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很好卻也並不熱,我就漫步在小吃街,隨意走動着。想找點什麼吃的,然後就被六子發現了,六子就招呼着讓我過去吃點。 過去隨便找個地方坐下,六子就湊過來,問我吃點啥。 我說,不怎麼餓,不過有點渴,隨便來點喝的吧,而且這幾天也不怎麼想吃烤串了。 六子隨便從旁邊的冰箱拎出兩瓶冰紅茶來,我們一人一瓶,然後還是拿過來幾串烤好的烤串,跟我坐着聊天了,因爲攤子實在是冷清,根本就沒人。 我說,這幾天你這邊的生意比以前冷清了。 六子就點頭,點了根菸,說,每年都這樣,到了這時候天氣就開始冷了,燒烤之類吃的就少了。不過也沒事,過幾天天氣再冷一冷,我就不賣烤串,賣烤地瓜烤芋頭烤瓜子什麼的,臨近年關的時候買賣年糕湯圓,這些都得跟着天走,一年一年就這麼過來的。 然後六子又說,再不濟了,就乾脆把攤子一撩,找個地方打一個月的短工,家裡還有老婆孩子要養,總不能沒收成。 說着說着,六子好像是說上癮了,反正沒別的客人,六子就拎過來幾瓶啤酒,又去烤了幾個串,說邊吃邊聊,今天算是他請客。 六子說着我聽着,就這麼絮絮叨叨地說,過了中午,一直到下午。 六子嘴裡叼着酒瓶,說話有些含糊不清,有些醉了,連帶着有人過來買烤串都被六子直接趕走了,還說沒看着在這喝酒麼?等不喝的時候再來。 我見六子喝多了,就拉着他,說:“行了,別喝了,還得做生意呢不是,這客人都被你趕走了!” 六子就搖頭,說:“沒事,不差這一天的生意,到我這年紀也不怎麼圖別的了,能找個人說說話聊聊天訴訴苦吐吐槽就是最好的,比啥都好。” 然後,六子說:“前些年,跟着那誰,老饕,跟他混的時候,還年輕那會。那會是真厲害啊。夜市一條街,就這麼
被我們給搞下來了,想想那時候還是真牛,感覺這一輩子就行了。 然後呢?然後才知道,賺錢真不是那麼容易的,就算是手裡弄了夜市一條街,也沒想的那麼好賺錢,混江湖吃飯的,都是把腦袋綁在腰帶上,一個個都是不要命的。還想將來能有老婆孩子熱炕頭,就得老老實實幹活,渾水千萬不能趟太多。“ 六子說到這裡我點了點頭,現在也算是看出來了,社會,或者說江湖果然是無比殘酷的,從張正得到姓陳的再到老饕,真是說死就死,就連我也幾死者數矣。 六字又說:”這些年,我們這些人都老了,都不如當年,老饕也老了,有些罩不住了,要不然地話,他也會急着就金盆洗手,急着撂攤子。" 新老交替,這些也都是沒辦法,這個世界早晚要是我們年輕一代,老饕根據着那些風吹草動和蛛絲馬跡知道自己慢慢是要罩不住夜市一條街了,就想拉我下水,這一點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我就是想不通,他爲什麼會捅我一刀? 忽然想起這件事情,卻想不通,真的想不通,實在想不通,但正是我想不通的時候,身邊的六子卻說話了,他說:"老饕也是,都這麼大年紀了,還躺什麼渾水?不趟這渾水,哪能至於死了?“ 說着,六子就掉下了淚。 六子的幾句話讓我陷入了沉思。 因爲他忽然間提到了老饕的死,然後我就好像是抓住了什麼。 我好像忽然間就抓住了那一刀的來由。 那一刀是老饕找人捅的,這件事情我知道,六子作爲老饕的心腹肯定也知道,但是六子並不知道我知道。 假設,我不知道這件事情,聽到六子那一句“如果老饕不趟這渾水”,我只會以爲他在說老饕不該去給我報仇。 但既然我知道那件事情,我就忽然想,六子說的別趟這渾水,說的會不會是老饕捅我這件事情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