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那清冷的面龐上,揚起了一抹官場式的淺笑,“沒什麼,既然蕭少將今天特意包了三樓的場,那麼我就不打擾了,反正這餐廳那麼大,哪兒都能用餐,你說對嗎?”段棠說道,那抹微笑,儘管疏離而淡然,但是卻還是緩和一些他的那份清冷。
蕭墨夜淺淺一笑,“是啊,的確是哪兒都能用餐。”
段棠轉頭,對着經理道,“就在二樓給我安排個位置吧。”
經理這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趕緊招來了服務員,帶着段棠和於夢甜在二樓處找了個空座位。而段棠的目光,沒再看着楚歡。就好像之前的那份專注,根本就不曾存在。
低下頭,楚歡跟着蕭墨夜上了三樓,三樓一整層樓,只擺放着一張桌子,燈光幽暗,薰香蠟燭在桌上燃着,燭光幽幽地晃動着,玫瑰的香氣隨着蠟燭的燃燒,而充斥在空氣中。
三樓是包場了,可是卻只有一張桌子。楚歡滿眼的詫異,而蕭墨夜則帶着楚歡坐了下來,吩咐經理道,“開始上菜吧。”
“好的,蕭先生。”經理退了下去。
楚歡望望四周,依然沒見什麼人跑出來,惡作劇似地大喊着生日快樂之類的,於是再奇怪地望着蕭墨夜道,“今天真是你生日?”
“嗯。”他微一頷首。
“這是你的生日宴?”她又問。
“對。”他繼續給予了肯定地回答。
“那怎麼沒見其他人?”她以爲他的生日宴會,怎麼也該有許多人才對啊。畢竟他的關係網,人情交際擺那兒的。就算沒有太多的人蔘加,起碼像吳紹這類的朋友,也會到場。
“今天,我請的人只有你。”蕭墨夜定定地說着。
“只有我?”她詫異。也就是說,今天這個生日宴會中,來賓只有她一個?!
他的頭微微低垂着,右手的手指輕輕地轉動着左手手指上的訂婚戒指,雖然只不過是廉價的鉑金和小小的碎鑽,卻是他珍視的寶貝。
爲了得到它,他卻耗費了太多……太多……
擡眸,他的眼環視着這周圍的一切,這裡的擺設,這裡的佈置,還有這裡的——人。
“歡,你知不知道,我早就想要把你帶來這裡,一個人陪我度過生日!”蕭墨夜輕喃着道。是的,很早很早以前,當她在這裡第一次用餐的時候,說着——
“這兒的東西挺不錯的,什麼時候你生日宴會在這兒辦也挺好的。”
他知道,這只是她無心的一句話,可是他卻記住了。三年前的生日,同樣的地點,同樣的佈置,同樣的時間,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這裡,看着燭光的跳動,感受着那瘋狂到無法遏制的欲/念,在心中一遍遍地喊着她的名字。
“楚歡,你怎麼就那麼狠呢?!”
“楚歡,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楚歡,你就真的篤定着這輩子,我都找不到你嗎?!”
於是他對自己發誓,這一生,那怕窮其所有,他都要找到她,不管是愛也好,是恨也好,都不會再給她機會逃離他了。
只是,不曾想到過,再見面卻是這般情景,她甚至連對他的記憶都沒有了,就好像那時候的事兒,根本沒有發生過。
當她在機場想見的時候,被他強行帶去了別墅,她驚慌失措,看着他的眸光,是滿滿的陌生。
那一刻,他甚至不知道這是幸運還是悲哀……
應該是幸運吧!至少他又重新了有了機會,比其他人更多的機會……
“墨夜!”楚歡的聲音,打斷了蕭墨夜的沉思,“你在想什麼?”
他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臉上重新揚起了溫柔的淺笑,“會不喜歡我的安排嗎?”
她搖搖頭,雖然挺出乎她意料的,不過卻不會不喜歡。生日人多點固然熱鬧,可是隻有兩個人的話,卻也有着另一份的溫馨。
侍應生一道道菜端了上來,這些菜色,有些是楚歡以前在雜誌上看到過的,有些是從來沒見過的,看着噶覺還蠻新奇的。
“嚐嚐,你應該會喜歡吃。”蕭墨夜道,用勺子兜了一小碗海鮮湯,放到了楚歡的面前。冒着熱氣兒的湯,散發着一股鮮味兒,的確是引人食慾。
在天冷的時候,喝着這樣的湯,挺暖胃的,楚歡喝着湯,蕭墨夜則開始把蒸烤的奶油蝦一個個的撥出來,放在趕緊的盤子裡。
修長的手指,即使是撥着蝦子的動作,都是讓人覺得優雅無比。楚歡是喜歡吃蝦的,只是每次吃蝦,都會比較煩剝蝦殼。
因此每次吃飯的時候,倒都是蕭墨夜給她撥着蝦,而她則是乖乖地就負責吃。
撥了好幾只蝦子,蕭墨夜又把盤子遞到了楚歡的面前。
老這麼白白享受成果,饒是楚歡平日吃得理所當然,這會兒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今天你生日,應該我來給你剝蝦殼。”
說着,還真拿起了奶油蝦,一點點地撥着外殼,然後放在乾淨的餐盤中。
蕭墨夜一笑,卻沒阻止,而是靜靜地看着那嫩白的手指。柔和的燭光,映照着他的臉龐,有着一種忽明忽暗的美麗。
就好像半是光明,半是黑暗。光明的一面,清雅俊美,就像是翩翩貴公子般,令得女人們爲之癡迷;而黑暗的一面,灰冷神秘,讓人看不清那被光所遮掩的部分到底有着什麼,也讓人越加地想要去接近這個男人,想要去了解他的一切。
“墨夜,你剛纔看到了於夢甜,有什麼……想法嗎?”楚歡一邊撥着蝦,一邊儘量用平穩的口氣問道。
“於夢甜?”他揚了揚眉,“你說的是剛纔站在段棠身邊的那女人?”
她這纔想到,之前都沒和他說過於夢甜的名字,於是趕緊點了一下頭。
“看到了,可是——”他頓了頓,目光定定地看向了她,“你爲什麼覺得我該有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