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出去,別賴在我家不走,進家門七年,無所出,善妒。 我家一脈單傳,斷斷容不下你。你若是識相,拿走你的休書,安心當個下堂妻。”一個穿着紫紅色棉襖的婦女拿着掃帚,指着一個看起來三四十歲的瘦弱婦女說道。
這片地方是小官雲集之地,大家都是從平民慢慢爬到小官之位,家裡還秉持着農家人的一些特質,喜歡家裡長家裡短的。
這不,剛有人家裡出點事,整條街的人都出動了,出來看熱鬧。
這裡一條街,平時閒暇時,都會互相串門啥的,誰不認識誰啊?
今天是郭氏家裡出了點事,郭氏早年喪夫,獨自拉扯着唯一的兒子長大,辛苦操持,辛苦多年才讓他高狀元,到京城裡有個一官半職。
狀元郎,在當今的年代裡,並不稀,三年一科考,每三年都會有一個狀元,加皇帝昏庸,偏愛世家子弟,所以平民出身的狀元郎只能混得到一個閒職。
郭氏的兒子郭躍是狀元郎,平民出身,到京城裡五年,還是個芝麻小官,毫無晉升的可能。眼見着當今太傅對他有點歡喜,想要他當女婿。
郭躍抑鬱不得志,他高狀元,本以爲可以施展拳腳,然而現在卻毫無用武之地。
他在等待機會,想要當個大官。這一等是五年,如今終於熬出頭,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抓住了這個機會。
而想要娶太傅的女兒,自然不能給她平妻的身份,那李桂川這個正妻,必須要讓位了。
所以今天鬧了那麼一出,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這條街,誰家一點破事,其他的人全都知道。
李桂川被掃地出門時,大家幾乎是意料之。京城不好熬啊,能夠得到皇帝老師的賞識,這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糟糠之妻只能下堂了,這也不能怪誰,誰讓她擋道了呢?
家裡沒有能力幫襯,又是無所出,還不讓丈夫納妾,這不是要絕人戶頭嗎?
李桂川被掃地出門,這個結局實在是活該。
圍觀的人沒說話,但眼神裡竟然是對郭氏的認可。
李桂川不管,她求饒,她不信,向來對她極好的丈夫,怎麼可能休了她?嫁進郭家七年,她一直照顧婆婆,掙錢給丈夫唸書。
如今不過二十五年華,卻因爲早年的辛苦,蒼老得快,可是算容貌不在,她曾經爲丈夫犧牲了那麼多,丈夫也不該休了她啊。
李桂川淚流滿面,瘦弱的肩膀一抖一抖的,讓人看了格外可憐。
她擡起頭了,對着郭氏說道:“婆婆,不會的,求您留下我,夫君他是不會休了我的,他說了,會永遠讓我當他的妻子。求您了,婆婆。”
李桂川一邊說着,一邊給郭氏磕頭,毫無尊嚴可說。
被喚作婆婆的郭氏看着街坊全都出來看了,面有些過不去,她一臉不耐煩地呵斥道:“滾滾滾,你七年無所出,我這個作爲婆婆的,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你別瞎扯我兒的事兒。趕緊拎着你的東西,離開這個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