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紋身男甩甩頭清醒過來時,心立刻涼了半截,兩腿也有點不聽使喚。
因爲王天昊和妞妞就在他們面前。
這時候不要說逃走,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王天昊衝紋身男和大鬍子打了個招呼:“大鬍子,感覺怎麼樣?睡得還開心吧?”
紋身男苦笑,大鬍子也在苦笑,跑了這麼遠,還是被王天昊這小子給追上了。
妞妞氣急了,撲過來噹噹踢了他們兩腳。
紋身男的嘴脣早就乾裂了,猛地看到了駱駝上的水和食物,瘋了一樣撲過去,拉過水壺一個勁的猛灌。
妞妞嚇了一跳,想上去阻攔,被天昊給攔住了:“算了妞妞,讓他們喝,然後給點吃的。回去這麼遠的路,我擔心到不了家他們兩個就會渴死。”
妞妞嘆了口氣:“天昊哥,你的心腸總是那麼好。”
紋身男和大鬍子一陣猛喝,嗆得直咳嗽,灌了個肚子圓。最後又看到了駱駝峰上的食物,兩個人跟兩條餓狼一樣,眼睛都綠了。
整整四天沒有怎麼吃過東西了,噎得只翻白眼。
紋身男吃飽喝足,打了個飽嗝,從容不迫對王天昊說:“你贏了,要殺要剮隨你的便。”
王天昊嘿嘿一笑:“當然是我贏了。”
王天昊解開了大鬍子的褲腰帶,迅速把他捆了起來,用的是麻花扣,別管你怎麼掙也掙不脫。他想用繩子把兩個小子拉回家。
只要到S市就好辦了,這次我要親自押送,不信兩個混蛋會從我的眼皮底下逃走。
妞妞一看,也從駱駝上拉出一條短繩,過來捆紋身男。
王天昊剛剛把大鬍子捆好,妞妞這邊就出事了。因爲王天昊低估了紋身男的力量。
就在妞妞拿着短繩靠近紋身男的時候,紋身男突然就出手了。
因爲睡了一夜,剛纔又吃了食物喝了水,力量恢復了大半。妞妞剛剛靠近他,紋身男忽的伸出手,猛地鎖在了妞妞的喉嚨上。
妞妞一聲嬌呼:“天昊,救我!”
王天昊回頭一看,嚇得打了個機靈,怎麼會是這樣?事情真是瞬息萬變。
天昊爆喝一聲:“你幹什麼?放開妞妞,要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紋身男哈哈大笑:“王天昊,想抓住我,你做夢,退後,快退後!”
王天昊一身冷汗刷拉冒了出來,趕緊後退一步:“你別胡來哈,我沒有武器的,你放開妞妞,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妞妞在紋身男的懷裡嚇得像個鵪鶉,瑟瑟發抖,眼巴巴看着王天昊,眼神裡充滿了絕望。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膽子就是小。
“兄弟,你別一錯再錯!快放了妞妞,我答應放你走,要不然別怪我不留情!”
紋身男嘿嘿又是一陣冷笑,手裡的槍對準了王天昊:“王天昊,你殺了我哥哥,我要給我哥報仇,你納命來吧!”
“你哥哥是誰?”
紋身男咬牙切齒:“他就在火車上,被你給打進了懸崖,我跟你的仇恨不共戴天!”
王天昊殺了很多人,在火車上足足有二十來個,王八蛋才知道那個是他哥哥?
