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悠咬牙切齒,她在這裡爲了自己的以後奮勇舌戰,樂小汐卻好整以暇地窩在雷勁琛的懷裡求安慰,憑什麼她能享受那些,她卻要像個傻逼一樣上蹦下躥?
被雷勁琛三兩下挑撥地心緒難平的樂小汐自然沒有發現白悠悠怨毒的目光,即便發現了她也就是淡然一笑,在被衆人指責,雷勁琛卻堅定地站在她身邊的那一刻起,她的心態就無比閒適,沒有那種刻骨的恨意,有的只是濃濃的感動,感動身邊這個男人對她毫無保留的支持,感動他爲自己所做的一切!
而簡勝,在被白悠悠逼得渾身顫抖,衆人的矛頭都對準他之後,突然有些好笑。
他拳頭緊握,深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定定的看着白悠悠,“白悠悠,我爲了你做了那麼多昧良心的事,出了事你反倒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也罷,算我簡勝瞎了眼看錯了你。”
簡勝平靜的有些可怕,白悠悠心中不安,想要堵住他的話題,卻被身後的保鏢直接捂住了嘴,白悠悠還想掙扎,捂住她嘴的手猛然一緊,差點沒把她的臉上的骨頭捏碎。
簡勝整了整衣服,從一開始就只能充當背景板的主持人手裡拿過話筒,眼神平靜掃視着臺下,鄭重其事道:“我是簡勝,是樂小汐三年前抄襲案、今天抄襲案的始作俑者之一。”
譁!
衆人譁然,誰都沒有想到簡勝竟然會這麼輕鬆的承認,今天來的媒體都是大流媒體,他現在說的話一會兒就會傳到網絡,這對他來說絕對是致命地,哪個公司都不會任用一個有“案底”的員工。
樂小汐也是一陣詫異,震驚地看着簡勝,目光復雜。
簡勝看了過來,滿是歉意。
“我對我所做的一切對樂小汐所造成的傷害道歉,並且願意將兩件抄襲案的所有經過都說出來,還樂小汐清白。”
“唔唔……”白悠悠瞪大了眼睛,腳下狠狠地踩了保鏢一腳,想要掙脫他的束縛。
保鏢冷笑一聲,手上力氣加大,疼的白悠悠眼淚登時落了下來。
一系列轉變看的江雅瓏目瞪口呆,示意工作人員關掉電源,只是被林宸東瞪了一眼,也不敢有動作。
簡勝很平靜客觀地將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一一說了出來,甚至是其中的小細節都沒有忽略,包括兩人說的話,曲折狗血精彩程度完全不輸國內某些狗血電視劇。
樂小汐也聽得直咋舌,她知道兩人合謀陷害自己,只不過聽他說其中的細節,完全是另外一種感受。
她臉上的落寞並沒有逃過雷勁琛的眼,腰間一緊,兩人貼地嚴絲合縫,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窩裡,用自己的體溫拂去她心中地冰冷。
“……我再次對我所做的一切向樂小汐表示歉意,如果樂小汐要追求法律責任,我也會一力承擔。”簡勝再次給樂小汐鞠了一躬,然後緩緩走向臺下。
這一次,簡勝無比地安心,從三年前受白悠悠引誘剽竊樂小汐的劇本之後,他就一直睡不好覺,滂沱大雨、樂小汐模糊的背影在他夢中徘徊,她淚眼模糊的臉無數次讓他從夢中驚醒,簡勝對樂小汐是愧疚的,這種愧疚像紮了根一樣,只是……
人終究是情感的動物,白悠悠以手環、以結婚爲條件讓他再一次做同樣的事時,他的愧疚漸漸被掩埋,然而,他卻落的如此下場。
如今,他終於解脫了,不論是進局子還是後半生漂泊不定他都認了,好歹,自己良心的安。
小汐,再也不見;豐城,再也不見;過去,再也不見!
簡勝的倒戈對白悠悠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他一字一句回憶過去,她隨着他的一字一句逐漸絕望。
媒體簡直要瘋狂了,今天一場發佈會的爆料比他們死皮賴臉跟拍一個月都豐富,不少人已經蠢蠢欲動,迅速將新聞發回臺裡,準備先人一步。
林宸東優雅得體,聲音平淡有力地宣佈開除白悠悠,並,但凡林氏企業,日後永不錄用,林宸東餘光瞥了一眼面目扭曲的江雅瓏,將已經令律師以樂小汐的名義收集資料準備上訴的事情宣佈,白悠悠所作所爲令人不齒,林氏有人刻意包庇,他也有責任,此次上訴所產生的人力、費用由公司全權負責。
白悠悠臉色寡白,一雙薄涼的眼睛迷茫無措,目光晃悠地對上江雅瓏怨憤的眼,突然一震,幾乎連滾帶爬地朝着江雅瓏滾了過去。
“江小姐江小姐,求你救救我!”
