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好藥浴後,項子潤讓幾個侍衛把高燒的病人擡入桶中浸泡,自己則帶着媳婦到臨時帳子休息去了。
他們從一大早就忙到下午,早飯和午飯都沒吃。
“大少爺,夫人,這是巴里王子讓人給你們送來的。”
幾人一進帳子,蘇葉就笑着把兩個食盒拿過來,把盒蓋打開。
“還真豐盛!”一看到食盒裡的燜魚乾和筍乾還有幾根玉米,田資正就笑了起來。
他們在皇宮裡吃的也不過是這類的吃食,他這是託了國公爺和夫人的福了。
“田大人,跟着我們出來也辛苦你了。”蘇可方邊啃着玉米,邊說道。
以前在安晉國,玉米是很廉價的東西,在杜瓦國,這玉米卻是主食,不過這原汁原味的玉米蘇可方卻怎麼吃都不覺得膩。
“夫人說的什麼話?”跟項子潤和蘇可方接觸多了,田資正也不像剛開始那般誠惶誠恐了:“說真心話,能跟在國公爺和夫人身邊,是我田某人的榮幸。”
國公爺雖然基本都是面無表情的樣子,可接觸久了,田資正知道他其實是個面冷心熱的人,而夫人就更不用說了,她平易近人,對他們算是有求必應。
最重要的是,公國爺和夫人雖然位高權重,卻不似其他官員那樣對他這個不入流的小官呼來喝去,反而很尊重他,真正把他當人看。
有對比就能發現差距,不說其他人,就是秦益行和高俊傑表面對他時並沒有口出惡言,可是田資正還是能察覺到他們對自己的輕視之心。
“田大人無需妄自菲薄,你懂杜瓦國語,這次杜瓦國一行你幫了我們大忙,也算立了大功,我回去會向皇上闡明此事。”項子潤嚥下一口筍乾,說道。
要他說,秦益行和高俊傑簡直就是兩個累贅,歐陽睿所派這幾個人,在項子潤眼中,也就田資正是個辦正事的人。
田資正心下一喜:“多謝國公爺。”
田資正不是個虛僞的人,也沒在項子潤面前嬌情,他當官就是爲了光宗耀祖,他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官能越當越大。
不過或許是性格使然,他不擅長去奉承人,也不擅長交際,所以當了十多年官也只是從地方官升到了京官,還是個不入流的小官,現在項子潤答應爲他在皇上面前美言,他自是感激不盡。
正說着話,又有個侍衛過來向項子潤稟報,說輕病區那邊也有兩個病人發起燒來,項子潤索性讓侍衛多準備些熱水,把病情較爲嚴重的病人都弄過來泡藥浴。
第一批泡藥浴那幾個病人泡了一個多時辰的藥浴後,燒全都退了,不過仍是昏迷不醒。
“國公爺,這燒退了,爲什麼人還沒醒?”田資正擔心的問道。
項子潤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這幾人病得太重,發現太晚,雖然燒退了,可救回來的可能性不大。“
看着侍衛把幾個病人擡回帳子,田資正心頭一陣難受。
項子潤拍了拍田資正的肩膀,照顧其他病人去了。
田資正跟在項子潤身邊邊給項子潤做着翻譯,邊幫忙照料着病人,直到半夜纔回帳子休息。
“腐瘡病”的病區是禁止出入的,項子潤和蘇可方也不想把病菌帶回皇宮,晚上便在病區歇下了。
第二天一早,項子潤和蘇可方還沒睡醒就聽到田資正在帳子外激動的喊着:“國公爺,夫人,那幾個重病的病人醒來了!”
項子潤和蘇可方匆匆出了帳子:“田大人,你說的是哪幾個病人?”
“就是昨天發高燒後第一批泡藥浴那幾個病人!”田資正滿臉喜色,就好像那幾個病人是他親人一樣:“國公爺,夫人,你們趕緊過去看看吧,他們說不定有救了呢!”
項子潤和蘇可方相視一眼,跟田資正進了另外一個帳子。
一進去,果然看到那幾個病人正由幾個侍衛扶着在喝着水。
項子潤上前給幾人把了脈,臉色一鬆,說道:“已經有好轉了。”
幾人如今就如棉花一般,全身都使不上勁來,不過以幾人現在的狀況,項子潤估摸着再泡上幾天藥浴加服藥丸,應該能有所好轉。
“真的?!”田資正喜出望外:“這麼說,其他感染‘腐瘡病’的百姓也能治好了?”
“這事我無法給出保證,不過我會盡力的。”項子潤心底是有了幾分把握,不過卻沒有把話說得太滿。
“國公爺,我相信您!”田資正滿眼崇敬的看着項子潤,對他是信心滿滿。
“師兄,方兒——”
項子潤正要說什麼,葛雁驀地衝了進來,看到項子潤和蘇可方後暗暗鬆了口氣,轉而目光凌厲的環視了帳子一眼,說道:“師兄,方兒,我有事跟你們說。”
項子潤與葛雁有着多年的默契,一對上她這神色就知道有問題了,眸底寒光一閃而逝,一把將蘇可方拉了過來,擁着她出了帳子。
蘇可方也察覺到了什麼,沒有多問,任由項子潤帶着她走出去。
“蘇木蘇葉,你們在帳外守着,不許任何人靠近!”葛雁繃着臉對蘇木蘇葉叮囑了一聲,這才進了帳子。
“姐,什麼事這麼嚴肅?”蘇可方開口就問。
葛雁將左手手掌打開,蘇可方這才發現葛雁手裡有塊包着什麼東西的帕子。
“這是什麼?”項子潤盯着她掌中的東西問道。
“是我的人從這村子幾裡外的小河上游找到的。”
葛雁把帕子打開,項子潤眼睛突然眯了眯,上前將葛雁手中的帕子連同上面的泥土接了過來。
見項子潤就地拾了一小石塊翻動着泥土,蘇可方疑惑問道:“這泥土怎麼了?”
項子潤沒有回答自己媳婦的話,而是看向葛雁:“你是懷疑這次的‘腐瘡病’是有人故意而爲之?”
“沒錯!”葛雁殺氣騰騰道:“‘腐瘡病’就跟安晉國的瘟疫一般,容易感染,不易醫治,河邊泥土裡的‘腐瘡病’病毒擺明是有人有意留下,河下游的百姓纔會染上這‘腐瘡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