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的幾天,張柺子還能忍受,再後來他就忍無可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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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俊滴溜溜的大媳婦就在身邊,碰又不能碰,親又不能親,真他孃的急死人,忒他孃的沒天理。
夏季的天非常炎熱,讓人們身上的衣服穿得更少,果露更多……女人的肌膚跟香氣的吸引,把張柺子饞得欲罷不能,也焦渴難忍。
如意可是喜鳳的心尖子,張柺子也不可能將孩子摔死,他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等。
半個月以後,張柺子受不了拉,只好找到了王海亮。
他跟海亮說:“海亮兄弟,求求你幫幫我吧,跟喜鳳成親半個月,我一次都沒有碰過她,一次都沒有……。”
海亮看到了張柺子頹廢的樣子,他臉沒洗,鬍子沒刮,頭髮也亂糟糟地像個雞窩,一臉的污垢,王海亮幾乎不認識他了。
張柺子被折磨苦了,幾乎被如意給折騰瘋,整天想着怎麼跟喜鳳嫂辦那個事兒,啥也顧不得想了。
王海亮驚訝地問道:“爲啥啊?喜鳳嫂不讓你碰?”
張柺子道:“不是,主要是如意這小王八蛋,他……礙事啊。”
海亮問:“如意咋了?”
張柺子說:“如意這小王八蛋,整天纏着他娘,晚上也睡我們兩口子中間,弄得我跟喜鳳啥事也幹不成。
我都困死了,他還不睡,每夜用眼睛盯着我,我剛一靠近喜鳳,他對我又是抓,又是撓,你瞧瞧,我腮幫子都被他抓腫了,臉上淨是血道道。”
王海亮仔細一看,果不其然,張柺子的臉上,手臂上,到處是如意的牙印跟指痕,柺子哥備受煎熬。
如意這孩子開始懂事了,知道保護母親,母親的尊嚴不容侵犯,自己擁有的那兩個天然奶瓶也不容侵犯。
在如意看來,張柺子就是想搶他的奶吃……他跟一條小野狼在保護唯一的一根骨頭那樣,對張柺子虎視眈眈。
王海亮噗嗤笑了,問道:“半個月,你跟喜鳳嫂都……沒有那個?”
張柺子垂頭喪氣道:“就是啊,不要說那個,我們連小手手都沒拉過,小嘴嘴都沒親過,海亮,哥苦啊……。
別人娶媳婦,我也娶媳婦,別人都是唧唧喔喔如膠似膝,爲啥我跟喜鳳就是咫尺天涯呢?不行,你得給我想個辦法。”
王海亮一聽,笑的更厲害了,搖搖頭說:“我沒辦法,柺子哥,俗話說媳婦領進門,睡覺在個人。那是你跟喜鳳嫂的家事,我一個外人管不着啊。”
張柺子一瞪眼怒道:“王海亮,你可是我兄弟,我跟喜鳳在一塊,就是你做的媒人,你一定要幫我。”
海亮說:“說媒也不管過日子,不管生孩子啊。柺子哥,我真的沒有辦法,你自己搞定吧。”
王海亮想當甩手掌櫃。
的確,說媒的不管過日子,也不管生孩子,只要兩口子成親,媒人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小夫妻炕上那點事,媒人無法摻和。
張柺子發現海亮不管,開始苦苦哀求,扯着他的胳膊不讓海亮走。
張柺子說:“海亮,你是我兄弟,親滴溜溜的兄弟,你不能看着哥哥跟你嫂子就這樣不管吧?我知道你足智多謀,有辦法把如意支開,希望兄弟不吝賜教。”
現在的王海亮成爲了張柺子唯一的救命稻草,他抓住他怎麼也不肯放手。
海亮沒有辦法,眨巴兩下眼,只好幫着柺子哥出了個注意:“你附耳過來,這樣,這樣……”
張柺子一聽,立刻眉開眼笑,大拇指一豎讚道:“高!實在是高!不愧是大梁山喊炕大軍的總隊長,就是有辦法,兄弟,我老佩服你了。”
從王海亮哪兒找到了辦法,張柺子屁顛屁顛拄着柺杖走了,依計行事。
其實王海亮的辦法非常簡單,說白了就是用糖將如意支開。
如意是喜歡吃糖的,不僅僅是喜歡,簡直到了貪吃的地步。
那時候,糖果還是大山裡的稀罕物,不逢年不過節的,一般人家吃不起。
就算吃得起,也沒地方買去,大山裡根本就沒有賣的。
但是張柺子家有糖,因爲他當初開過小賣部。
這次張柺子學精了,進門以後,還是看到如意在抱着喜鳳嫂吃奶。
張柺子呵呵一笑,將手伸進了口袋,對如意說道:“如意,你看,爹給你準備了啥?”
