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棠以爲他會對楚歡的提議嗤之以鼻,可是他卻還是跟着她往外走着,捨不得就這樣掙開她的手,捨不得失去她的溫度,更擔心她這醉着走路,會磕磕碰碰的,就連摔倒都不自知。
PUB裡那些侍應生們,就看到一直以來冷傲的段少,被一個醉醺醺的女人拉着手走着,女人的身子搖搖晃晃的,走得極爲不穩,而段少的臉色雖然極爲冰冷,可是每每當看到女人要磕着碰着的時候,都會稍稍地拉住女人。
但凡是看到這一幕的侍應生,都在竊竊私語着,討論着這個女人的身份。
楚歡雖然醉得迷迷糊糊的,不過倒是沒亂走路,慢騰騰的,倒也走到了PUB的門口,就想要拉開門出去。
“外面冷。”段棠淡淡地道。
可楚歡壓根就聽不進去,左晃右晃地拉着門的把守,可身上連站穩的力氣都不太有,更別說是拉開這門了。
楚歡急了,小臉幾乎皺成了一團,“怎麼就拉不開呢……是、是不是壞了……”
段棠凝視着眼前人兒的急切,即使醉着,也會記着蕭墨夜,也會想要更加地接近那個男人嗎?那麼地着急,急得就連眼眶都開始微微地泛着紅兒了。
手心不自覺地握成了拳,他只覺得心被什麼沉甸甸地壓着,壓得他連呼吸都覺得不順。
她拉了半天,拉不開門,圓圓的杏眸,就一個勁兒地瞅着站在門邊的侍應生。侍應生頓時只能尷尬地朝着段棠看了過去,直到看到段棠輕輕地點了一下頭,這纔敢拉開門。
看着門開了,楚歡登時又笑了,拉着段棠的手,搖搖晃晃地走出了PUB,已經是深秋的天兒,又是晚上,外頭的冷風一吹,就讓她本能地瑟縮了一下,縮起了脖子。
眼睛茫茫然地看了看周圍,似乎因爲沒有看到想見的人而染上了一層失望。楚歡喃喃地咕噥了幾句後,環抱着身子,小腦袋又像是小雞啄米似的一點一點的,一副又是要睡着的摸樣。
漆黑的鳳眸,就這麼地瞧着她,段棠只覺得心壓抑得厲害,就算是理智在告訴着他,根本不必去管她,可是手指,卻已經不自覺地解開着外套的扣子……
一顆釦子……兩顆釦子……他終是把外套脫了下來,披在了她的身上。
嬌小的身子,幾乎整個被他的外套所掩埋,似乎是感覺到了身上這突如其來的溫暖,她的腦袋在衣領處動了動,半閉着眼睛,慢慢地擡起。
她的眸光,似有些疑惑,焦距又有點散亂,似在想着什麼,卻又似什麼都沒在想。她瞅着他,挺久的,眼皮一下子耷拉下,一下子又擡起,就在他以爲她只會這麼醉着,只會這麼看着他的時候,她驀地揚起了一抹笑,憨憨的,傻傻的,卻讓他無法移開視線。
或許,她今天對他所展露的笑容,比起這幾個月加起來的次數都多。
“爲什麼……要笑?”他喃喃地問着,似在問她,卻又根本不奢望她給他答案。
她的腦袋歪了歪,像是聽到了他的話,可是卻依然還是在傻笑着,只會無意識地發出呵呵的笑聲。驀地,她的身子往前靠了靠,就這樣自自然然地靠在了他的胸前,眼,徹底地閉上,小腦袋還蹭了蹭他的胸口,似在自發自動地調整到一個舒適的位置。
“你……你還真好……”她的脣挪了挪,含糊不清地簡直就像是一種夢中的呢喃,“……我……我再睡一會兒,等墨夜來了,你……你要告訴我……”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脖子縮了縮,大半的臉都埋在了他的外套中。
她睡着,就像是把他當成了一個依靠般地睡着。
他低下頭,看着她閉着雙眸,嘴角彎彎,一臉滿足地靠在他的胸前睡着。
滿足嗎?若她是清醒的,可還會有這這份滿足?段棠的雙手一點點地擡起,是要把她推開?還是要讓她更加地靠近自己呢?
“楚歡,你又憑什麼以爲,蕭墨夜來了,我會告訴你呢?”他的手,終是放在了她的腰上,把她更加地攬進了自己的懷中。
抱着她,就這麼抱着她!
她的安靜,她的柔順,都讓他分外地珍惜着,可悲而又可嘆地珍惜……
夜色之中,黑色的轎車疾馳而來,車窗中,一雙深邃的眸子在看到了站在PUB外的兩抹身影后,驀地眯了眯,握着方向盤的手慢慢收緊着,而腳,猛地踩在了剎車上!
尖銳的剎車聲驟然響起,這一帶,本是市區熱鬧繁華的地方,這會兒也不過是晚上九點左右,正是夜晚人多的時候,周圍的路人,紛紛側目地望去。
就見那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PUB的門口。一抹頎長的身影,從車上走了下來,淺灰色的薄毛衣,黑色的長褲,簡單地衣着,卻越發襯出了男人的高貴雅氣。
可是,此刻那張俊雅華美的臉龐上,卻是一片的陰霾,性感的薄脣微抿着,蕭墨夜沉着眸子,看着楚歡大半的臉埋在了一件男式的外套裡,嬌小的身子,軟綿綿地靠在了另一個男人的身上。
段棠!
他的脣掀了掀,近乎無聲地念着這兩個字。
那雙手,環抱着她的腰,而她,是醉着吧,否則的話,他的歡,絕對不會這樣毫無戒備地靠在段棠的身上。
微微地眯了眯眸子,蕭墨夜擡起腳步,緩緩地走到了段棠的跟前。他在看着他,而他,同樣地也在看着他。
兩個英偉的男人,雖然美得各異,可是卻同樣地吸引着人。
段棠慢慢地擡起頭,漆黑的鳳眸瞥了瞥眼前的男人,脣,驀地勾了勾,清冷的聲音帶着一絲嘲諷,“來得還真是快,是在她的手機裡安裝了定位儀吧。”不是疑問,而是肯定。所以纔會在楚歡根本就沒說明具體是在哪兒的情況下,就用着如此短暫的時間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