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絳一想到,明天要和景峙川單獨相處,不禁渾身打了個顫。
升學宴結束後,安小絳必須得去排解一下心裡的鬱悶,便和同學跑去K歌了。
晚上一回到家,安小絳迫不及待地就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問起了安建濮。
一提起景峙川這人,安建濮的眼裡,彷彿笑出了星星:“小景不僅是爸爸的朋友,更是爸爸的客戶!。”
安小絳鼓鼓腮幫子:“爸爸,您不用爲了討好客戶,就把自己的親女兒都貢獻出去吧?”
“我們絳絳真是白眼狼啊!”安建濮白了一眼安小絳。
接着,安建濮跟安小絳講起了,他知道的有關景峙川的故事。
景峙川今年24歲,大學畢業2年了。
安建濮和景峙川已經認識4年有餘,商業往來一年多。
景峙川還在讀大二的時候,從逐北跑到庶陽來進行實地考察,因爲庶陽是全國知名的寵物食品用品生產基地。
景峙川就當地的狗糧廠挨家挨戶登門拜訪,尋找合作伙伴。
景峙川向各位老闆,講述自己的合作意向以及創業構想。老闆們一看,對方只不過是一個20歲的毛頭小子罷了。
景峙川侃侃而談,說的天花亂墜;各位老闆聽得雲裡霧裡,昏昏欲睡。
老闆們都覺得這孩子是在癡人說夢,紛紛勸景峙川趕緊回學校好好讀書,別以爲大學生創業能那麼簡單。
唯有安建濮被這個男孩大膽、富有創意又不着邊際的想法吸引了。
可是,當時景峙川纔讀大二,這麼着急掙錢,肯定是生活拮据,或者家裡急需用錢。
安建濮滿臉真誠,開門見山:“小夥子,如果你現在急等着用錢,老哥可以借你。”
“安總,謝謝您,我是需要錢,但不會向您借錢。”與其他老闆冷漠,甚至略帶鄙夷的態度相比,聽到安建濮這樣說,景峙川當即認定,“而且,我們一定會成爲合作伙伴,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安建濮會對陌生人慷慨解囊,尊重他人的想法,懂得鼓勵晚輩。景峙川看得出,安建濮有顆仁愛、大度的心,值得深交。
與安建濮道別後,景峙川沒有再去其他廠家,而是直接回逐北去了。
通過此次的庶陽之行,景峙川大概發現,成熟的企業家們,和學校裡的大多數女生一樣,都喜歡首先從外貌上選擇對象。
俗話說“嘴上無毛,辦事不牢”,不無道理。也是從那天起,景峙川留起了鬍子。當然,外貌成熟指數立馬暴漲,甚至還多了幾絲痞氣。
景峙川再次與安建濮見面,是在景峙川大學畢業後的第三個月,也就是2011年的8月份。
期間的兩年裡,景峙川自然沒有安分地讀書,或者是閒着。
準確的說,從景峙川踏入逐北大學的第一天起,他就沒閒過。
倒並不是像其他同學那樣,成天忙於各種社團活動。
相反,景峙川沒有參加任何一項社團活動。
景峙川把所有的時間都用來打工掙錢了,如他所說:“我是需要錢的。”
至於課程,則能逃的全部逃了,不能逃的,他絞盡腦汁地逃。
所以,直到離開大學的校門,景峙川都沒認全班裡的同學,但同學都認得他,甚至景峙川在整個逐北大學都很有名氣。
景峙川是勵志青年的典型代表,同學們說他是通過助學貸款上的大學,可到了大三,景峙川已經開始資助貧困山區的兒童讀書。
同學們一致認爲:景峙川同學爲錢而生,只是年紀到了,就擠出點兒時間,順便來讀個大學。
對於考試,景峙川自然是抱着“60分萬歲”的心態。託腦子好使的福,他從來沒有掛過科,答辯沒毛病,最終大學順利畢業。
有些事是酒桌上喝高了,景峙川憶苦思甜,嘟囔着告訴安建濮的。
那一天,景峙川帶着76頁毛舉縷析的商業計劃書,再次出現在了安建濮的面前。
與兩年前相比,景峙川除了外貌看起來成熟了,他的創業計劃可謂是白璧無瑕,切實可行,價值高,太完美了。
“小景,沒想到這兩年,你整個人從外到內都脫胎換骨了,哈哈。”安建濮同意合作,並且當場表示,“我給你最低價,你只管大膽放手去做就行了。”
聽到安建濮說出這樣的話,景峙川情不自禁兩眼滾燙,眼淚險些溢出。
如果那個人也能對他說這樣的話,景峙川的生活會不會變成另一種樣子呢?
就這樣,水到渠成,安建濮成了景峙川的第一供貨商,景峙川創辦了自己的寵物食品公司,主要通過互聯網拓展銷售渠道及市場。
雖然安建濮很看好景峙川的這項創業計劃,但他認爲,景峙川真想把這項目做好,起碼需要一年時間,並且是在啓動資金充足的情況下,少說也得三四百萬。
景峙川剛畢業哪能有這麼多錢,安建濮把自己這邊能提供的幫助,全用上了。
說到底,安建濮是賞識景峙川的,所以他提出可以無息爲景峙川拿出部分創業資金的想法。
可沒誰能想到,景峙川不知天高地厚,直接拒絕了安建濮的金錢幫助。
“建哥,你對我的幫助已經太多太多了,以後我很難還的。”景峙川又開玩笑,“要是再拿了你這錢,將來,我還不得到庶陽給您當倒插門女婿?”
安建濮作勢要扇景峙川:“沒門!錢不給了,你趕緊回你的逐北去!”
景峙川回到逐北,立馬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的項目中。
安建濮果然沒看錯人,僅僅用了九個月的時間,景峙川的維薩狗糧在各大購物平臺的銷量排到了前二十。
這令安建濮感到震驚,安建濮的狗糧廠幹了八年了,產品在全國都有銷售。
景峙川只用了九個月的時間,就成了安建濮最大的客戶。
安小絳聽了景峙川的故事,竟然莫名其妙地對景峙川生髮出一絲敬佩之情。
安小絳想做的很多事,父母總會事先過目,然後考慮,這適不適合安小絳去做。
很多事,也並不是安小絳真的喜歡,只是父母讓她去做的,她就做了。
對於景峙川果敢,大膽的做法,自由的狀態,安小絳還真是有點羨慕。
安建濮咧嘴笑笑:“小景靠譜、實在,所以爸爸纔敢託他照顧你。”
安小絳連連拒絕:“爸爸,照顧真不用。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和媽媽就放心吧。”
安建濮能放心纔怪,他捨不得自己的女兒受一丁點兒委屈。
“收拾收拾,早點睡吧,明天小景來接你。”安建濮看錶,已經十一點半了,接着又補充道,“今晚說的這些也不全,只是個大概情況,明天你可以仔細問問你小景叔叔。”
安小絳起身,往自己房間走去,小聲嘟囔着:“問什麼問?我對他的事情不感興趣。”
景峙川已經問清楚了安建濮的住宅所在地。
第二天一早, 景峙川在酒店吃過早餐,開着車子駛向了安建濮家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