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千緩緩開口,便也打斷了他的話語。
說來諷刺,就在方纔,他還讓她不要再纏着他呢,現眨眼之間,他又同她說這樣一番話。
她是真怕自己一不小心便人格分裂了。
皇甫月澤微微疑惑,卻是慌忙搖了搖頭,“不是的……”
他喜歡的,確確實實便是那面具下的人啊!
瞧着下方的兩個人似是情意綿綿的模樣,一旁的屋頂之上,白衣卻是忽然哈哈大笑!
無傷蹙眉,與尤風尤雷不停的糾纏打鬥着,額頭處早已佈滿了細汗。
底下的侍衛紛紛找來梯子,然而每爬上去幾個,都會給流雲打落下去。
卻是白衣如瘋了一般,不停的笑着,瘋狂的笑着。
“哈哈哈!千靈?皇甫月澤你莫不是白癡不成?還千靈呢,哈哈哈!”
柳千千心下一驚,瞪着她便快速開口道:“白衣,你休要胡言亂語!”
白衣眸光一冷,“我胡言亂語?你這個傻子,明明我便毀了你這個身份,你竟還敢出現,你就那麼想偷偷摸摸的勾搭他嗎?有本事你用真容啊,有本事你將你的面具取了啊!你以爲你有多神聖啊?成日一副面具蒙面,你以爲將你那噁心的嘴臉擋住,你就不噁心了嗎?”
說着,她起身便站到了屋沿,指着她咬牙切齒道:“我告訴你!傻子永遠是傻子,爛泥永遠是爛泥,讓人厭惡的人,永遠都讓人厭惡,便是戴上了面具,也永遠不會被人喜歡!”
柳千千不語,卻是微微慌亂的後退了一步。
又見她冷笑着道:“你敢取下面具嗎?你敢承認自己是誰嗎?你不敢吧?因爲你一取下面具,你便會又變成一個傻子!一個令他厭惡的傻子!”
“只要面具一取下,他便會馬上跑的遠遠的,理都不會理你一下,怎麼樣,你敢不敢試試啊?”
話落,柳千千忽地雙手緊握的瞪向了她,“白衣!我警告你,不要胡言亂語!”
白衣捧腹大笑,一邊笑着,一邊淚流滿面,“哈哈哈!你以爲時至今日,我還有什麼好怕的?”
說着,她又望向了皇甫月澤,“我最愛的,不僅一次次的傷我,抓我,還殺了我的父親,甚至到現在都要對我趕盡殺絕!想來所有痛苦的事都發生在我身上了,我還有什麼可怕的?”
皇甫月澤眸光微眯,卻是緩緩走到了柳千千的身旁,“莫要聽她胡說,我說過了,便是再醜……”
“嘖嘖嘖,她可不醜呢,傾國傾城呀!你要不要親自瞧瞧?瞧瞧讓你動心的人兒是誰?”白衣淚流不止,眼裡充滿了不甘心。
卻是皇甫月澤冷哼一聲,瞪着她就道:“你便是挑撥離間也無用,儘快束手就擒吧!”
屋頂上的尤風面色冰涼,用力一扔便將手中的長劍向她扔了過去!
長劍閃過,眼看着就要刺到白衣了,無傷又再次擋了上去,將劍狠狠砸落,“白衣,先別說了,快同流雲一起撤吧!”
白衣轉身便瞪了他一眼,“你別煩我!我今天還非說不可了!”
話落之時,她望着底下的人兒就道:“我可不是挑撥離間,你旁邊的那個女人,可比任何一個人都噁心呢,柳千千啊!你知道嗎?哈哈,哈哈哈!”
“你連個傻子都能看的上,爲什麼卻看不上我?皇甫月澤啊皇甫月澤,她不是你最最厭惡的一個人嗎?結果呢?爲了她,你不僅這般對我,還殺了我父親!我恨你!死也不會原諒你的!”
吼着,笑着,她忽地痛哭出聲,“怎麼樣?這個禮物滿意嗎?哈哈,快罵她,快打她啊!”
話落之時,一旁的流雲卻是快速在她後脖狠狠打了一下,她雙眸一閉,霎時昏了過去。
無傷早已傷痕累累,望着他便大聲吼道:“快帶她走!”
尤風眉頭一蹙,慌忙衝上前去,卻再次被無傷擋了下來,可見無傷武功之高。
然而他們便是真真逃了,底下的人兒或許都不會有所動作了。
人羣雜亂,大吼聲,打鬧聲,還有兵器相碰撞的聲音,此時此刻似乎都變的無關緊要了些。
柳千千心虛的按着自己臉上的面具,好一會也沒有做出什麼動作。
卻是皇甫月澤愣愣的走上了前,“千靈,她大概是傻了,你怎的可能會是柳千千呢?”
柳千千微微後退一步,目光不停閃躲着他。
見此皇甫月澤伸手便撫到了她的臉上,“千靈,你說,她是在胡說八道吧?”
柳千千不語,心中涌起一陣心酸。
難不成,是她就那麼讓他接受不了嗎?
便見皇甫月澤輕輕抓住了那抹面具,“千靈,你那般護我,定然不會騙我的吧?”
說着,他終於輕輕拿下了那個他做夢都想拿下的面具,熟悉的俏臉印入眼簾,眼角的淚水終究還是滑落了下來,“嘭”的一聲,面具掉落在地,皇甫月澤忽地虛弱的後退了一步。
柳千千張了張口,卻是小心翼翼着道:“對不起……”
皇甫月澤苦澀的笑了笑,“千靈?呵,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早就該想到的,哪有那麼多的巧合,又哪有那麼多的人名字都帶着“千”字?
他早該想到的,那熟悉的感覺,那相像的兩人,還有那什麼對兩個人動心,好笑,真真無比好笑。
原來最傻的,一直都是他纔對。
明明有那麼多的破綻,他卻到現在才知道,好傻,他真的好傻好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