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知戰長風的他知道自己這麼做簡直就是對極了,他纔不會這種時候往槍口上撞呢。
寬敞的空間裡靜謐的讓人心驚,只能聽到兩人淺淺的呼吸聲,白暖暖屏氣凝神的看着那個從上車就一言不發眸光渙散的盯着某一處的男人。
她的喘息聲越來越沉,胸腔裡的空氣彷彿被一絲絲的抽去,憋的她有些難受。
她放在腿上的雙手緊緊的交握在了一起,她輕輕咬着嘴脣,復而鬆開,這麼反覆了幾次之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就像是做了錯事的小孩一般低着頭說:“對不起!”
五官極爲敏感的戰長風自然聽出了她紊亂的呼吸,他一直在等着她開口,卻沒想到她居然會說出這三個字。
他扭頭看她,黝黑的雙眸中閃着不解:“爲什麼說對不起?”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和家人鬧的這麼僵。”白暖暖想到戰長風說過不讓自己說話的,她不由得愧疚起來,如是她聽戰長風的話,說不定事態就不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是她沒沉住氣。
他眸光閃了閃,眼角的餘光瞥到她緊握着的雙手,一直緊抿着的脣角往外扯了扯:“你做的很好!”
今天的白暖暖讓他很吃驚。相比於聽話的白暖暖,他更加喜歡看到她的多種面貌,尤其是今天的那種古靈精怪。
這樣的她,很可愛。
“啊……”白暖暖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戰長風會誇她做的好。
她明明做錯了來着,明明讓他和家人的關係鬧僵了來着,戰長風怎麼還誇她?
戰長風一看到她打量的目光,一向淡定的他感覺到了一絲不好的預感,果然,還沒等他扭過頭去,白暖暖悠悠的看了他一眼,說:“原來少將你是個受虐體質啊。”
戰長風的眼皮一跳,放在腿上的手緊緊的握了起來,他黑着一張臉,高大的身子緩緩的湊近了白暖暖,直到把她逼的後背緊貼在車門上。
“你想試試嗎?”
他雙眸危險的眯了起來,不似平時冷冰的語氣,他的語調緩緩上揚,帶了一絲旖旎,卻讓白暖暖打了個寒顫。
她頭搖的像是撥浪鼓一樣,抿緊了嘴脣。
她怎麼就一不小心把這話說出來了呢?戰長風看她的眼神好可怕啊。
白暖暖往下滑了滑身子,企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戰長風卻是伸手從她腋下穿過,將她整個人就像是拎小雞一樣提了起來。
“少將您威武不凡英俊瀟灑,我纔是受虐體質,我說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看着某人放大的俊臉,白暖暖一顆心似乎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
他的臉在距離她只有幾釐米的地方停了下來,近的白暖暖能看到他睫毛的根部,那一排密密麻麻的小刷子,看的白暖暖頗爲嫉妒。
一個男人的睫毛長那麼好看幹什麼。
“白暖暖,馬屁拍晚了。”戰長風愉悅的勾起了才脣角,在白暖暖的驚呼聲,將她的聲音吞進了腹中。
他抱的她很緊,就像是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體裡一樣,勒的她有些疼。
感受到嘴裡的血腥味,戰長風鬆開了白暖暖,他墨黑的眸子裡閃爍着一簇還未來得及壓下去的火光,甚至在看到她紅腫的櫻脣之後,那裡面的火焰燃燒的更加旺盛了。
但是他的目光在觸及白暖暖脣上溢出來的鮮血之後,那燃燒着的火光就像是被一盆冷水澆滅了,他垂下眼睛,掩脣輕咳一聲道:“今天晚上有個聚會,你和我一起去。”
白暖暖疼的直抽氣,這個混蛋男人……果然那些溫柔都是假象,這種暴力的對待纔是他的本性,正在生氣中的白暖暖,並未看到男人紅透的耳根。
她呲了呲牙說:“不去!”
兩個字,果斷的拒絕了戰長風。
戰長風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他冰冷的目光緊緊的盯着白暖暖,之前的溫情彷彿只是白暖暖的錯覺,現在冷漠冰寒的戰長風纔是她所熟悉的。
“呵……爲了見戰連舟嗎?”他冷哼了一聲,譏諷的勾起了脣。
“你……”白暖暖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怎麼知道。”那句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她就像是被丈夫抓出的出軌的妻子一樣,滿心的負罪感,心虛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戰長風沉默着,他在等着她,等着她的解釋。
然而白暖暖卻是什麼也沒說。
戰長風終於冷笑了一聲,降下了中間的隔板,冰冷的聲音冷的彷彿讓人置身於了冰窖中:“停車!”
小胡被他的聲音嚇的一個哆嗦,一腳踩下了剎車,車子在一陣刺耳的剎車聲中停了下來。
戰長風看也不看白暖暖一眼,雙手抱懷坐在那裡,輕啓薄脣,從嘴裡冷冷的吐出兩個字:“下車!”
什麼?不止白暖暖一幅不敢相信的樣子,就連小胡都是一臉驚嚇的看着戰長風。
這裡荒郊野外,首長讓夫人下車幹什麼?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看戰長風那臉色陰沉的樣子,小胡直覺的認爲一定是夫妻兩人鬧彆扭了。
把柔柔弱弱的夫人扔在這裡,小胡有些於心不忍,忍不住插嘴說:“首長您……”
他才說了幾個字,就被戰長風瞥來的那抹警告的目光給嚇的噤了聲。
他看向白暖暖,衝她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眼神。
看着男人完美的猶如刀刻一般的側臉,白暖暖的視線落在了他冰冷的脣上,那張脣,脣角繃成了一條直線。
她輕輕咬了咬脣,打開車門走了下去,還沒等她站穩,黑色的車子便如離玄的箭一般衝了出去,揚起了漫天塵土,漸行漸遠,逐漸的化爲一個黑點消失在了白暖暖的視線裡。
她孤零零的站在路上,頭頂上是炙熱的太陽,烤的她有些頭暈。
而附近也沒有乘涼的地方,她搓了搓自己被曬的發燙的肌膚,在心裡把戰長風的祖宗問候了好幾遍。
臭男人,沒有風度的男人,小心眼的男人。
戰連舟約她去孤兒院她答應了,那些孩子們也知道她要回去,假如她失約了就算是戰連舟不計較,但是那些孩子呢?
她不忍心看到那些孩子失望的眼神。
做人要言而有信,她答應了的事就會做到。戰長風是後約的,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沒想到那個男人竟然小氣的把她扔在了這荒無人煙雞不下蛋鳥不拉屎的地方。