“啪啪啪…………”紋身男手裡的槍響了,幾顆子彈衝王天昊飛了過來。
王天昊一看不好,一個就地十八滾,滾出老遠,子彈打在沙地上,濺起塵土一片。
紋身男對王天昊是恨透了,子彈不斷飛出,王天昊在地上滾來滾去,盡力躲閃。
王天昊氣憤難當,想不到自己救了他一命,他不但不感恩戴德,反而以德報怨。
真是好人做不得。
天昊剛要出手,這時候旁邊的小雪獒不幹了。
小雪獒死死盯着這一切,早就瞅着紋身男不順眼了。
他竟然攻擊自己的主人,雪獒哪裡肯饒過他。
就在紋身男打出四五槍以後,小雪獒在一側騰空而起,直奔紋身男咬了過去。
雪獒的準頭非常好,嘴巴也強勁有力,咔嚓一聲叼住了他的手腕子,頓時將紋身男的手腕咬的鮮血淋漓。
紋身男發出一聲尖叫,手一鬆,槍掉在了地上。
“死狗!老子殺了你!鬆口!快鬆口。”
他不得不放開妞妞了,要不然一條手臂會被獒狗咬斷。
雪獒的一張利口將他拖出去老遠。
王天昊擔心獒狗咬死他,趕緊喝叫一聲:“小白,算了!”
小白松開了口,一下子叼住了地上的手槍,繳獲了他的武器,放在了天昊的面前。
紋身男的手臂鮮血淋漓,出現了四個深深的牙洞。
他痛的冷汗直冒。知道即便手裡有槍也打不過王天昊,這小子古靈精怪,太難對付了,不如跑了算了。
留着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趁着天昊不備,他一個翻身飛上了駱駝,快馬一鞭,駱駝的四蹄就疾飛起來。
這一下王天昊更生氣了,恨得咬牙切齒,所有的食物跟水可全在駱駝上呢。駱駝被他騎走,沒有食物跟水,也會渴死在沙漠裡的。
這一下王天昊不再留情了,叫到:“小白!把他截回來。”
小白得到主人的命令,身子再次騰空而起,彷彿一條旋風,卷向了駱駝,也卷向了紋身男。
紋身*本沒跑出多遠,就被獵狗小白從駱駝上給撲了下來。滾到在了沙地上。
“啊!好痛啊!王天昊,放開你的狗!”
小白的嘴巴再次銜在了他的脖子上,兩條前蹄按住了他的身體。他動彈不得。
妞妞氣得眼睛瞪成了槓鈴,飛撲過去,一腳一腳在紋身男的身上踹:“死壞蛋!讓你跑?讓你跑!!”
紋身男再也跑不掉了,身體受了重傷。
幾天前,他就被小白咬傷了,一路奔波,原來的傷口已經感染,本來就在發燒。
剛纔又被小白咬中了手腕,更沒有了還手之力。只能在地上打滾嚎叫。
王天昊很無奈,拉起那條繩子,將他跟大鬍子捆在了一塊。
他將妞妞攙扶上了駱駝,自己在前面拉着繩子,大鬍子跟紋身男趔趔趄趄被駱駝拖在後面。
就這樣,他們又踏上了征程。
現在,必須要走出大沙漠。只有走出沙漠,才能重獲新生。
天昊打算將這兩個人活生生帶出沙漠,交給公安處理。
這是阿拉善沙漠的腹地,向後退回去已經不可能了,只能向前走。
天昊從沒有來過沙漠,他對沙漠完全處於懵懂狀態。
但他沒有迷失方向,一路向西,他知道只要一路向西,一定可以走出去。
不遠處的流沙浩浩蕩蕩,跟大海的波浪一樣,一層一層的。
那些流沙被風吹以後形成了沙浪,黃黃的沙浪,一眼看不到邊。
這裡前後左右都是沙丘,一眼看不到頭,除了沙丘還是沙丘。沒有任何另類的地方。
沙地上看不到一絲綠色,也看不到一滴水源。
他們這次帶來的水不多,食物也不多,只能一點點向前挨。
食物還好說,天昊跟雪獒有本事,他們利用鼻子,可以嗅到沙層下的毒蛇,還有地獾的洞穴。
