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二節有課,意味着有三個多小時的休息時間。
周嬸一點鐘走的,家裡司機接送。
趙明明和周蓓回宿舍午休的時候,施潤穿着小背心小褲褲一個人清涼地在穿衣鏡前左照右照轉圈圈。
“媽呀!”趙明明進來就遮眼睛,“這個波洶涌的!姐真想摸,可是怕觸碰到男神老師留在上面的指溫唉!踝”
施潤臉紅地把衣服甩過去,對着鏡子扭了下肩:“咱們的鏡子有沒有顯瘦?”
周蓓嗤一聲,“夠了你。想說你苗條直說啊。”
“我就是想問你們,我是不是真的太瘦了?”
施潤糾結那個九十斤的問題,Z市落水肺炎之前,她的確有九十斤,一場病颳了她六斤肉,叔叔很在乎這六斤肉嗎?
“我說腰太細,光你那對波就十幾斤吧?”
施潤不想理趙明明這個蛇精病。
周蓓說實話:“這次你回來是瘦了很多,臉色蒼白你自己不知道嗎?”
施潤對着鏡子研究自己的臉,蒼白嗎?
旁人都看得出來她瘦了,叔叔讓她養回來好像也沒什麼奇怪的。
不過還是要跟他說一說,不是這麼個補法啊,她感覺今天中午吃的東西夠她消化三天了。
第二節課下課18:00.
施潤接到蕭雪政的電話,剛好在附近參加一個會議,經過A大,讓她等着。
掛了電話,立刻有另一個電話打進來。
學校接收快遞的辦公室,通知她有快件,過去取。
施潤看看小手錶,時間剛好夠,取了快件出去學校大門,叔叔也該到了。
辦公室負責派發快件的阿姨認識施潤,藝術系的,經常在網上買服裝輔料小玩意兒,快件數她多。
不過施潤不記得一個月前她在淘寶買了什麼。
或許是她之前的設計稿給某個服裝公司投遞過去,對方公司看不上,給打回來了吧。
施潤掃了眼寄件人名稱地址,沒寫,電話號碼被摩擦得很模糊。
剛要細看,手機響了,來電是叔叔。
她接起,說馬上到,把快件塞進書包裡往學校大門跑。
A大正門馬路邊的梧桐樹下,停着兩輛車,黑色七座商務車在前,白色卡宴在後,緊挨着。
施潤一路旋風跑過去,撫順劉海,不知道叔叔在哪一輛上面。
黑色七座商務車後座車門打開,一身西裝革履的男人下車。
施潤望着,他指間夾了根菸,混白的煙霧後,深刻的五官有剛從會議下來的嚴肅,還有疲憊,不過精神看着還好。
蕭雪政走過來,大手握了握她的小手,沒有與施潤靠的很近,皺眉說道:“商務車裡有幾個老闆同行,我們在談事,”
他未說完,施潤乖巧地點點頭,“那我坐後面。”
蕭雪政恩了一聲,“談完事帶你去吃飯,想吃什麼?”
“我哪裡吃得下。”
施潤有些抱怨,趁機就問:“叔叔,爲什麼我非要九十斤?”
男人望她,黑眸有點深邃,挑眉:“什麼九十斤?”
“中午周嬸送過來的大補太難吃了,周嬸說你要我長回九十斤。”
他蹙眉,似是回憶自己到底有沒有說過這話,最後不甚在意地道了句:“昨晚你的骨頭磕得我疼。”
“……”
施潤迅疾轉身,大步往白色卡宴走。
小手拉開車門,跟左浩先生打過招呼,有些氣悶地把書包一甩,她閉上眼睛。
不明白自己糾結九十斤糾結一下午幹嘛!搞半天這男人就是嫌和她做那事的時候磕骨頭所以讓她長肉?
無語!
蕭雪政視線掃了眼白色卡宴關上的後車門,手裡的煙遞送到脣邊,他走開幾步到梧桐樹下,拿手機打電話。
王姐接的。
男人語氣嚴厲冰
冷地開腔:“讓周嬸接電話!”
