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菲面露尷尬,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蘇雨晴連忙跟她道歉:“對不起,莫姐,我問的唐突了。”
莫小菲很快恢復平靜,微笑着搖搖頭:“我最近也在考慮這個問題,只是還沒有最後的決定。”
她已經把蘇雨晴當成好姐妹,自然沒必要隱瞞她的心思。
蘇雨晴聽她這樣說很高興,連忙笑道:“還猶豫什麼?大牧是個值得託蘇終生的男人。”
“我擔心的是我們之間的問題並沒有解決。”莫小菲無奈的嘆息一聲:“他在我面前從來沒有自信過。從我們認識那天起,都是我在主動。”
她的話讓蘇雨晴不由黯然,在杜澤睿面前,她又何嘗不是。
“這件衣服怎麼樣?”莫小菲伸手指指一件紅色的晚禮服,笑着問。
“很不錯。”蘇雨晴微笑着點點頭。她的高貴典雅肯定能駕馭得了這件宮廷式大紅色晚禮服,穿上一定特別好看。
“那你就試試吧。”莫小菲招手讓服務員把衣服拿下來。
“我?”蘇雨晴不由連連擺手:“這衣服我駕馭不了。”
莫小菲想起杜澤睿上午找她喝茶說過的話,蘇雨晴在他面前很不自信。跟大牧一樣的問題,希望她能幫忙勸勸。
於是,便將衣服放在她手上,鼓勵朝她笑道,“沒關係,先試試看。”
蘇雨晴只得走進試衣間,她有些忐忑的換上大紅色的晚禮服。
她左轉右轉的看着自己,沒有自信走出去。
“雨晴,換好衣服了嗎?”莫小菲見她好久沒出去,敲門輕聲問道。
蘇雨晴慌忙答應:“好了。”
打開門,莫小菲伸手將她拉出來,隨即眼前一亮的稱讚道:“太美了,妙不可言。”
蘇雨晴懷疑的望着她,似乎想要探尋這話的真假。
她不由嫣然一笑,“相信你莫姐這設計師的眼光。”躡手捏腳地走到鏡子面前時,怔怔的看到的是:穿着精美晚禮服,氣質優雅的自己。
“驚豔!”一位陪太太來挑選禮服的男士,忍不住駐足拍手稱讚,並向他的太太推薦。
這讓蘇雨晴有些慌張,更加有些不好意思,甚至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
莫小菲敏感的捕捉到的尷尬,伸手將她拉到試衣鏡前。
對着鏡子裡的她莞爾,看似不經意的勸道:“無論什麼時候都要自信,不管是設計還是生活。”
蘇雨晴明白自己正是缺少了各種不自信,被她看出來了。
隨後,莫小菲自己選了一件亮紫色抹胸晚禮服。跟她的氣質很搭。
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喃喃自語:“好像是缺少了點什麼東西。”
“缺少了什麼?”蘇雨晴疑惑的問。
“對了,我們應該幫他們選擇配套的禮服。”莫小菲輕輕拍拍自己的腦袋,恍然大悟的微笑。
就這麼一個隨意的動作,卻優雅而詩意隨意而優雅。蘇雨晴不由在心裡感慨,氣質是一種從小形成的生活底蘊,真不是一下子就能練出來的。
就如她無論怎麼做,都達不到她那種渾然天成的優雅氣質,只有羨慕嫉妒恨的份了。
兩人各自買下自己
中意的晚禮服,然後一起來到男裝部。
很快莫小菲幫大牧選好了一身淡紫色的燕尾服,臉上浮現出夫妻間纔有的嗔意,“他總是不懂得欣賞自己,肯定會埋怨我給他買這個。”
“他的隨意,讓人舒服。”蘇雨晴想到杜澤睿高冷,忍不住出聲爲大牧辯解。
“隨意無妨,夫妻間的不自信卻是對愛人的傷害。”莫小菲不由嘆息一聲,“知道我們爲什麼會離婚嗎?”
蘇雨晴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我們的婚姻就是被他各種不自信研磨碎了。”她眸光黯淡,表情哀傷,“假如他給我的婚姻建立在他的不自信之上,我會有安全感嗎?”
蘇雨晴沉默了,她似乎在大牧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那他現在呢?”想到兩人越來越和諧,她不由出聲問。
“他在我面前開始像個男人了。”莫小菲莞爾:“這次邀請我做他的舞伴,他是命令我必須去。”
本來蘇雨晴是想要打斷,跟莫小菲說自己不去參加舞會了。
可是如今她說不出口,怕她看不起她的不自信。
其實,她跟杜澤睿只是協議夫妻,他未曾給她一個承諾。她的自信無從得來,更何況,他們之間還橫亙着兩座大山。
杜老爺子和於娉婷都是她無法逾越的障礙。
跟莫小菲分開後,她回到江苑。
杜澤睿沒有在客廳裡,她不由送了一口氣,徑直上樓。
“回來了?”提着衣服低頭上樓梯的蘇雨晴,被突如其來的問話,驚得不知覺‘啊’了一聲。手裡的購物袋差點掉在地上。
“澤睿,有,有事嗎?”蘇雨晴莫名的有些緊張。
她手中提的兩個購物袋,其中一個在裡面就是給他買的,意大利手工縫製雙排扣晚禮服。
這是她第一次給他買禮物,直到此刻,她還在猶豫要不要送出去。送出後,會不會不合他的心意。
若不是莫小菲幫她挑選,她都沒有自信可以去幫他買衣服,他們根本就不在一個品味等級上。
杜澤睿盯着她手中的購物袋,揚脣微笑:“拿來。”
“什麼?”蘇雨晴不由愕然,難道他已經知道她給他買了禮服?
