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她說的這是什麼話啊!這句話,絕對是她腦子迷糊的時候,下意識地說出口的,壓根就沒往大腦裡過濾。只能說,小時候老爸老媽的教育太成功了,讓她把吃東西的時候不要獨食這一教條,深深地刻在了腦子裡,然後……這種時候冒了出來。
這會兒的楚歡,整個人想要找個地洞給鑽了。可偏偏這車廂裡,就那麼點空間,讓她連躲的地方都沒有。
一時之間,她舉着巧克力棒的手,伸也不是,收回也不是,就尷尬地停留在半空中,而蕭墨夜卻突然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低低地說了一聲,“好。”隨即便傾過了身子,白玉色的牙齒,咬在了那巧克力棒上。
楚歡瞪大了眼睛,這根巧克力棒……是她啃過一半的哎,他……他竟然……
看着蕭墨夜嘎嘣嘎嘣地嚼着巧克力棒,楚歡一時之間,倒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吶吶地收回了手,她想再看第二本漫畫,可是這一次,卻怎麼都集中不了精神,就好像總能感覺到,他的目光正在隨時隨刻地注意着她。
把手中的漫畫書一收,她再度擡起頭,鼓着勇氣問道,“你、你是特意跟着我的?”雖然這麼問,有點厚臉皮,不過卻是他在這兒比較合理的解釋。
“沒錯。”他頷首道,“Z市是你老家嗎?”
“不是。”她本能地回答道,隨即突然有些戒備地看着她,“你…………你問這個幹嘛?”
“只是覺得奇怪,你到底是哪兒人呢?在聖景軒那兒登記的資料,只有名字、年齡和性別,學歷是高中,沒念大學嗎?還有你似乎沒有身份證,是偷渡客?可是我瞧着又不像。”蕭墨夜淡淡地分析着,可是這些話,聽在楚歡的耳朵裡,卻又是一陣膽顫心寒。
蕭墨夜果然真的有在調查她,只是目前來說,他似乎也沒查出什麼來。
這會兒,她或許該慶幸,她的身份證被小偷偷去了,而她當時留下的一些信息,都是很模糊的。
“你……很在意我是什麼人?”她抿了抿脣問道。心中竟有着一種慌亂,彷彿如果真的被他知道了她的身份背景,那麼她或許一輩子都擺脫不開這個男人了!
“不在意。”他微一搖頭,“不管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都要的起。”那是一種絕對的自信,一種對自身能力和未來的自信。
她一窒,“就算我是偷渡客或者通緝犯?”
“對,就算你是,我也不在乎。”他一笑,雲淡風輕,好像這樣的笑容,可以遮擋一切,“更何況,你是麼?”他反問道。
她啞口無言,她當然不是。
原本,楚歡還打算下了火車,就先回和方婷兒一起租住的公寓,可是蕭墨夜這樣一說,卻讓她改變了主意。
如果說,他一路跟着她的話,那麼一旦找到了她落腳的地方,他就可以輕易地查出她所有的背景,到時候,以他的手段,以他的能耐,她又要怎麼擺脫呢?!
楚歡相信,也許這會兒的蕭墨夜,真的有對她動心,真的有些喜歡她,可是……這個男人太過可怕,也許他真的可以如他所說的,寵她,疼她,滿足她物質上的需求,但是誰都不能保證,一旦他翻起臉來,又會是什麼樣的。
趙小天的事兒,不過是他一種手段而已。她忘不了在那個包廂裡,他是那麼輕易地就讓她害怕,讓她屈服。
如果有一天,她惹惱了他,而他把手段用在她的家人或者朋友身上,楚歡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承受得住。
這樣的男人,她愛不起,也不敢愛。
火車上的時間,過得彷彿比平時更慢了,楚歡爲了節約錢,都是買些點心,在火車上當飯吃的,而蕭墨夜當然沒有必要這樣,掏着錢包,在火車上買了豪華的餐點,外加一大堆的零食點心。
那推着流動小車的列車服務員簡直就把蕭墨夜當上賓對待,一雙眼睛拼命地往着蕭墨夜的身上打量着,臉上的笑容,簡直可以用“花朵盛開”來形容。
憑着女人的直覺,楚歡覺得那列車服務員對蕭墨夜貌似挺有意思的,畢竟蕭墨夜的外表,具有足夠騙人的本錢,如果不是經歷過一些事情,如果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就是這個樣子的話,沒準她也會對着他發花癡。
等到列車服務員走了之後,楚歡瞅瞅桌上那堆滿的零食,她倒是瞧不出,他居然是喜歡吃零食的。
結果沒想到,他倒是問着她道,“這兒有你喜歡吃的零食嗎?”
“啊?”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瞧着你應該挺愛吃零食的。”他拿起其中的一盒巧克力棒,若有所思地道,“我一直覺得吃這些東西沒什麼意思,不過剛纔你那邊吃着,味道倒是還不錯。”
楚歡翻翻白眼,感情這位主兒不喜歡吃零食,還買這麼多的零食?
“你一向隨身帶那麼多錢嗎?”她想起剛纔他掏出皮夾的時候,裡面是厚厚一沓人/民/幣,和她懷裡揣的幾張薄薄的人/民/幣,簡直不可比較。
“多?”他揚揚眉,“差不多吧,怎麼了?”
“你就不怕被搶?”要知道火車站這種人流密集的地方,小偷搶匪之類的最多了,財不可露白這個道理,她覺得他應該知道。
他低低一笑,“還真沒遇到過這個事兒,如果被搶的話,應該也挺有趣吧。”只要別人能搶得了的話。
她咬了咬脣,覺得兩人的思維,果然不是一個水平線的上。視被搶爲有趣的,他還是頭一個。早知道,她就不多嘴說這句話了。
“楚歡。”他突然湊近着她,喚着她的名字。
她的心驀地一跳,“幹嘛?”
“你剛纔是在擔心我嗎?”他笑意甚濃地問着,似乎心情頗爲不錯。
她一愣,擔心,她怎麼可能會擔心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