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玲說完這一番話就閉緊雙脣一聲不吭,甚至連眼睛都不敢輕易擡一下,心裡忍不住開始擔心,邁特倫會從她臉上發現撒謊的破綻。
畢竟,在他面前撒謊成功率幾乎爲零的她,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忐忑不安。
“咚咚冬”
一陣敲門聲響起,頓時讓何玲心裡鬆了一口氣,當然這一抹聲音落入她耳旁,不由得化身爲動聽美.妙的聲音。
邁特倫沒有打算開門的意思,只是透過聲音命令道:“說。”
“少爺,車子已經備好,您好還去公司嗎?”
“去。”
聲音落下,邁特倫淡淡看一眼何玲,沒有說話,擰開房門走了出去。
何玲癱倒在牀邊,一雙眼睛空曠盯着天花板,當邁特倫磁性而銷魂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來,她再也控制不住哭了出來。
老大,從沒懷疑過自己,可她卻欺騙了他。
愧疚感壓抑地何玲幾乎快要瘋掉,可她又不知道如何向邁特倫開口訴說,猶豫不定的心態,註定何玲要艱難熬過這幾日。
......
“爲什麼,婉兒姐姐還沒醒過來?”貝西一直守在客廳從未離開,哪怕無聊到頭頂都要開花,可她還是耐心守候。
卡爾.迪安已經數不清這是貝西第幾次重複這句話,整個人像是着了魔一樣自個兒在那嘀嘀咕咕,問她什麼事,她又閉嘴不提。
樓上。
邱少澤一直守在陸婉晴牀邊,時不時用手觸碰一下她額頭,至於爲何這一次陸婉晴會睡得那麼久,習一飛那個混蛋給他答覆卻是:“操勞過度,需要休息。”
哪怕心裡很抗拒這一說法,但,最終還是冷臉暫時沒反駁,她的額頭上偶爾會佈滿一層汗珠,爲她撩開被角,她又會出現顫.抖的情況。
爲了安全起見,他派人把習一飛給拎了過來,哪怕這一現實確屬正常範圍,但,他還是願意有個人與她一起守候。
“着了點涼,沒事。”習一飛從新爲她檢查一遍,瞄了一眼體溫計淡淡說了一句:“有點低燒,吃點藥很快就好了。”
“臥槽,你丫的剛纔不是告訴我,沒事嗎?”
邱少澤一聽到她生病,臉上馬上沉了幾分,爆粗的同時更是上前拎住他的領結,兇巴巴瞪着他,“還楞那幹嘛?開藥啊!”
習一飛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掰開他的手指,依舊淡漠說:“祖宗,你拽着我,還要我滾去開藥,你當我神仙轉世,會隱身術啊?”
“滾,少在這給我貧。”
邱少澤鬆開他的衣領,朝他不耐煩揮揮手,很顯然是讓他趕緊滾蛋。
“阿澤......”
陸婉晴蠕動着乾裂的脣.瓣虛弱地喊出這個名字,“阿澤......不要離開我,不要!”
她緊閉雙眼喃喃地說道,聲音佈滿無助和恐慌,長睫毛依稀還掛着一滴透明的淚珠,隨着輕輕顫動而後落入臉頰。
她擱在腰間的手被人緊緊握在掌心,溫暖氣息一點一點侵入她心底,好長一段時間她都覺得自己像是做夢,夢中夢醒卻截然相反。
恍恍惚惚醒來,除了感覺頭有些暈之外,嗓子竟像是着了火似的,不敢輕易動一下。
好痛,真的好痛。
整個人像是散了架一樣,陸婉晴緩緩睜開眸子,先是看到一條白色輸液管懸吊在那裡,這才迷迷糊糊地反應過來,手背爲何而痛。
陸婉晴掙扎着想要坐起來,卻邱少澤扣住雙肩又按回牀上,他垂眸看着她,一張得天獨厚的俊臉顯而易見擔憂的神色,眼底也全都是心疼的暗光。
如果讓陸婉晴說一條愛上邱少澤理由,那便是他對待自己認真的模樣。
“老婆,你發燒了,需要休息。”
見她醒來,邱少澤立即上前,聲音極盡溫柔時刻撩動着陸婉晴的心,“好點嗎?想吃什麼?我讓傭人去做。”
她.....生病了?
陸婉晴整個人有些怔住,抿了抿薄脣想要說話,卻發現嗓子根本就發不出聲音,只能乾巴巴地看着眼前這個男人,委屈的像個小媳婦。
“怎麼了,是不是想喝水?”邱少澤不是沒看到她可憐小模樣,縱然他心疼到心碎,可還是無法爲她承擔這一切,看到她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他溫柔一笑,便爲她倒了一杯溫熱白開水。
只是......她這喝水模樣,怎麼像極了非洲難民?
“慢點喝,我又不跟你搶。”
直到陸婉晴喝完最後一滴水,這才感覺嗓子舒服了許多,最起碼能發出聲音雖然有些暗啞,“謝謝......阿澤,貝西呢?”