怕被他發現,她特意將她禮服的包裝袋放在上面,怎麼可能知道。
她下意識的低頭去看,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那男士禮服的包裝袋在上面。
有那麼片刻的猶豫,她還是走到他身邊,將那個購物袋送到他面前。
掩飾着自己的窘態,笑笑:“是莫姐幫忙選的,你的年會晚禮服。”
他的笑意掛在脣角並沒有蔓延,給他買身衣服,竟然這麼多話。
其實,就算他沒有看到她手中的購物袋,也知道她的購物清單。
她手中的信用卡是他的副卡,每筆消費都會即時發送到他的手機上。
“謝謝。”他禮貌性的給她一個毫無意義的回覆。
讓她更加迷惘,他到底會不會喜歡?公司年會上會不會穿?
回到自己的臥室,她小心翼翼的將晚禮服收好。
然後坐在飄窗上,此時斜陽正好,暖暖的,就像他的懷抱
。
不由想起,他那個帶有掠奪性的吻,嘴脣又火辣辣的疼。
她忍不住伸出舌.頭輕輕舔舐着,他真的希望她跟他跳第一支舞嗎?
有於娉婷那麼好的舞伴,而且是在老爺子的監視之下,她應該去冒那個險,爭取跟他跳第一支舞嗎?
他會怎麼看她?響應還是漠視?
一切都是未知數,蘇雨晴感覺自己腦袋都大了。
索性將臉埋在膝蓋上,竟然有涼涼的東西滑落。
多久沒有哭了,她竟然不記得了。
一眨眼,公司年會就到了。
直到下班她都沒有接到杜澤睿的信息,只得給袁師傅打電話接她回江苑。
換上那件大紅色的晚禮服,她的臉也不由跟着同步嫣紅。
想到晚上的公司年會,她的心中就一直不停的唱忐忑不安。
以爲杜澤睿會跟她一起回來換衣服,他卻不見蹤影,不知道怎麼個情況。
就在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發呆走神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是莫小菲打來了的,問她要不要兩人一起去,大牧也失蹤了沒有聯繫到他。
蘇雨晴聽聞此話,莫名的高興,杜澤睿沒有出現可能不是故意的,而是公司有事。
於是,兩人相約一起去公司年會現場,莫小菲開車過來接她。
在路上,她發現她有些緊張,笑着問:“你們JM公司大約有多少員工?”
蘇雨晴想了想,有些心不在焉的回道:“總部大約有兩百多人吧。”
“說的我都有些緊張了,都不認識。”莫小菲故意糾結的笑道。
“莫姐,我也有好多不認識的呢。”聽她如是此說,她心裡反而安慰一些。
莫姐緊張情有可原,她是本公司的員工有什麼好緊張的?又是自卑心在作怪。
隨後,兩人說說笑笑,來到公司年會所在的五星級酒店。
好多同事都已經早到了,他們都熱情的跟蘇雨晴打招呼。
莫小菲忍不住羨慕的笑道:“我是個外人,竟然都不認識。”
“莫老師你認識我啊。”她的話音剛落,一個聲音響起。
她下意識的轉眸,發現竟然是蕭淑雅依偎在柳方生的懷裡跟她們打招呼。
“蕭小姐,柳先生。”莫小菲點頭微笑。
“姐姐,莫老師。杜總和大牧沒有跟你們在一起嗎?”蕭淑雅一臉笑着問。
“他們男人應酬多,我們姐妹說說話兒。”莫小菲莞爾迴應。
她明白蕭淑雅這是在隱性秀恩愛,卻故作不懂。
“我們家方生,出來就黏在我身邊,想要有點私人空間都不行,好煩。”蕭淑雅若有似無的瞟了蘇雨晴一眼,幸福的嘆息。
蘇雨晴在心裡不由嗤笑,恩愛不是秀出來的。面上卻是若無其事的微笑。
莫小菲也不願意跟她多聊,拉着蘇雨晴走開了。
看她們離去,柳方生立刻低聲埋怨着道:“你至於麼。”
“我至於什麼?”蕭淑雅一臉的無辜,好像根本聽不懂他的話。
柳方生不由冷笑,她剛纔那些話,都是針對蘇雨晴的,她自己會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