗎?”
你說這麼問,誰會說不漂亮,所以這麼一路走來,郝貝那張臉喲,都紅的跟烤熟的番茄一個顏色了。
方薔薇是算着時間,莫揚跟郝貝也該回來的了,可是人也沒回來,就站在外面着呢。
遠遠的就看到,郝貝一副小女兒的嬌態跟莫揚走在一起。
方薔薇的眼晴潤潤的,本以爲這輩子愧對的女兒,沒想到還活着,而且還能看着她幸福,方薔薇也知足了,眼下就盼着倆人趕緊結婚,遠離是非圈。
“莫揚呀,我煮了甜品,進屋裡喝點。”爲了女兒的幸福,不管莫揚對方薔薇多冷淡,方薔薇都是這樣一副討好的架式。
莫揚倒也沒客氣的,跟着就進屋了。
郝貝這一進屋,把花往桌上一放,纔是鬆了一口氣。
方薔薇進去給兩人盛甜品,莫揚則的看着郝貝笑了:“和我在一起這麼不開心嗎?”
這並不是一個能使人愉悅的話題,但莫揚卻是帶着笑容問的。
“莫揚,那個,不是,我是……咱們低調一點不好嗎?”這是郝貝的實心話。
莫揚今天卻是有點咄咄逼人的,道:“低調一點,貝貝,我就是恨我自己太低調了,纔會讓人一次次的踩在我頭頂的。”
“莫揚?”郝貝驚呼,覺得莫揚的情緒有點過激了,誰踩他頭頂了?
莫揚卻是不吐不快的節奏,繼續說:“貝貝,我愛你,你是我未來的妻子,我人生的另一伴,我恨不得和全世界分享這份幸福的,可是貝貝,你呢?”
郝貝臉色訕訕的,她知道莫揚對她好,可是你莫揚也不用天天一副深情不悔的模樣,好像我欠了你什麼一樣的。
噢,不對,她就是欠了莫揚的。
上次莫揚以命救了她們一家人的。
“莫揚,你到底喜歡我那一點,我改掉這一點成嗎?”郝貝也火了,她的心理壓力一點不比莫揚少的。
莫揚愣住,他以爲他強勢一點,郝貝會有所改變的。
這也是最近分析得來的,爲什麼郝貝會忘不掉裴靖東,估計就是裴靖東身上的那些霸氣。
所以莫揚最近也在改變自己,小到讓郝貝吃她不喜歡吃的菜,大到郝貝去南華他不同意,無一不是在宣示着他的主權。
可惜,效果好像不太好,明顯的郝貝不吃他這一套。
“莫揚,有些事兒,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因爲你喜歡我,因爲你救了我,因爲你是爺爺想讓我嫁的人,所以我一直很努力很努力,可莫揚,這不代表我是瞎子聾子。”郝貝的聲音是平靜的。
她發現,她跟莫揚就發不起火來。
莫揚便是做錯了什麼事兒,她也會爲莫揚去找理由,就像蘇莫曉說過的,莫揚是沒有安全感纔會做那些略有偏差的事情。
但她沒有想到,莫揚會……
“什麼意思?”莫揚的聲音有點沙啞,忽然覺得是不是進屋時,忘記脫掉外套了,所以脖子被大衣的領子勒的難受,有點讓他點呼吸都不太順了。
郝貝看着莫揚,有些話,她實在不想說,但不代表她不知道。
那天卡米爾怎麼會突然過來要找小瑜玩?
卡米爾跟小瑜的感情可沒那麼鐵的,而且卡米爾是那種很安靜的孩子,一點也不屑跟小瑜玩兒的。
“莫揚,答應了展翼,要跟着去南華幫忙照顧孩子們,然後我跟你說,也是尊重你,而且我想我們可以趁這個機會好好的冷靜下,看看彼此需要的是什麼?”
郝貝一口氣就把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她也不知道,這次去南華要多久。
但是這個分開冷靜的想法,她好多次都想說了。
“你果真還是念着他的,我真的就不可以嗎?”莫揚喃喃着,一副受傷的神色。
郝貝揉着發疼的太陽穴,十分無力,不過既然說了,就不能這麼輕易的放棄這個機會。
坦言道:“莫揚,我們分開冷靜一下,好嗎?”
“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你要去南華,我同意還不成嗎?”莫揚選擇直接忽略郝貝的要分開的這個提議。
郝貝還想說什麼,方薔薇已經盛好了甜品向這邊走來了。
莫揚卻是倏在站起身告辭了,走到又急又狼狽。
方薔薇看着莫揚就這麼衝着跑出去,有點擔心的問郝貝:“你們吵架了?”