周嬸捱了一通訓,並非訓斥,但先生說話很不溫和,質問她在太太面前胡言亂語什麼?
周嬸茫然,她對太太說了許多話,不知道先生指的哪句。
先生也沒提,只吩咐傳達別墅廚房,以後午餐精簡些,食補菜譜中加些太太愛吃的東西,讓她吃得下去又不反感。
中藥必須繼續喝,什麼方式哄着都得讓太太喝下去。
周嬸應下,說沒問題。
那貼中藥任何肺虛的人都能喝,溫和有益,太太喝了也是對身體好,先生這樣強制並沒有什麼不合理的。
……**……
黑色商務車在前,白色卡宴穩速跟在後面。
兩輛車離開A大,匯入馬路車流,往一家養生飯店行駛。
飯店地址在市中心繁華地段。
六七點,車流高峰,尤其經過十字路口,電動車小車公交車與一波一波過馬路的行人,狀況熱鬧而混亂。
黑色七座商務車裡,蕭雪政與兩位穿西裝的中年老闆討論着什麼,言談舉止,或有微笑。
紅燈一過,司機發動車子,黑色商務車先行。
後面左浩也轉動反向盤要跟上,突然左斜方已經紅燈了的情況下嗖得穿過來一輛哈弗H6,車速迅猛像是失控。
左浩做司機那麼多年,各種可能的交通事故情況或多或少經歷過,反應很快,方向盤一個急轉!
後座施潤被甩得撞上車門。
但還是沒避免兩車相撞,程度較輕,哈弗H6車頭撞過了馬路欄杆,馬路欄杆又撞到了白色卡宴車的側身。
卡宴甩出去兩米多,還算穩地停下來。
左浩驚魂未定,立刻轉身:“太太?!”
施潤被撞的時候叫了幾聲,這會兒被安全帶綁着,胃很不舒服地要吐,清醒卻臉色嚇得蒼白,衝左浩搖搖頭,表示自己還好。
馬路因爲一場不算大的車禍堵塞。
前面蕭雪政立刻喝司機停車!
哈弗車主和左浩一同下車時,蕭雪政下了黑色商務車,吩咐司機,負責把兩位老闆送回去。
男人步伐急而不亂,第一時間敲卡宴後座車門。
施潤降下車窗,聽見他不穩的呼吸:“沒事吧?”
她看着他,笑了一下:“沒事。”
“車窗關上。”
施潤在車裡,看着他轉身往那輛車頭撞凹的哈弗走。
左浩皺眉在和哈弗車主交涉。
蕭雪政停在兩人一米遠處,身軀在夜色裡泛冷,挺拔高大,男人五官平靜如常,視線也未有特別的鋒利,審視了一眼哈弗車主,聽他們說話。
多是左浩在說,哈弗車主,那個看起來很平常的年輕男子,作爲事故方很少說話。
反倒是,朝蕭雪政看過來好幾次。
交警來的時候,蕭雪政幾分鐘前電話通知,季林的車也開過來了。
蕭雪政打開卡宴車門,牽着他的人下車,把施潤放進季林的車後座,季林沖老闆點點頭,一定把太太安全送到家。
“你呢?”施潤問。
他拿出根菸,“配合交警處理一下事故,很快回家。”
目送季林的車開走,蕭雪政點燃指間的煙,半闔眼眸地抽一口,回想起剛纔哈弗車主數次朝他看過來的眼神。
作爲一場車禍的一方,不該是那樣微笑好似挑釁的眼神。
除非,他是故意撞上來的。
蕭雪政把煙扔在地上。
卡宴和哈弗都被交警拖回局裡,左浩和哈弗車主去了交通事故處理中心。
夜晚八點,蕭雪政在事發路段的交通監控部門,仔細看過車禍發生的不到十秒監控錄像。
隨後他打電話:“老四,幫忙查一輛牌照爲XXX的哈弗,以及車主,詳細資料立刻給我。”
老四問這車撞你了?
蕭雪政眯眼:“撞我倒不起疑心,在我跟前,撞了施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