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捅了猴子窩(1)
“什麼?”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談逸澤原本在面對兒子的時候不自覺流‘露’出來的溫柔,也消失殆盡。
一時間,整個談家大廳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冷。
而這樣的冷,是從談逸澤的身上蔓延出來的。
“我知道了,我馬上趕過去。”說完這電話,談逸澤立馬將手機給掛斷了。
掛斷電話之後的談逸澤,又立馬朝着自己剛剛放下了車鑰匙的茶几上走了過去。
那起了車鑰匙之後,男人又轉身,大步朝着大‘門’走去。
這些動作,幾乎是一氣呵成。
“怎麼了,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其實這些年,能惹怒談逸澤,讓他變得如此的慌‘亂’的事情,已經不多了。
是的,是慌‘亂’。
現在的談逸澤給談老爺子的感覺,就是慌‘亂’。
雖然,他已經將這一切都掩飾的很好,但還是逃不過,談老爺子這雙眼睛。
“兮兮和蘇小妞不知道怎麼了,好像被人給撞了。”
談逸澤說這話的時候,大廳裡寶寶的哭聲越大了。
想必,寶寶也在擔心他的媽媽。
所以剛剛電話響了的時候,他就開始哭着。
“什麼?現在傷勢怎麼樣?兮兮有沒有事?”其實,在看談逸澤這麼慌‘亂’,談老爺子也能大致的猜出了,可能是顧念兮發生了什麼事情。
要知道,現在能讓談逸澤變成這樣的,除了顧念兮還有什麼人?
可在聽到這消息的時候,他一時之間還是很難受。
“電話裡的人說不清楚,不過他們現在附屬醫院,我現在馬上趕過去看看!爺爺,幫我好好照顧寶寶。”
談逸澤的眼眶,有些紅。
那是,他對顧念兮的緊張。
“這個不用你說,爺爺也知道。你放心,趕緊過去吧。有什麼事情,立馬給我電話。”顧念兮雖然是孫媳‘婦’,但嫁進來這三年的時間,讓他們久違的笑聲再度出現在談家。
談老爺子,是打從心眼裡喜歡這個孫媳‘婦’。
在他的心裡,這顧念兮早已和他的孫‘女’沒有什麼區別。
若是讓他抓到肇事兇手的話,一定二話不說將他給斃了。
“謝謝爺爺。”說到這的時候,談逸澤又看到了嚎哭不已的孩子,輕‘揉’着這孩子的腦袋之後,談逸澤對他說:“放心,爸爸一定會將媽媽給帶回來的!”
一定!
說完這一句,談逸澤便大步離開了。
很快,談家大‘門’外也傳出了他的路虎離去的聲響。
“老伴,咱的孫子好不容易纔找到這麼個心上人,你可要保佑那孩子……”
望着談逸澤離去的背影,談老爺子的嘴裡振振有詞。
“只有那孩子,纔是咱們孫子走出那些‘陰’影的鑰匙,你可千萬不能讓那孩子有什麼事情。不然我這幅老骨頭,該怎麼辦?還有我們的小金孫孫,該怎麼辦?”
這幾聲,在談家大宅裡一遍遍的迴響……
在趕往醫院的路上,談逸澤幾乎將油‘門’踩到了底。
他的心裡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要見到顧念兮。
現在,他只想不顧一切的將他的小東西給‘揉’進自己的骨子裡。
原本需要大半個小時的車程,談逸澤用了十幾分鍾就趕到。
男人如同一陣風一樣,從車上跳下,便大步朝着醫院裡走去。
周圍的人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這一身惹眼綠‘色’的男人,那男人便已經消失在衆人的眼前。
談逸澤的步伐很大,速度也快。
而他在趕到電話裡的那個人所說的地方之時,那中年‘女’人明顯的錯愕了一下。
“你是……”
“我是顧念兮的老公。”談逸澤說這話的時候,語調和氣息,都看上去和尋常沒有什麼區別。
但從他已經泛紅的黑‘色’眼眸卻可以看出,這男人已經快要走到崩潰的邊緣。
“原來是你。你太太正在裡面縫傷口。”‘女’人微愣了一下之後,就對談逸澤說。
聽到顧念兮在縫傷口,談逸澤整個心都被提起來了。
男人二話不說,便推開了大‘門’走了進去。
“先生,你這個時候不能進來。我們正在給病人處理傷口。”那個急診室內,護士見到談逸澤推‘門’急匆匆的走了進來,連忙大步走了上來,想要阻止他。
可談逸澤是什麼人?