只要發現獵物,獵物就跑不掉,關鍵是水,水就是生命。
兩壺水,不知道能不能捱過去,向前走兩個小時,天昊就停下,拿出水囊,四個人每人喝一口。
沙漠是大自然對天昊的再一次考驗,他今天才知道,大自然形色各異,每一處跟每一處都不同。每一處有每一處的風景,每一處有每一處的災難。
不缺食物不缺水,沙漠的景色還是挺美的。至少這裡的天很藍,視野也好,沒有收到任何污染。
不像大梁山,近幾年的大梁山已經出現了輕度的霧霾,空氣不是那麼新鮮了。
大梁山開了很多煤場,家家戶戶燒煤,天空中常常飛着一些似雲非雲似霧非霧的東西。
那種空氣對野狼來說簡直是天敵,人的鼻子聞不到,野狼卻能聞到。
空氣質量不好,恐怕也是大梁山羣狼遷徙的重要原因。
今天是他們走進大沙漠的第五天。太陽再一次落了下去,最後忽閃兩下,跳進了西邊的沙丘下,夜色就籠罩了下來。
後面的大鬍子跟紋身男早就累得不成樣子了,衣服破破爛爛像兩個叫花子。
他們嘴脣乾裂,眼神迷離,又渴又餓,只剩下了半條命。
王天昊鬆了繮繩,說:“今天晚上,咱們就在這兒休息。”
旁邊是一座大沙丘,可以避風。
天昊從駱駝上將妞妞放了下來,兩個人開始撿拾乾柴。
這裡沒有樹木,也就沒有乾柴。可以燃燒的,只能是沙漠裡的動物骨頭,或者是死人骨頭。
這裡是古絲綢之路,數百年前,這條路是非常繁華的,無數的客商跟生意人牽着駱駝,從這裡走過,馱着貨物,跟西方的人進行貿易。
隨着時代的進步跟交通的發達,古絲綢之路已經荒廢了,這些年幾乎沒人走了。
當初,很多人走不過大沙漠就渴死餓死了,死去的動物骨骼跟人的骨骼隨處可見。
上面的皮肉早就風化,只剩下了巨大的骷髏。
那些骷髏經過烈日的暴曬,散落在沙地上,很容易燃燒。
柴火終於燒了起來,沙漠上燃起一堆熊熊的烈火。
王天昊死死按住紋身男的雙臂不讓他動,然後掏出了那把匕首,放在火堆上燒紅了,狠狠將紋身男手臂上潰爛的血肉颳了下來。
紋身男肩膀上青煙滾滾,翻起一陣濃烈刺鼻的惡臭。他嚎叫起來:“啊——!你他麼輕點!”
王天昊怒道:“想活命就忍着點!”
妞妞也嚇一跳,問道:“天昊,你幹嘛呢?爲啥用火燒他?”
大鬍子在旁邊呵呵一笑:“狗牙裡有毒,不把爛肉挖出來,會感染的,他很快就會死。天昊是在幫着他刮肉療傷呢。”
喔,妞妞明白了,原來天昊不是想殺死紋身男,而是爲了給他治傷。
紋身男渾身顫抖劇烈搖晃起來,咬着牙不再做聲,額頭上冒出了津津的冷汗。
匕首消毒,將被狗牙咬傷的爛肉颳去,露出了新鮮的紅肉,王天昊又在地上找出幾根青草尖尖,用牙齒嚼碎了,胡亂塗在了紋身男的傷口上。
然後撕拉一聲,撕裂了自己的衣裳,幫他包紮好了傷口。
這是治療動物咬傷最基本的消毒方法,這裡距離城裡太遠,根本沒有醫療器具,只能簡單處理。
王天昊是小神醫,早就將爺爺教會的東西融會貫通。雖然簡陋,也有點殘忍,不過效果卻很好。
紋身男不單單是胳膊被抓傷了,兩腿和後面各有四個深深的血洞。
那些血洞已經不再冒血,而是肌肉翻卷,好像小孩子飢餓的嘴巴一樣,這仍然是雪獒的傑作。
天昊利用同樣的辦法幫他挖出了爛肉,敷上了草藥。
所有的傷口包紮完畢,紋身男已經被折磨得沒有一絲力氣,他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