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段棠的手,扣上了蕭墨夜抓着楚歡的手腕,冰冷的臉龐上,帶着一種隱隱的煞氣,“放手。”
“放手?”蕭墨夜哼笑一聲,“真正該放手的人是你。”
“放手,她會疼。”段棠再次冷冷地道。
疼?蕭墨夜的視線,轉向了楚歡的臉蛋,她的兩道秀眉,此刻已經擰在了一起,她的貝齒,死咬着脣瓣,似在壓抑着所有的痛呼。
她該是真的疼了吧,可是她卻不想以往那樣會衝着他喊疼!
蕭墨夜感覺到段棠扣着他手腕的手指在越收越緊,在逼迫着他鬆開對她的鉗制。
只是……不想放手,或者是不願放手!手腕上雖然是不斷地傳來劇痛,就像骨頭都要別捏斷似的,可是蕭墨夜的面色卻沒有絲毫的異樣,依然是握着楚歡的胳膊,“告訴我,你和段棠究竟去了什麼地方,又說了什麼。”他的視線,緊緊地盯着她,而他的聲音,甚至帶着一絲懇求的意味兒。
只要她對他說,她根本不是心甘情願和段棠離開的,只要她說,她和段棠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他就會信。
只要她肯說,他就會無比的相信她,就算是他自欺欺人也好,就算是他膽小害怕也罷,縱使是謊言,他也會願意相信的。
楚歡幾乎不敢去看蕭墨夜的眼睛,她怕自己一看,就會忍不住地對他說出自己懷孕的事情。“我……”她挪了挪脣,想要找個理由,可是腦海中竟然是空白一片,竟然一句話都回答不出來。
她的表情,在他看來,不啻是在默認着什麼。蕭墨夜突然地笑了起來,“哈哈……歡,原來你的承諾,竟然是這麼地容易變卦!”說着,狠狠地鬆開了手。
楚歡淬不及防,整個人重心不穩地往後退着。她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蒼白,而雙手本能地護住了腹部。就像是一種天生的母性本能,在危機的時候,會最先選擇保護住自己的孩子。
嬌小的身子,跌進了寬闊而略微冰冷的懷中,是段棠的氣息!
楚歡擡眸,只看到段棠關心地對着她問道,“沒事兒吧。”
“沒事。”她長長地喘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蕭墨夜冷冷地注視着眼前的兩人,再低頭看着自己的左手,剛纔,是他的這隻手緊緊的握住了她的胳膊,也是這隻手,狠狠地鬆開了她,以至於她幾乎跌倒。
“歡……”深邃的黑眸微微揚起,他再次擡起腳步,緩緩地朝着她走去,“來我這邊!”他的手向着她遞伸了出去,只要她輕輕跨前一步,就可以握住他的手。
楚歡的臉慘白着,身子在顫慄着,而她的右手不自覺地抓緊着段棠的衣袖,左手則依然貼在自己的腹部上。
她的沉默,令得他怒極反笑,近乎妖豔的笑容,綻放在他那清雅的面龐上。
這一刻的他,美極、豔極,也怒極!
“好,很好,這就是你的選擇嗎?”蕭墨夜慢慢地收回了手,沉沉地看了楚歡一眼,轉身離去。
頎長的背影,那麼地挺拔,卻也那麼地落寂!
楚歡眨着眼睛,怔怔地看着蕭墨夜漸漸遠去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徹底地消失在她的視線內。
“你是不打算告訴他嗎?”段棠的聲音倏然地想起在了她的耳邊。
她的眼眶泛着溼潤,眼淚一滴滴地從眼眶中滾落下來。她明白段棠問的是什麼,是她自私也好,是她害怕也好,她的確是想瞞着蕭墨夜她懷孕的事實。因爲她怕他知道了她懷孕的事兒,會再度強制性地把她留在他身邊,會讓她的身體愈加地恐懼。
她害怕着他,那種恐懼,是現在的她,沒辦法消除的,所以……至少在克服自己的恐懼之前……
“嗯……”楚歡低低的應着,鼻音重重的。
吳紹沒想到會看到蕭墨夜會一腳踢進包廂。這間包廂,是吳紹在這家夜總會的專用包廂,平時會來坐坐,當然,林紫薰偶爾也會來這裡。
而這段時間,林紫薰來得頻繁了點,就像是存心來這裡買醉,來這裡墮落似的,甚至還一口氣包了好幾個少爺,調笑作樂着。
吳紹有點看不下去,曾經不止一次地說過,“你要真打算放棄自個兒,也別在我這裡,另外找個地方去,我也好眼不見爲淨。”
林紫薰倒好,反倒是嬌笑着道,“我還偏偏要讓你的眼睛不乾淨。”
於是,她撒下更多的錢,找了更多的少爺,讓他們互相划着拳脫着衣服,誰脫得最多,誰就能拿到更多的錢。
包廂裡的那羣少爺們身上的衣服越來越少,有幾個人甚至只剩下了一條褲衩,吳紹翻翻白眼,正打算起身走人,門卻硬生生地被蕭墨夜給踢開了。
吳紹心驀地一驚,因爲他看得出,自己這好友的表情很不對,就像是脫下了優雅的外皮,只剩下了骨子裡的強橫。
幾個少爺頓時面色驚慌,而林紫薰倒向是等待已久似的,還揚着豔麗的紅脣笑嘻嘻地道,“好久不見啊,你總算來了。“
“是啊,之前沒空來找你,不過現在,我總算是有時間了。”蕭墨夜走進包廂裡,冷冷地看着那一羣少爺,淡淡道,“滾出去。”
他的音量並不響,但是卻可以讓人從腳底發涼。那些少爺們趕緊手忙腳亂地套上了衣服,急匆匆地離開了包廂。
沒一會兒,偌大的包廂裡,只剩下了蕭墨夜、吳紹和林紫薰三人。
蕭墨夜緩步走到了沙發座椅上,狀似隨意地坐了下來,對着還呆呆發愣的吳紹道,“有煙嗎?”
“啊……有。”吳紹楞了一下,從口袋中摸出了一包煙,抽出了其中一支遞給了蕭墨夜。
性感的薄脣夾着煙,蕭墨夜把頭朝着吳紹湊了過去,吳紹會意地拿起了打火機。煙點燃着,白色的菸圈,頓時瀰漫在了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