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愛熱鬧是村裡人習性。
見馬車往老莊家方向去了,頓時有人呼叫着跟去看熱鬧。
那老屋的事莊大姑覺得與她無關了,她一個出嫁女、那裡一個惡毒後孃,就是滔天富貴也輪不上她!
“大姐,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莊大姑看看自己妹妹,淡淡的開了口:“去做什麼?別到時候富貴沒沾上,倒沾上一陣臭罵!富貴也好、禍害也罷,我們都是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要去你去,我是不去了。”
莊二姑臉色一黯然:“還是大姐想得明白,我也不去了。”
見她兩姐妹不走,大青嬸子招呼着:“春英、春柳,你們不去看看?”
莊大姑堅決搖頭:“不去了,我就是個靠雙手吃飯的苦命人,那些個富貴夢就不去做了。”
大青嬸子一臉佩服:“你還真有志氣!行,我去看看熱鬧去,一會回來與你們說哈。桑月,你跟我去看看?”
大姑二姑不去,莊大牛又不在,記起小七說的話,桑月自然要去。
於是放下手中的工具,出了院門跟着大青嬸子走了。
因着今日晴好氣溫高,此時莊家老屋院子裡莊老婆子也被推出來曬太陽。
見寨子里人都跑到自己家來看熱鬧,頓時吩咐莊三花:“去把門給我關了!”
家裡突然來了富貴人,莊三花心裡正在暗猜測着到底是什麼人、會給家裡多少禮物、會不會有銀子與布料呢,只可惜大門給人攔上了,只有阿爺一個人能進去。
聽到莊老婆子一吩咐,她立即跑去把門給關上了!
此時莊家正廳內,一位年紀六十出頭的白花老太太盯着莊老爺子:“你是莊嚴生的大兒子?”
老太太直呼莊老太爺的名諱,莊老爺子頓時心中一陣震動,上前躬了躬身子:“回老夫人的話,正是小的。”
在別人面前莊老爺子擺架子,可是在這莊家人的老主子面前,他就是一個奴才。
老太太盯着莊老爺子好一會纔開口:“你有三個兒子?他們今年各有幾何?現今何處?”
莊老爺子一聽渾身哆嗦起來,可他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強行鎮定下來:“回老夫人的話,小人有三子。長子今年四十有四、次子四十、幼子三十七…長子是個獵戶多年前在山中打獵失蹤,次子與幼子皆在,老夫人可要見見?”
老太太聞言心中一陣失望:如果她的長子還在,今年亦四十有七了,孩子差上一歲半歲還有可能,可是差上三四歲就不太可能瞞天過海了。
齊管事上前:“請老哥把他們的戶籍與身碟牌拿來,給老夫人過目。”
這些日子來,莊老爺子已經有了準備,於是叫莊老三去把東西拿來了。
老太太看了又看,仔細的看了那三個身碟牌與戶籍的登記時間,頓時更加失落。
她知道西齊國的戶籍制度中孩子的戶籍管理最嚴,這孩子出生三個月內必須到衙門報備,一歲之內就發放身碟牌,這個年齡上很難作假。
放下手中的東西,又讓莊老爺子叫來了莊二叔與莊老三,直到老太太一見他們兩人,立即揮手讓他們走了。
齊管事上前:“老夫人,我們走吧?”
老太太點點頭:“嗯,走吧,不來一回我永遠也不死心。”
馬車來了不過兩刻鐘又匆忙走了,留下一寨子莫明其妙的村民。
這幫人的到來對於村民來說不過一個熱鬧的話題而已,而對於莊家老屋的人來說,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苗小翠與莊福順躲在屋內嘀咕:“福順,你們老莊家到底有啥秘密啊?”
莊福順給自己小媳婦揉着腰懶懶的說:“誰知道?上回那個管家模樣的人就來過兩回,他一來都與阿爺關起門在書房裡說話。我阿爺那個書房可全是青磚徹成的,門窗一關好別說人聽不到什麼,就是一隻蚊子都飛不進去。”
苗小翠聞言撇撇嘴:“你阿爺也是個古怪人,這一把年紀了有什麼事也不與小輩說說,他這是想把秘密帶進棺材是不是?”
莊福順才懶得管這麼多呢,自己阿奶這身體這麼樣了,能挨幾年也難說,他只等阿奶一死,把她手裡的銀子摳出來就行了。
對於秘密什麼的,他纔沒有興趣知道。
這兩夫妻在屋內嘀咕,院子裡莊三花就不像他們這麼低聲了:“阿奶,這是哪來的人啊,咋就這麼小氣?這麼有錢,竟然空着手來,他們還真好意思!”
她哪裡知道是哪來的人?
莊老婆子也是這段時間才知道,這老爺子心裡藏着不少事呢。
只是兩個老人各居一屋,而那老頭子成天關在屋內,與她話都不說一句,這秘密怎麼能知道?
孫女生氣,莊老婆子自然生氣,於是祖孫倆一同把來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卻在書房內,莊老三一再懇求:“爹,您真的不與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麼?這大少爺與我們是什麼關係,他們爲什麼會來我們這裡尋大少爺?還有,爹您真的不知道這大少爺目前在哪麼?要是您知道,趕緊告訴他們哎,那可是整整一千兩銀子啊!”
一千兩銀子,有那麼好拿?
那齊家是什麼人啊?
那可是大大的富貴人家,要是讓他們知道事實,這銀子他們還有命來用?
莊老爺子淡漠的看了自己小兒子一眼,聲音比白開水還淡:“你阿爺當年是這齊家的一位小管事,管理着這位夫人一個嫁妝莊子。大少爺是這位老夫人的長子,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大少爺被人換了包,據說現在的大少爺並非真正的大少爺,因着你阿爺的關係,所以他們想來打聽一下。我根本沒見過這位大少爺,自然沒辦法提供消息了。”
真是太可惜了,白花花的一千兩銀子就這樣沒了?
莊老三眼珠子才一轉,莊老爺子就嚴重的警告他:“這大戶人家的事太過複雜,不是你能參與的事,我勸你不要動任何心思,否則哪日沒了命都不知道。”
莊老三是愛財,可是更愛命。
一聽有性命威脅,暫時打消了主意:“爹,兒子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