“......”邱少澤胸口一陣堵塞,這女人怎麼一醒來就找貝西,他整個大活人擺在她前面,連看不都看一眼就找別的女人,這讓他如何不喝口老陳醋牌飲料。
心裡雖然有些吃味,可他還是細心爲她掖好被角,而後在她鼻樑上輕輕颳了一下,“等下,我去把她喊過來陪你。”
跨步向前走幾步,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轉過身既而問道:“想吃什麼?我一會讓貝西捎過來。”看到她搖搖頭,邱少澤脣邊揚起一抹笑意,不再說話便退出房間。
貝西在樓上玄關處看到邱少澤,立即從沙發上一躍而起,卡爾.迪安還沒反應過來怎麼一回事,人就像導彈發射一般瞬間沒了蹤影。
“澤哥哥,婉兒姐姐醒了沒有?”
邱少澤單手抄兜站在樓梯間,俯視貝西那一臉興奮模樣,心裡忍不住猜測倆人之間有何秘密。
‘嗯’的一聲還沒落下,貝西就風一樣衝到樓上,然後在他眼皮底下消失不見。
“怎麼,被你女人轟下來了?”卡爾.迪安擔心他胸口塞得不嚴重,然後很不厚道又添了一把火,“你說,樓上那倆女人不會搞那個什麼戀吧!”
“滾。”邱少澤怒視着他,本來就緊繃的臉色現在徹底黑成鍋底。
心情似乎很不爽,邱少澤發泄似地一腳踹翻卡爾.迪安身旁書架,而後又故意搶走他手中報紙,尋得一處位置,一臉享受看着。
卡爾.迪安被他氣得牙根癢癢,可又一時半時那他一點辦法都沒,好在報紙並不是一份,大不了他換別的卡那不就得了。
真是小孩子脾氣一發作,無藥可救啊!
“婉兒姐姐,你生病啦?”貝西輕輕推開門,先是冒頭瞄了一眼,而後才走到牀旁坐下。
陸婉晴輕輕一笑,並沒有過多解釋,因爲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好好地就生病了,大概是因爲昨晚海風吹多了。
毫無徵兆想起一件事,陸婉晴連忙從牀上坐起,在她一臉期盼下說了一句:“貝西,有沒有去挖寶藏?這一次,你一定不會失望。”
貝西聞言,先是一臉失落搖搖頭,聽到後面一句,兩眼頓時綻放光芒,音調也不由得高了幾分,“真的嗎?太好了......”
貝西剛想要離開,卻又猛地止住步子,有站在那裡有些猶豫不定,像是在思考什麼問題似地,過了一會兒,這才又從新坐會牀邊。
“婉兒姐姐,我等你一起去。”
陸婉晴笑着搖搖頭,脣邊一直掛着淺淺笑意:“我還早着呢,你確定要等我?”打趣的聲音一落,陸婉晴笑着繼續說道:“再不去,一會兒漲潮你想去都去不成了!”
“啊!”貝西一臉茫然,整個人都愣在那裡,僅過了半秒鐘,貝西就撒歡似得跑掉了,以至於連個招呼都忘了打。
陸婉晴望着她離去的背影,脣邊的笑意越發明顯,在她心裡貝西就像個孩子一樣需要人..寵..着,如果那個人能用一生霸..寵..她。
這多少也稱得上是一件好事,畢竟卡爾.迪安無法陪伴她一生。
十分鐘後。
人還沒到,那興奮歡呼的聲音就已透過門隙飄到陸婉晴耳旁,緊接着房門被人從外一把推開,然後就看到貝西衝到她面前,興高采烈地喊道——
“婉兒姐姐,你看他送給我的八音盒,裡面還有一對小情侶在跳舞呢!”
陸婉晴沒有說話,只是隨着她聲音不停地勾起笑意,最初還擔心貝西不會喜歡,如今看來她還真是想多了。
讓她頗感意外的事,隨着貝西坐下房間的門再次被人推開,可這次出現的人卻是邱少澤與滿臉黑色的卡爾.迪安。
陸婉晴稍感意外,可也沒過多表現在臉上,迎上邱少澤灼熱目光,臉頰忍不住泛起一抹微紅。
卡爾·迪安上前從貝西手裡奪下那個響個不停地八音盒,臉色幾乎擰成冰霜,“說,從哪裡弄得?”不顧貝西緊張模樣,差一點失控摔了它……
陸婉晴沒想到僅是一個音樂盒而已,卡爾.迪安就會表現出如此憤怒的樣子,不僅嚇壞了貝西,甚至連她都覺得有些慎人。
瞬間,貝西就紅了眼眶,齒縫咬着脣瓣,可憐兮兮望着卡爾.迪安:“哥哥,那是我的,你要敢摔了它,我就……我就一輩子再也不理你了。”話落,眼淚也隨之落下……
卡爾.迪安像只憤怒的獅子,二話不說作勢就要摔了音樂盒,好在邱少澤及時上前攔住,纔沒讓這一切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