“沒有。”郝貝有氣無力的回着,要真是吵架還好了。
這根本就吵不起來,她跟莫揚就像不在一個頻上一樣。
她真的很用心,也很認真的想要跟莫揚一起生活的。
裴靖東有什麼好,不就是那麼回事嗎?再加上你看看裴家那些爛事吧,爺爺說的果真沒錯,裴家就沒一個好東西的。
可是兩個小娃兒是無辜的,郝貝相信,只要好好引導,一定可以改變掉裴家沒有一個好東西這條咒語的。
郝貝跟方薔薇說了她要去南華,方薔薇嘆了口氣,讓郝貝跟丁老爺子說下。
丁老爺子飯後散步回來,還笑呵呵的,聽郝貝說要去南華,當下就繃張一張老臉,不悅的氣息瞬間就擴散開來。
“郝貝,你就不能消停點嗎?”丁老爺子連名帶姓的喊着郝貝,這是真生氣了的。
不能怪他,剛纔他散步,經過裴家時,聽到裴家裡面在吵吵。
展翼要帶着兩個小娃兒回南華,柳晴晴攔住了,說她可以照顧好兩個娃兒,展翼給拒絕了,說是有郝貝幫忙。
就這麼吵吵的正巧讓丁老爺子聽到了。
你說有他孫女兒這麼傻的嗎?上趕子的給人當免費保姆的。
“爺爺,我去玩幾天就回來,我去看看小筠妹妹呀……”郝貝可不敢說她是去幫裴家的忙的。
丁老爺子一聽就來氣,直接指出郝貝說謊了。
“貝貝,你要真是去看你養母一家子,爺爺都沒意見的,但是你去照看裴家兩個娃兒這事兒,爺爺不能同意。”
郝貝低頭,小聲的說:“反正我就要去。”這就是使小性子呢。
可是丁老爺子卻是一拍桌面,怒火高漲的吼道:“我說不能去就不能去。”
方薔薇這會兒也聽明白了,就過來勸着郝貝,說什麼,如果想照顧娃兒們,可以請個保姆呀,沒必要爲了外人傷自家人的心呀……
你說你這樣,讓莫揚怎麼想?
郝貝就是一根筋,她想做什麼事兒,用郝媽媽的話來說十頭牛都給拉不回來的。
就是撞的頭破血流也不回頭,說的就是郝貝這種人。
所以不管方薔薇怎麼勸她,她都對的出來,還越說越有理了。
“我難道說錯了嗎?冤家宜解不宜結對吧,老揪着過去的事兒,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這樣是不對的。”
丁老爺子的火氣不是一般的大。
郝貝也怕把爺爺給氣着了,就去給爺爺順氣兒。
“爺爺呀,你看我說的也是有道理的是吧,你也不能總是因爲過去的事兒生氣是吧,你說這天天低頭不見擡頭見的,不叵測有什麼深仇大恨的。”
郝貝就勸她爺爺,各種的勸呀,說呀。
反正就是想哄得她爺爺同意了唄。
丁老爺子是說不過郝貝的,郝貝要想說服一個人,她就是沒理也能辯出三分理來的。
“得,我說不過你成了吧,但是郝貝我告訴你了,丁家跟裴家不共戴天,你要想嫁給裴家那小子,就從你爺爺我的屍體上踩過去得了。”
“爺爺,你到底講不講道理,到底什麼仇能不共戴天的了。”
郝貝急急的追問,丁老爺子卻是沒說一句話的就往屋裡走。
郝貝無力的坐在沙發上,看着方薔薇問:“媽媽,你能跟我說說咱們倆家到底有什麼仇嗎?”
方薔薇倒是問了郝貝一個問題:“如果你媽媽是被裴家的人害死的,你還會喜歡裴靖東,想要嫁給他嗎?”
“啊,這……”郝貝答不出來了,這叫什麼如果呀,忽然靈機一動,問道:“難道是爺爺的……”
天呀,怪不得爺爺會這樣了,就像方薔薇問的那樣,要是放她身上,她也接受不了的。
方薔薇給她使了個眼色,意思這事兒差不多就這樣,你就別追問了。
門外轎車的喇叭音滴滴響,是展翼已經收拾好,在等郝貝出去了。
他們要在天黑之前就趕到南華的。
不管如何,郝貝還是去了丁老爺子的房間。
老爺子這生氣呢,哪兒能睡着,所以郝貝來時,也是假裝睡着的。
郝貝走上前,拉開丁老爺子的手,把自己的臉蹭在老爺子乾枯的老手了,喃喃着:“爺爺,對不起,都是我不懂事兒,我答應你,這是最後一次,我先答應了展翼的,做人不能失信對不對,下次我一定不跟他們有牽扯了好不好?”
最後起身,親了下丁老爺子的臉,就往外走了。
她剛走,丁老爺子就悠悠的嘆了一聲。
其實方薔薇並沒有說錯,殺母殺妹的血海深仇,老爺子如何能忘?
