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若是站在周禮身旁,大概也只是到他的下巴,李桂川稍微劃了一下,悲劇地發現,好像還不到下巴。
一時間,有些喪氣,都怪周禮長得太高大,只是他一個男子,高大也是應該的,高大的男子,護着他的妻子,這畫面,倒是不錯的。
李桂川吃着雞腿,卻能吃出花來,呆呆愣愣地啃了一會兒,肉都沒了,倒是吃吃吃地笑了起來。
周禮:……
嗯哼……周禮輕咳。
李桂川清醒,看着手裡已經沒了肉的雞腿,將骨頭丟給百百吃,她不好意思地朝周禮笑了笑,笑得無齒。
周禮又給她一個雞翅,問道:“川兒,你在想什麼?”
“沒啥,今天喝醉酒,有些丟臉。”她輕嘆。
至於她想啥,還真是不能說,她能和周禮說,我想到將來長大後,和你肩並肩,成了一對神仙眷侶,這話說的,忒不要臉了吧。
李桂川不敢說,只好改了話題,周禮聽聞她說今天醉酒的事兒,輕笑出聲:“你啊,真是個怪的,平時十分安靜,咋到了最後,忍不住喝了這麼多酒,好在娘沒時間管你,不然有你受的。”
李桂川想到元氏的大嗓門,吐了吐舌頭,有些後怕。
周禮拿着叫花雞的手一頓,他看到李桂川粉粉嫩嫩的舌頭,和想象的一樣呢,他的眸光深了一些。
不行,還要等。
他忍了忍,故作輕鬆地說道:“今兒個,爲何想喝酒?”
李桂川縮了縮脖子,輕聲道:“因爲,我想嚐嚐酒味……”
周禮仰天長嘆,怎麼養了這麼個好心重的,她年幼,家裡的人看得嚴,未必有機會喝酒。
大概是年紀大了些,無人看管,又是聞到桃花酒的味濃,便想着嚐嚐,這個難怪,周禮也不再追究,只叮囑她以後不許瞎喝。
李桂川自然是要聽話,於是她忙不迭點頭,心裡卻是鬆了一口氣,她看到一些雜記,說桃花酒的味兒不錯,適合女子喝。
她當時看到桃花酒,便想着品嚐,看到梨花酒,想着和桃花酒一般,想來不差,便全都喝了……
這該死的好心,這該死的虛榮心,李桂川覺着羞恥,吃飯後一直低着頭看書,爲自己的衝動而譴責。
當然,譴責的同時,她實在是看不進去書,便閉着眼睛,沉默,周禮見她看不進,也不勉強。
輕聲道:“川兒,過幾日,我出一趟遠門,最早秋回來,最晚冬至之前回來。”
李桂川睜開眼,聲音有些破碎:“要去多久……還會回來嗎?”
她知道周禮要走,是遲早的事兒,他不是耀河村的莊稼漢,不可能在此一生,李桂川也知道,他胸有丘壑,這萬里江山,未必能夠拘着他,更別說這個小小的耀河村。
只是她怕,怕他一去不復回,她該如何?是等待一生,孤獨一生,還是去尋他?
她不敢問去哪兒,因爲深知,問了也不能問得出來。
所以,她只想要一個確定的消息,他到底還會不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