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暖淺淺而笑,細嫩的小手輕輕按壓着琴絃,只道:“公子花重金,卻只讓安暖靜靜的坐在一旁,連傷處都不忍讓安暖來處理,這般有禮又風度翩翩的男子,安暖怎的忍心不幫幫呢?”
流雲低首,卻是道了聲謝謝。
又聽那安暖忽兒撥動了琴絃,悅耳的琴聲緩緩傳出,忽地又戛然而止,只聽她道:“流雲公子果然如傳言一般清秀,今日安暖有幸一睹,着實幸運的緊。”
流雲眸光一暗,下一秒,手指之處銀針閃現,正欲動手之時,那安暖卻是緩緩站起了身,爾後微微一笑,“流雲公子不必那般嚴肅,我若是會說,便早就說了。”
聽及此,流雲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只是手中的銀針依舊未收起來,只望着她道:“你怎麼知道是我的?”
安暖挑眉,“簡單啊,你受了傷,還傷在腿,神色焦急,似是在躲着什麼,來我這呢也不同我多說什麼,連琴都不需要我彈,明顯就不是來玩的,不是嗎?”
牀邊的流雲脣角微揚,“你倒了分析的很透徹,不過既然都知道我就是被全城搜捕的刺客了,你還敢幫我?”
“我幫你,是希望你也能幫我一件事。”安暖緩緩而道,語氣之中又帶着絲絲無奈。
又聽一旁的流雲道:“姑娘不覺得,我現在已然自身難保了嗎?”
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他刺殺的太過頻繁,已然完全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衆人除了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其它幾乎都被知道了。
安暖眉頭微皺,又道:“不會的,你能幫我!”
聽及此,流雲疑惑了,正欲開口,又聽那安暖忽地咬牙切齒道:“我需要你幫我殺一個人,在你傷好之後……”
流雲微微一怔,爾後望了眼手中的銀針,思緒飛快的旋轉着,她的意思是,在他傷沒好之前,她會一直收留於他?
果不其然,剛一這麼想完,那安暖又再次淺淺一笑,“流雲公子現在也不便出去吧?不如便打扮成小廝,留在這兒偷偷養傷如何?”
“你要殺誰?”流雲皺眉而問。
卻是安暖淺淺一笑,方纔的恨意全數盡失,只若無其事着道:“這個嘛,我暫時還不知道,等我有想殺的人了再告訴你吧,你只需要放心養傷便可。”
卻是話落至此,流雲稍稍明瞭了些,看來,這個安暖姑娘心性還算良善,想收留他,卻又怕他在意是嗎?
扯出這麼一個條件,也是讓他鬱悶不已,於是便輕輕點頭,“那便謝謝姑娘了。”
“不必道謝。”安暖淺聲着道,其實她只是覺得,現兒不方便說罷了。
忽地想到什麼,她又突然說道:“方纔那個女子……”
“舊敵!”
流雲慌忙開口,呆愣的臉上微微紅潤,似是想到了什麼無法言語的事。
回想方纔她換衣裳時的模子,雖然他閉着眼,但每思及此,依舊讓他紅透了臉,羞澀不已。
說起那個女子,柳千千……
她似乎太不簡單呢,好在他雖受重傷,但隱藏氣息還是做的到的,不然方纔要是被發現就尷尬了。
見他這般模樣,一旁的安暖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之後,便也沒有多說什麼。
一時間,氣氛尷尬如初。
就在二人談話之時,大街之上,兩位女子卻是焦躁不安的左望右望着,似是在找尋着什麼,又不敢太過聲張。
只見其中一個溫婉如水的女子額頭之處滿是細汗,只死死的抓着另一個左蹦右跳的人兒道:
“靈巧,別找了,此時此刻,我們能做的唯有等待,流雲哥哥那般大的人了,自是知道如何保護好自己的,別太擔心了。”
靈巧焦急不已,卻是咬牙切齒着道:“你沒聽外邊的人都說他已經受傷了嗎?現兒這麼多人都在找他,他要是被抓走了怎麼辦?”
“靈巧,你懂事點,再這麼鬧,沒準你自己都得出事,到時候流雲哥哥躲的好好的都得跑出來救你,沒事都變有事了!”鳳九天似是無奈急了。
原本聽到流雲重傷失蹤她也很着急,如今竟還要安慰身旁的人兒,着實心力交瘁。
又聽靈巧略帶哽咽的說道:“可是我擔心嘛,原以爲他離開了那什麼無仇幫便會回來了,結果呢,又要去刺殺什麼太子,人還沒瞧着呢,就又聽他受重傷了,那個混蛋流雲,討厭死掉了!”
鳳九天長長一嘆,“好啦,別找了,這不是還沒有他被抓的消息傳出嗎?沒事的,咱們回去等消息吧。”
聽及此,那靈巧雖然依舊焦躁不安,卻也慢慢懂事了些許,也不在大聲喧譁,只小小聲的碎碎念着。
再瞧瞧那方纔離去的柳千千,此時卻是停留在了一個面具店的門口,瞧着裡邊各式各樣的面具,一時間,忽地思緒萬千……
皇甫月澤似乎因爲“她”的事,成日失魂落魄的,她該不該出面同他說說她沒死的事?
還是算了,她又不喜歡他,要是他表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