他將糖果在如意的眼前晃了晃,如意的小眼睛立刻瞪圓了,閃出一道光彩。
張柺子擡手一揮,手裡的糖果撒在了院子裡,對如意說:“好兒子,快去搶,別讓你娘搶走了。”
糖果剛一落地,如意從喜鳳嫂的懷裡蹭地跳了起來……然後像一條聽到召喚的小狗子,搖着尾巴衝向了地上的糖果。
如意這麼一走,張柺子趕緊關上門,將如意關在了門外面,然後插上門栓,一下子將喜鳳嫂推在了土炕上。
喜鳳嫂格格一笑,趕緊抱緊張柺子,兩口子抓緊時間親熱一番。
等如意將地上的糖果全部撿完吃完,再次拍門的時候,喜鳳嫂跟張柺子哪兒已經完事了。
王海亮這個辦法很好使,就這樣,張柺子跟喜鳳嫂偷偷摸摸了好幾年,一直在用糖果哄騙如意。
一直到如意長大,開始懂事,進學校以後,跟他們分開住,這一對鳥夫妻才如魚得水。
張柺子家批發了一大袋子糖,隔三差五就將糖果撒在院子裡,如意每次都是撲過去搶。
每次撲過去,身後的房門必然會關上,他可以聽到他娘喜鳳跟張柺子嘻嘻哈哈的笑鬧聲。
可他懶得去管,地上的糖果太吸引人了。
以至於後來孩子的牙齒都吃壞了,出現了蟲蛀,張柺子才知道自己造孽不淺。
再後來,孩子整天哭,牙齒疼地不行,裡面出現了蟲子。張柺子嚇壞了,趕緊將孩子抱進了王慶祥的醫館。
王慶祥用一個葫蘆,葫蘆裡裝滿了蔥籽,蔥籽被點燃以後,葫蘆口出現了青煙。
王慶祥利用青煙放在如意的耳朵邊燻蒸,從耳朵裡爬出了幾十條米粒一樣的小蟲,如意的蛀牙纔好了。
當然,那是幾年以後的事情了。
總的來說,張柺子還是非常喜歡如意的,視如己出。
第一是他愛喜鳳嫂,如意怎麼說都是喜鳳嫂身上掉下來的肉,愛屋及烏,所以他也喜歡如意。
其次,如意非常討人喜歡,這孩子一逗就笑,一笑臉上倆酒窩,活潑可愛,跟玩物一樣。
最重要的一個,張柺子家沒有孩子,也奢望有個孩子,他渴望有個傳種接代的人。
娶了喜鳳,白白撿到個兒子,不用播種,不用施肥,不用澆水,不用鋤地,不用任何管理,這白白得來的收入,不要就是王八蛋。
開始的時候,張柺子確實感到如意礙事,阻隔了他跟喜鳳嫂之間的正常感情。
但是後來對如意幾乎到了愛不釋手的境地,幾分鐘看不到孩子,他就沖喜鳳嚷嚷:“孩子呢,孩子呢?別碰着,別磕着……千萬別掉井裡去。”
有時候,他對如意幾乎到了溺愛的地步,喜鳳看着都嫉妒。
每次村裡有廟會,或者趕集,張柺子總是一手拄着柺杖,一隻手將孩子抗在肩膀上,格里格拐,滿大街地顯擺。
他逢人就說:“這是我兒子,可愛吧?我的種……”好像就怕別人知道如意不是他親生的一樣。
有時候孩子在他的脖子上撒泡尿,尿水順着脖子淌成一條河,張柺子也甘心情願嘗上一口,那滋味真是甜如蜜糕。還一個勁地說:“童子尿……大補啊……!”
時間長了,如意接受了張柺子,有一天,孩子終於輕輕喊了一聲:“爹……。”
那一次張柺子以爲自己聽錯了,趕緊問:“如意,你叫我啥?再叫一遍?”
如意輕輕喊一聲:“爹……”張柺子就站在地上呆立不動了,一行眼淚滾滾落下。
猛然醒悟以後,他一下子將如意抱緊,叭叭叭,接連親了孩子七八口,並且哭着對喜鳳道:“喜鳳,你聽聽,如意說話了,孩子會叫爹了,我有兒子了,我有兒子了……”
張柺子如癲如狂,興奮差點暈倒,喜鳳嫂就格格笑話他:“瞧把你樂得……?”
如意從張柺子的身上重新得到了父愛,大夯哥死了以後,他的童年沒有留下任何陰影。
其實喜歡如意的,不單單是張柺子,疙瘩坡還有一個人,那就是張大毛。
只不過張大毛對如意的愛跟張柺子不一樣。
張柺子對如意的愛是流於表面,而張大毛卻是發自內心。
他一直在背後默默照看着如意,每次想到如意,張大毛的身上就充滿了活力,幹活也更有勁了,犁地趕牛的時候,牛鞭也甩的啪啪作響,渾身使不完的力氣。
他是爲如意而生,爲如意而活,他所有的希望也寄託在了孩子的身上,因爲如意畢竟是他的種啊……。
這是疙瘩坡衆所周知的秘密……
每次如意跟村子裡的孩子打架,如意受了委屈,張大毛就捲起袖子一撲而上……把跟如意打架的那孩子一頓好揍……並且警告他,誰以後再欺負如意,他就跟誰拼命。
每次從地裡回來,張大毛的肩膀上扛着老犁,後面牽着那頭犍牛,總要多繞一段路,故意從張柺子的家門口經過。
他爲的就是多看如意一眼,看到孩子難過,他就難過,看到孩子興奮,他也跟着興奮。
他喜歡看着如意哭,看着如意笑,也喜歡看着孩子在喜鳳的懷裡撒嬌……。
有一天,張大毛路過張柺子的家門口,發現如意一個人坐在門墩上。
瞅瞅四下沒人,張大毛就放下手裡的老犁,一下子將如意抱緊,並且抓了一下孩子的小公雞。
“如意,我是你爹,快叫爹,叫爹啊……叫一聲就給你一顆糖,叫十聲給十顆,快叫啊?……你叫不叫?不叫,爹就揪掉你的小公雞,喂貓吃!”
三歲的如意瞅了瞅張大毛,他就是不叫,覺得張大毛是在佔孃的便宜。
如意小眼睛一瞪,猛然伸出手指,刷拉……狠狠給了張大毛一爪。
張大毛的臉上出現了三根血道道,等他明白過來的時候,如意已經掙開他,衝進了家門。
張大毛驚訝了一下,但是立刻就笑了,罵道:“這小王八犢子……。”
別管如意叫不叫他爹,他總是把早已準備好的糖果悄悄放在孩子的口袋裡。
看着孩子心滿意足啃着糖果,張大毛的心也跟着陶醉起來。
他對生活充滿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