他想要做的事情,什麼時候需要其他人來說三道四?
看都不看那名護士一眼,男人偉岸的身軀便徑自朝前。
“先生,先生您不能這樣。”
“先生,請留步。”
“……”急診室內,不只有那個護士。
還有其他的醫護人員。
大家都在看到這男人的時候,開口勸着。
可問題是,誰都不敢直接上前阻攔這個男人。
因爲不管是誰,在迎上這個男人黑眸的時候,都會不自覺的想要躲閃。
這雙眼睛,就像是一把閃着寒光的利刃。
能讓接觸到他目光的每一個人,都有着史無前例的壓力。
再者,男人身上的這一身綠,同樣也是所有人現在不敢貿然上前阻攔的原因。
因爲這男人給人的感覺,久居高位。就算他不說一句話,不表現出其他的東西,都能讓人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子威懾力。
光是看着,就讓所有人都識相的退避三舍。
“先生,現在正在處理傷口,你這樣會影響我們的進度的。”見大家都阻攔不了談逸澤,有個醫生開了口。
雖然只是縫合傷口,但也需要認真專注,不然很容易出差錯的,好不好?
可男人卻聽不得他的話,冷言道:“你他媽的再敢給老子放屁,信不信我一槍嘣了你。”
得!
這談逸澤被顧念兮出事情這一嚇,直接跟談老爺子沒有什麼區別了。
動不動,就是一句老子一槍斃了你。
原本,大家都畏懼於這個男人身上的氣勢,在這一句話之後,整個急診室內的氣氛更是直接降到了冰點。
有那麼一瞬間,所有人都不知道該做些什麼纔好,才能平息下這個男人的怒火。
一時間,原本還可以聽到幾句討論聲的急診室裡,安靜的詭異。
而就是在這樣的時刻,一輕柔的‘女’音響起:“是我老公來了吧?沒事,讓他進來看着。”
談逸澤是什麼人?
他是眼不見壓根就不會放心的那種。
讓他一個人在外面記得團團轉,還不如直接讓他進來陪着她。
而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談逸澤已經二話不說,撥開了層層一夥人員,大步朝着最裡端的位置走去。
因爲,這個聲音是顧念兮的!
“兮兮!”
終於,在大步橫衝直撞朝着裡面走了幾步之後,談逸澤看到了此刻側坐在病‘牀’上的‘女’子。
之間顧念兮今兒個身上穿的長裙,已經撕掉了一大半,‘露’出來的膝蓋上面站着很多的血。
一身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在邊上給顧念兮縫合。
沒有麻醉,就這樣直接讓人家用針在腳上來回的穿梭,真的很疼。
但一想到麻醉之後可能又要幾天不能給兒子喂‘奶’,顧念兮就咬着牙忍受着。
兒子其實還蠻好帶的,除了不大喜歡和‘奶’粉之外。
原本就白皙的臉上,此刻沒有一絲的血‘色’,更顯得蒼白。
疼,真的很疼。
可在看到談逸澤繃得死死的,眼珠子又像是黏在她的身上一樣,摳都摳不下來似的,顧念兮便知道她讓這個男人擔心了。
咬着‘脣’朝着男人微微一笑,顧念兮道:“老公,不用擔心。我沒事!”
“……”男人沒有迴應她的話,只是大步朝着她的身邊走了過去。一手,死死的攬住了她的肩頭。
還好,這丫頭沒事!