霎時間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優雅豎線地江雅瓏身上。
豐城的名媛、無數人心中地女神、林氏少東家的未婚妻、雙學位海歸,諸多光環聚與一體的江雅瓏本身就是個發光體,如今被臭名昭著的白悠悠捎上,立馬又是一條大新聞。
摩拳擦掌地媒體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力求不放過一絲一毫有價值的新聞。
江雅瓏瞬間收斂臉上的怨毒,優雅自若。
“對不起,宸東是公司總裁,他的命令我無條件支持並執行,你對林氏、對……”她頓了一下,“對樂小姐造成的名譽損失,會由公司律師全權負責跟你溝通。”
她的表情淡漠,精緻的臉上掛着疏離地笑容。
樂小汐嘴角勾起,笑的諷刺,誰知道那張優雅的面孔下是怎樣的骯髒,若說白悠悠是一條蛆蟲,她便是那坨大便。
白悠悠就像飄在海里的一葉扁舟,在風起雲涌的海面上孤獨又絕望地飄蕩,而江雅瓏便是那根稻草,放開她,一定會死,抓住她,或許不會死。白悠悠卯足了勁,幾乎匍匐爬了過去。
江雅瓏面色驀然僵硬,臉色寡淡,輕輕挪開了步子,扭頭對助理道:“保安呢?”
她明顯的想要捨棄白悠悠這顆棋子!
白悠悠涕淚漣漣,“江小姐,您不能見死不救啊,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啊……”
別人聽的一知半解,唯獨樂小汐心裡跟明鏡似得,冷笑着看她們狗咬狗。
即便白悠悠把她拖下了誰,江雅瓏依舊風輕雲淡,眸子輕輕掃了她一眼,半垂着眼瞼,厲色地警告她說話要小心。白悠悠知道經過今天的事情她的編劇夢想是毀了,如果連江雅瓏都放棄了她,她就沒任何指望了,即便是拖着她下地獄,也好過她一人孤孤單單。
“江雅瓏!”她的聲音又尖又利,似破空的箭矢,尖銳又刺耳,“我做的一切是誰指使的你比我清楚!”
好好地一個開機儀式突然變成了狗血的連續劇,林氏的股東臉色已然難看的很,江雅瓏又被牽扯了進去,更是如便秘一般。
爲了支持白悠悠,江雅瓏無所不用其極,公司的人脈、公司的財力、人力、物力,江雅瓏都有染指,甚至在董事會上威脅逼迫董事會,早已經有人看她不順眼,只是礙於她是林宸東的未婚妻不好說什麼,如今她支持的人被揭出一連串的黑歷史,將林氏陷入泥沼,而今她又跟白悠悠不清不楚,更是引起了衆怒。
“林少。”一個董事被選爲代表站了出來,皺眉看着鬧成一團的兩人,“我們是林氏的員工,不是某個人的手下。”
林宸東飽含深意地眸子看了江雅瓏一眼,“小雅。”
江雅瓏擡眸,淡淡地笑着,“抱歉,我馬上叫保安。”
白悠悠趁機揪住她的褲腿,壓低了聲音:“江雅瓏,你要是這個時候拋棄我,我就把你所做的事情全部都抖出來!”
她的聲音雖說低,但她情緒波動比較大,也低不到哪裡,最起碼臺上的人都聽了個明明白白。
人都是有脾氣的,尤其是當情緒積攢到某個程度的時候,即便再謙卑到塵埃裡的人也會奮起反抗,就比如平日裡把江雅瓏當做爺供着的林氏衆人,隱隱有一種若是她敢私自留下白悠悠便跟她沒完地反抗。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我這裡有點東西想必各位很有興趣。”一個戴着黑色無框眼鏡地中年人站了出來,斯斯文文地一看就是坐辦公室的白領。
衆人的目光又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男人笑的一臉輕視,拿出一根錄音筆按了開關鍵。
就在他按下開關鍵的那一刻,江雅瓏目光一凜。
“顧先生,我們說好的,我給你足夠的利益,你卡主樂小汐的劇本,爲什麼今天沒有發通知?今天不是應該簽字發通知嗎?”
“我要怎麼做還輪不到江小姐來幫我做決定吧?”
“顧先生不要忘了我們之間的交易。難不成顧先生堂堂審計局最高長官連卡一個小小編劇劇本都辦不到嗎?”
“江小姐,我的一句話可以決定一個人的未來,我曾仔細研究過樂小汐的劇本,覺得她未來成就不可限量,思來想去還是決定退回你所承諾的利益,我不能因爲自己的私慾折斷她無限可能的未來。”
“顧先生……”
“江小姐請回吧,我要休息了。”
“顧先生,我看您好像有些不大舒服,這件事等您出院了我們再聊。”
“不用了。我會叫人把錢打到江小姐的賬戶上,至於林氏集團的股份我原封不動的退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