如果不是和平時期,他早在拿到槍的那一刻,就去把裴家的人幹光了的。
悠嘆一聲,烏文山站在窗戶前,看着郝貝上了展翼的車子,跟老爺子說:“小姐上車走了。”
丁老爺子點了下頭,閉上眼晴午睡,可是這夢中,總有這些過去的仇恨糾纏着他。
丁老爺子的母親其實也是落難千金,跟呼弘濟的父親並不是一個母親。
那個年代的人們,都興娶個兩個老婆的。
丁老爺子的母親冉萍就是給丁家作二房的。
起初丁家的日子還可以,但後來,出了事之後,丁老爺子的父親就開始意志消沉,以至於家道中落。
丁老爺子其實對生母其實沒什麼印象,畢竟那時候他還小,丁老爺子還有一個妹妹,跟着媽媽去市集,遇上色胚子了,後來才知道是地方一霸——裴雄天(裴靖東太爺爺的弟弟。)
故事其實挺老套的,裴雄天看上冉萍了,緊跟着就是三番兩次的調戲,最後的結果就是殺母殺妹之仇不共戴天。
丁老爺子雖然沒印象,可是幼時總是聽到父親長吁短嘆時,總是對裴家的人咬牙切齒的恨,慢慢的就記在了心間。
裴家後來也因爲這事兒鬧開了,就搬到了京都紮根。
但丁老爺子最恨的還不是這些,當年妻子傅雁涵家的敗落,也是拜裴家所賜。
傅家世代走海上生意,與洋人打交道,在海運這一塊上是當時國內的領頭人物。
而裴家則是屬於雜毛生意,裴家祖上說是封建時代的大家庭,家裡的孩子多,開消就大,就看種了當時的海運生意。
巧了,傅家人丁單薄,一兒一女,傅雁涵上面還有一個哥哥,就這麼被裴家給拉下水,染上了大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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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雁涵的父親也是個強硬的,因爲跟洋人接觸多,自是知道大麻的危害,所以在兒子染上的那一刻,就有心把家裡的事兒都交到女兒手上。
但傅雁涵一千金大小姐,詩詞歌賦西洋文倒學的不少,可是經商就差了點。
就這樣,傅雁涵家的生活一落千丈,落到了裴家的手中,但到底名不正言不順的,裴家也只做了幾年海上生意,就轉做其它的營生了。
當時傅雁涵之所以嫁給丁老爺子,有一部分就是這個原因,用傅雁涵的話來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
可是後來,時代改革啊,計劃不如變化快。
什麼仇呀恨呀,也都算過去了,可是讓他忘記這些仇恨,把孫女嫁進仇人家裡,丁老爺子還是做不到的。
所以有時候看着郝貝爲裴家的事上心時,丁老爺子也會想,自己早些死了,把這些仇恨都帶進棺材裡,也就沒事兒了。
……
莫揚就站在蘇家二樓的陽臺的暗處,看着郝貝上車離開,砰的一拳頭砸在了牆壁上。
他不明白,到底差在哪兒了,郝貝怎麼就這樣擰巴呢。
手機響,他看了一眼,不悅的接了起來:“說。”
電話是方薔薇打來的。
“莫揚呀,你別生貝貝的氣,我保證這是貝貝最後一次爲裴家的事煩心,貝貝是個懂事的孩子,兩家有這樣的深仇大恨,貝貝以後也不會再這樣了。”
莫揚終於聽出點明堂來了,說話的語氣也緩了一點,道:“方姨,謝謝你,你多照顧着點爺爺,告訴爺爺,我也跟着去南華,別讓爺爺擔心,爺爺的身體不能氣,要是氣出個好歹來……”
掛了電話,莫揚心情甚好的吹了個口哨,覺得自己有點杞人憂天了。
丁家和裴家可是世仇,雖然不知道這仇恨到底有多深,不過這是對他最有利的了。
……
其實裴靖東出事,緊張不光是展翼。
這不管是商場還是仕途,都有一個不變的定理,那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裴家家底厚,不管是裴紅軍也好,裴靖東也罷,要的就是這份軍人的榮耀,要論錢財,他們自家的那些個公司,足夠他們祖孫三代吃幾輩子的。
裴家要的自然也是這份殊榮,畢竟裴家的過去不堪光彩。
所以到了這一代家主裴林(裴靖東的大爺爺)手中時,裴林就有意的讓小輩們走上了軍政之路。
裴紅軍出事兒,身在官場的裴紅國(二叔)不可能不知道。
京都這邊,裴紅國已經在找人託關係,去探這裡面的水有多深了。
南華這邊,秦立國得到消息後,也已經開始在打探裴紅軍和裴靖東被帶去了何地。
奈何集團軍那邊耳目衆多,此次裴家父子案件也處於高度機密當中,根本就無從打探……唯一能探得這些消息的怕是也只有江城那邊的呼弘濟了。
按理說,呼弘濟跟裴紅軍、秦立國都是同學,也沒什麼難事。但呼弘濟是個不好相與的,秦立國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故而直接一個電話打給方薔薇,就是說這事兒,畢竟不看別的,也看在老朋友一場份上。
方薔薇答應等呼弘濟回來給問問,又跟秦汀語拜託一下郝貝的事情,想着展翼回了南華定是要找秦立國的,到時候讓多照顧着點。
秦立國掛了電話想到郝貝那丫頭,嘴角不自覺的就揚了一抹笑。
但,卻是失算了,因爲郝貝和展翼到了南華後,壓根就沒來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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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已經改過了,親們有找不到的嗎?封面也換成最早的那個了,看看喜歡不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