剛剛來的路上,他其實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若是顧念兮真的不行了的話,那他會直接隨着她去的。反正,就算下地獄也好,他談逸澤這一生就只跟着她顧念兮耗下去了。
至於他們的孩子,爺爺那麼喜歡他,自然會將他好好的撫養‘成’人的。
而現在見到顧念兮,他原本緊繃着的那根弦終於鬆懈了下來。
但在看到顧念兮的眉頭隨着那醫生的縫合的時候,一皺一皺的。
還有她的小嘴,一直都死死的咬着她的‘脣’瓣。都咬的,有些地方破了。
可她,愣是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大概,她是不敢在自己的面前喊疼,不捨得讓自己爲她‘操’心。
可顧念兮也許不知道,她越是這樣,他越是心疼。
“媽的,你‘弄’疼她了!”眼睜睜的看着顧念兮的眉心一皺再皺,談逸澤怒了。咆哮,再一次在這個急診室裡響了起來。
那如同獅子般的吼叫,讓在場所有的醫護人員的心臟都開始加速。
特別是正在給顧念兮做傷口縫合的那名醫生,此刻已經嚇到臉直接綠了。
看着這個男人,他戰戰兢兢的回覆到:“不是我故意要‘弄’疼她的。先生您要知道,是患者自己不要麻醉的。”
這麼大的一處傷口,爲了不留下疤痕,所以要多縫幾針。
可患者,卻一而再的堅持着不想要局部麻醉。
都縫了好幾針了,這患者愣是喊都不喊一句,衆人都有些佩服她的意志力。
“老公,是我自己不想要麻醉的!”
顧念兮見談逸澤紅了眼,就像是恨不得將醫護人員給殺了似的,當即開口。
“爲什麼不選擇麻醉,只是做個局部麻醉,就好了!”
談逸澤還在盛怒中,所以對顧念兮的語氣難免衝了點。但他的手,卻一直都死死的環住顧念兮的肩膀。這,只是他太過於關心她的表現。
對於這一點,顧念兮是可以充分理解的。
不過眼前這談逸澤的架勢,還是有些嚇人。
要知道,自打他們結婚之後,談逸澤就從來沒有對她這麼兇過。
就算有,那也是對別人,不是對她顧念兮。
有那麼一瞬間,顧念兮覺得有些委屈了,眼眶也紅了。
剛剛在頂着傷口縫合那麼大的痛楚,都沒有喊過一聲疼的‘女’人,卻在這一刻掉淚了。
“我還有兒子需要喂‘奶’……”
顧念兮沒有哭出聲音,只是頭儘可能的壓低,讓自己前額的劉海擋住了雙眼,不讓談逸澤看到她此刻掉落的淚珠。
梗咽的‘女’音,讓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名偉大的母親。
而談逸澤也在聽到顧念兮的這一句話之後,微愣。
隨之而來的,又是另一‘波’的心疼。
“傻瓜。”
他有些無奈的將‘女’人摟進了自己的懷中。
一個‘女’人竟然願意自己一個人獨自承受那麼大的傷痛,就是爲了要給你養育孩子。
愣是談逸澤,都在這一刻鼻尖酸酸的。
更不用說,是這個急診室裡的其他人。
“給她做麻醉吧!”將顧念兮摟在懷中好一會兒之後,談逸澤對給顧念兮進行傷口縫合的人道。
“老公,不行!咱們兒子不喜歡喝‘奶’粉。”
一喝‘奶’粉,那小傢伙的臉蛋都皺在一塊了。
顧念兮就是想到兒子喝‘奶’粉的時候,那個皺巴巴的小表情,才堅持不肯做麻醉的。
“那正好,改掉他挑食的‘毛’病。”說到這的時候,談逸澤又說了一句:“還有,其實那小傢伙也很擔心你。你不知道,剛剛還沒有接到電話。那小傢伙,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以前,我還不相信有母子感應這回事,現在信了。”
談逸澤和顧念兮說這這一番話的時候,對着邊上那位正給顧念兮縫合傷口的醫生點了點頭,示意他給顧念兮局部麻醉。
其實麻醉針早就準備在一邊,若不是顧念兮一直堅持着不肯打的話,早就用了。
這會兒,已經放在一邊的東西也方便。
趁着顧念兮不注意,醫生已經給顧念兮做了局部麻醉。
“……”聽着談逸澤的話,顧念兮其實也看到了他剛剛悄悄對醫生使眼‘色’的事情,不過這回她真的沒有反抗。
做了麻醉之後,縫合更爲順利的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